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牧淮不禁搖頭失笑。「關亞詢小姐,你確定你真的是萌萌的好朋友嗎?你見過她買東西沒有?一件數十萬的小禮服,她都可以眼皮不眨一下地買下來,你說,她父親給她的一、二十萬夠她花嗎?」
必亞詢听得啞口無言。
她知道,依萌萌花錢的速度,鄭伯伯給的零用錢的確不夠用,可是要她如何相信外表清純甜美的萌萌會為了錢而去當公關小姐?
「你等著,我去找萌萌問清楚。」如果蔣牧淮敢隨口胡謅,詆毀萌萌的名聲,那他的脖子就得伸長一點等著她回來砍。
必亞詢像火車頭似地沖出門,因此當蔣牧淮嘴角揚起一抹頗具深意的笑時,她沒能看見。
第二章
鄭萌萌一看到關亞詢時,急急的迎了上去,「我的報告帶來了嗎?」
「這個時候還管什麼報告,你跟我來。」關亞詢拉著她直奔體育用品室,那里沒人,她們說的話應該不會被別人听見。
到了體育用品室,她很謹慎地關上所有的門窗,以防隔牆有耳。
「亞詢,你到底想干什麼?干麼把門窗全關了還上鎖?」鄭萌萌有些訝異的問。
那聲音輕柔無比,關亞詢實在不願相信她會是個物質女郎,為了錢而作踐自己。
「萌萌,我剛剛在你房里看到蔣牧淮。」
「哦。」
「你不問我他在你房里做什麼嗎?」關亞詢氣她竟是這種態度。「他光著身子跟別的女人躺在你床上!萌萌,縱然他已有老婆,可他既然跟你在一起,難道他背著你偷人,你也不在乎?」
「亞詢……」鄭萌萌低聲要她別說了。
但她仍毫不理會的批評起來。
「那種爛人,你為什麼還要容忍他?你知不知道他是怎麼說你的?他說你是個酒店小姐,只要有錢就能……」關亞詢說不下去了,因為她並未在鄭萌萌的臉上看到相同的氣憤,惟有心虛的表情。
「你真的是……」關亞詢半晌說不出話了,然後放軟語氣問︰「為什麼?你家那麼有錢,為什麼你還要……」
傷人的話她說不出口。
想不到看似柔弱不堪一擊的萌萌竟然做得出這種事,可見自己看人的眼光真的很差。
「你真的把房子賣給了蔣牧淮?」關亞詢問。
鄭萌萌點了點頭。
「那他到底是不是你的男朋友?」還是她只是讓他包養?
她不說話,只是低頭看著自己的腳。
這模樣分明是存心避開話題,關亞詢氣得扭頭就走。
「亞詢!」鄭萌萌見狀急急的追了上去,抓住她的手臂,問︰「就要上課了,你要去哪?」
「蹺課。」
「你都來學校了,還要蹺課。」
「我蹺課搬家啊,蔣牧淮的地方我住不下去。」
「你可以把那里當成我家。」
「那種自欺欺人的事我做不來。」關亞詢的話里夾槍帶棍。
鄭萌萌眼里盛滿淚水,聲音顫抖的問︰「你是不是在怪我?」
必亞詢回過頭,好言相勸,「我能不怪你嗎?那個蔣牧淮不是個好人,他今天可以光明正大的把女人帶回家,明天就能拋棄你。你當真貪他的錢貪到這種地步,就連自尊都不要了嗎?」
但鄭萌萌根本听不進去。「我不是貪圖牧淮的錢。」
「那你圖他什麼?」
「我愛他。」
「但是他不愛你。」她點出這顯而易見的事實。「他如果真的愛你,就不會不顧你的自尊、想法,徑自把女人帶到你的住處,他這麼做分明是想羞辱你。」
「亞詢,你不懂他……」
「笑話,我懂他做什麼?要不是你的關系,我根本懶得理他。萌萌,是朋友我才勸你,他這種浪子,你招惹不起。」
一個女人不該存有妄想,以為自已會是浪子最終的港灣。浪子只有在玩累了的時候才會暫時歇腳。今天早上她看蔣牧淮那不疾不徐的輕松模樣,要他收手,不知還得等多少年。
然而對萌萌,她也只能勸到這里,要分、要合她自己能作主,不需要她這個旁觀者置喙。
「我走了。」關亞詢走出體育用品室,想在今天就搬離那里。
???
「你真是個急性子,你做事都這麼沖動嗎?」
蔣牧淮一直跟在關亞詢的後頭說東說西,而她收拾行李都來不及了,根本沒有時間理會他。
「有沒有人說過你的臀部很好看?」
蔣牧淮突然冒出這一句,關亞詢的臉頓時成了豬肝色。
她倏地回頭橫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這種下流的贊美是一種性騷擾?我可以告你的。」
「我只是說你的臀部很美,又沒對你動手動腳。」
「你是沒對我動手動腳,但是你的話讓我覺得惡心,而這就足以構成性騷擾。」她厲聲的警告,要他離她遠一些,別來礙她的眼。
「那你非法闖入民宅,又是什麼罪?」
「我哪時候非法闖入民宅了?」
「你現在不就是?」
「我住在這里,而且我是有付房租的。」
「可是我沒收到啊。」他皮皮的跟她賴。
她氣得咬牙切齒。
這個不要臉的男人,他明明知道她是在什麼處境下住進這兒,現在卻扮無辜,像是什麼都不知道!
好!她認了。
「以前當我是無知,誤信朋友,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馬,下次我絕對會把眼楮放亮些,看看哪里是你蔣三少的地盤,能避多遠就避多遠。」關亞詢低聲下氣的說,卻用力的把衣物甩進皮箱里泄憤。
蔣牧淮一坐在她的床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收拾東西。
必亞詢看了覺得很刺眼,但又不能怎麼樣。
這里是人家的地盤,她連房租都沒交到屋主手里,這會兒她拿什麼理由趕人家走?
算了,他要坐就坐,坐到爛掉也不關她的事。
必亞詢移開視線,動手去整理她的書。
「你真的想走?」蔣牧淮看她這陣仗,不像是開玩笑。「你怎麼說風就是風,說雨就是雨?怎麼,你就沒想過你現在搬出去,臨時到哪去租房子?」
「我的事不用你管。」
「要不,我把房子租給你吧。」他好心的提議。
她冷笑一聲。拜托,他看起來就一副賊頭賊腦的模樣。「我是瘋了、傻了,才會向你租房子。」
「嘿,小姐,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怕我若向你租房子,到時候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你怕我吃了你?」
「吃了我倒算事小,就怕你把我給賣了。」關亞詢將他邪惡的企圖明白的說出來。
在她眼里,蔣牧淮比小人還不如,她倒覺得「奸商」兩個字用在他身上再貼切不過。
「我在你心目中真那麼差勁?」蔣牧淮問。
必亞詢看了他一眼。
半晌之後,她走到梳妝台拿了一面小鏡子給他,讓他看看自己是什麼嘴臉。
蔣牧淮懂得她的意圖,仍舊接過鏡子,左右照看看。
「不錯嘛,五官端正、方頭大耳,乃是正人君子的相貌,文天祥長得也不過如此。」
這家伙不改痞子行徑,還拿自己跟文天祥比,听得關亞詢都快吐了。
世上竟然有人不要臉到這種地步。
好,算她輸給他了。她不再與這個痞子計較,拿起皮箱就走。
他立刻擋在門邊,讓她出不去。
必亞詢沒好氣的說︰「請借過。」
蔣牧淮依舊皮皮的耍賴,身子橫在門邊,擋住僅有的通道。
「你到底想怎麼樣?」她氣得牙癢癢的,忍不住又睨了他一眼。
他反倒覺得她生起氣來別有一番風韻,煞是迷人。
「有沒有人說你像只小雌虎?」
「沒有,但是有很多人說我像只母獅子;怎麼,你想試試看我的利爪嗎?」關亞詢故作張牙舞爪狀想嚇嚇他,沒想到一時掌握不住力道,利爪真爬上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