「就是木棉花。」左沖祺憶起當年,禁不住地笑開了嘴。「那時候的木棉花雖是個小劇團,但是我們大伙憑著對戲劇的喜好,闖出了一片天。記不記我們第四次公演時遇上台風,基隆河的河水暴漲,大台北地區有很多地方都淹水了,也包括我們表演的地方。
「本來我們以為那天準沒人會來,但是出乎意料的出現了一個小臂眾,一個才十四、五歲的小女生……」
「她是關亞詢?」蔣牧淮也記起了那段年少往事。
當記憶中女孩的面孔與關亞詢的臉重疊時,蔣牧淮的心口驀然一緊。
他記得那個小女孩。
那天風雨交加,就在他們準備收工回家避難的時候,一個被雨打得全身濕透的小女生走了進來。
她手里捏緊她打工賺來的錢,問他們今天演不演?
全劇團的人被她眼里那抹閃著興奮的眸光激得熱血沸騰,外頭的風雨變得不再那麼的駭人,當場戲服一穿,他們專為那個小女孩演出。
之後的每一場戲,小女孩都會到場。
她像是木棉花的支柱,團員們總記得風雨交加的那晚,有一個支持他們的戲迷為他們打氣。
後來,木棉花隨著成員一個個去當兵而解散。
那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
「虧你還看得出那是她。」蔣牧淮佩服他竟然能在第一眼就看出關亞詢就是當年的小女生。
「我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為我追過她。」左沖祺笑著說起當年。那時候的關亞詢清湯掛面,秀氣的模樣曾經撼動過他的心。
「你追過她?」蔣牧淮大吃一驚。他沒想到自己的好友在八年前竟然追過他的女人。
「不過沒成功。」左沖祺無奈的挑挑眉。「因為她喜歡的是你。」
這又是一個令人吃驚的訊息。
必亞詢喜歡過他?
「為什麼我不知道?」
「因為你當時在追嫂夫人,記得嗎?」八年前,蔣牧淮追喬雲追得緊。「當時你的眼里只有喬雲,怎麼還容得下別的女人。你知道嗎?這個女孩有你當年所有的剪報,巨細靡遺。」這就令人欽佩了,因為木棉花只是個小劇團,新聞媒體的相關報導本來就少,而關亞詢竟如此心細,比他們自己收集的還多。
左沖祺笑說當年,蔣牧淮卻苦著一張臉,他怎麼也沒想到他跟關亞詢的糾纏竟早在八年前就開始,而且她還喜歡他!
???
蔣牧淮為了八年前的舊事,破例要秘書從他密密麻麻的行程里挪出兩個小時來看朝顏劇團的劇本。
這故事的內容大致上是描述一個被綁架的女孩,因家里與警方的考量,錯失救援的第一時間,導致女孩遭到綁匪玷污。女孩為了報復家人而愛上強暴她的綁匪,進而殺害其家人。
嚴格說起來,這故事的張力不錯,編劇描寫人性的手法也夠細膩,故事中主角的內心沖突和個性的轉變也夠令人震撼,只是他很難相信一個才二十出頭的女孩竟會寫出人性的黑暗面。
他原以為年輕的生命該是充滿朝氣、活力,她寫的劇本一定是鼓舞人心的作品,沒想到他錯看關亞詢了。
突然間,蔣牧淮對她有了不同的感覺。
她善變、飄忽,令他捕捉不到她的思想,就像他不懂她八年前喜歡他,八年後卻可以對他不屑一顧到近乎嫌棄的地步。
蔣牧淮頭一遭想要了解他的情婦。
???
必亞詢一進門就看到蔣牧淮坐在客廳里看影碟。
她把他當隱形人,反正這些日子以來,他都像空氣一般沒任何消息。
她徑自月兌去外套,跑去洗澡。
蔣牧淮見狀尾隨她進去,剛好她正要月兌內衣,看到他打開門靠在門邊,她兩道秀氣的眉皺得死緊。
「你進來做什麼?」
「看你洗澡。」他好整以暇的說,眉宇間有戲謔的笑。
必亞詢不斷的自我催眠,告訴自己,她跟蔣牧淮早有肌膚之親,所以他站在這沒什麼大礙。
但現在她全身都還沒月兌光,他的視線就像熊熊烈火似的,燒得她燥熱難當,如果真的在他面前全月兌光了,那她還能好好的站在這嗎!
必亞詢思忖了一會後,決定把衣服穿回去。
「怎麼,不洗了?」他露出失望的表情。「介意我看你啊?」
「你究竟想做什麼!」她不想跟他打哈哈,直截了當地詢問他的用意。
「只想看看你,不行嗎?」他沒個正經,雙眼對她放電。
她收回視線,「我若真信這種鬼話,那就太天真了。」她負氣地推開他,腳步急促地往外走。
蔣牧淮將她給勾回來,把她攬進懷里,聞著她的味道。
必亞詢排斥他這樣的親昵。「你不要這個樣子,我剛從劇場回來,全身都是汗臭味。」
「你介意我喜不喜歡嗎?」
「不介意。」
「既然不介意,就別管我要怎麼抱你。」他不在意她身上臭不臭,只想逗逗她。「我現在不想要。」
「我以為我們之間是由我在發號施令。」
「我有身體的自主權。」
「但是卻以一億賣給我了。蔣牧淮將她逼到牆角,以膝蓋頂開她的雙腿,強迫它們分開。
「蔣牧淮,你到底想干什麼?」
「我企圖這麼明顯,你會看不出來?」蔣牧淮曖昧的說。
他既然講得這麼白了,關亞詢知道她再怎麼掙扎也逃不開他的手掌心。于是任由他對她上下其手,像一條死魚般動也不動。
她認為只要她不回應,男人就不會自討沒趣,強要一個心不甘、情不願的女人。
可惜,她料錯了蔣牧淮的為人。
他只為自己的需求,女人到底是不是心甘情願,他也不在乎。
他狠狠的要了她,直到發泄所有的。
他一離開她的身體,關亞詢馬上進浴室打開蓮蓬頭,想洗去他留在她身上的味道。
她是那麼迫不及待的想跟他撇清關系。
蔣牧淮眼底流露出一抹興味的眸光。
???
「你喜歡我。」蔣牧淮一等到關亞詢出浴室,便開門見山地說。
她梳頭的手頓了下,視線直覺地看向鏡子里的他。
他手上夾了根煙,表情被白煙蒙得不怎麼真切。她讀不出他的情緒,甚至看不出他真正的意圖。
她回以一聲冷哼。「你少作白日夢了。」
他並未反駁,卻問︰「記不記得八年前的木棉花?」
必亞詢拿著梳子的手微微一震。
他想到了!
但那又怎麼樣?
「我賣給你的是我的未來,不是過去。」
「如果我想買你的過去呢?」
「為什麼對我的過去這麼有興趣?」
「因為你的過去有我的存在,而我竟然不知道。」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更不喜歡她現在對他的淡然。
「我要你愛我,像以前那樣。」
或許在八年前,這句話對她而言會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但是她早已不是當年的小女孩了。
「那時我年紀小不懂事,才會莫名其妙的迷戀你。」
她把當初的愛慕情懷歸咎于年紀小不懂事,無關乎她的心。
蔣牧淮不生氣,反倒笑開來。
他想,關亞詢可能真的不懂他的劣根性,所以才這麼固執。她不知道她剛剛那番話不但不會激怒他,反而讓他更想要她。
「開個價吧。」他想要她的過去。
「縱使我真的開了價,把自己的過去賣給你,我也不可能再回到八年前,更不可能像當初那樣迷戀你,所以你買我的過去是沒用的。」
「有沒有用,由我來決定。」她只管開價就是。
必亞詢心想,這個男人踫到釘子不縮腳,反倒硬要踩上去,不怕疼是不是?
好,既是不怕疼,那她也不用跟他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