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項君叡笑容可掬的對她說。
那笑容有點可惡,好像老早就等在那邊看她的蠢樣一般。
「早、早……」她雙腿發軟的坐下,開始覺得自己像是落入大野狼陷阱里的小紅帽。
「項君叡項先生,沈逸嵐小姐。」司徒聰為兩人簡單扼要的介紹彼此,「我簡單的說明,項先生老家旁有一塊空地,他希望改建成適合一家人共同居住的透天別墅,他希望是一個對家庭關系有某種程度體悟的人來擔任他的設計師,我覺得妳是最好的人選。」
「我——」真正叫人瞠目結舌的結果,她對家庭關系會有什麼體悟?
司徒聰一徑的對她點頭微笑,「好了,我待會還有事情得出去,妳跟項先生好好討論一下他的需求,然後盡快把設計圖、模型制作出來。」他接著轉身對項君叡說︰「Ray,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出去玩吧。」十足兄弟的口吻,還搥了他一拳,司徒聰才離開。
「請等等。」她對項君叡發出中場休息的請求,然後追著司徒聰跑出去,「聰老板,等一下——」
「干麼?還不快進去處理妳的客戶。」
她壓低音量,「你哪只眼楮看見我是對家庭關系有體悟的人?」
她是單身女子欸,一年也不過回老家探親一兩次,嚴格說來,是最褻瀆家庭關系的標準人物吧!哪會有什麼體悟?
「因為妳未婚。」
「你是接案子還是在拉紅線?況且全公司又不是只有我未婚,珊如也是啊,還有他、跟她、跟她……」沈逸嵐指著其它同事抗議。
「唔,這樣說好像也對,可是我想不出為什麼不是妳的理由啊!」
喔,頭疼欲裂,「那請問未婚和家庭關系體悟又有啥關聯?干麼非得找未婚的人來接這個工作?」
「未婚的人會有比較多美麗的想象,已婚的人對家庭差不多一半都已經死心了,我們又不是要蓋墳墓還是靈骨塔,所以妳比較適合呀!快進去,不要怠慢了客戶!」司徒聰一把將她推了回去。
辦公室里只剩下他們個人,沈逸嵐還在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但是,太難了!她劈頭就問︰「你好端端的怎麼會來這里委托私人建案?」她實在太納悶了。
「我有需求,所以來了。」項君叡一派輕松的說著。
「你明知道我不是問這個!多的是有人可以幫你,比如說品齊學長。」
「我怕他蓋我的房子期間,成天都想著要跟我把酒言歡,為了不讓我的新房子在籌建過程里有任何潛在的危險,我慎重的舍棄了品齊。」
「那還有更多人可以幫你啊!」他的朋友那麼多,應該輪不到她。
「妳不行嗎?我以為妳夠細膩、夠體貼,會是我最好的選擇,況且除了品齊,我們私下交情也還不錯,不是嗎?」
「但是……」但是她太驚訝了!沈逸嵐在心里發狂似的吶喊。
「我要的東西很簡單,這房子就是要符合家庭的概念,最簡單的形體、最簡單的結構,但是要在簡單中把家的溫馨表現出來。」
完了,光听就知道一點都不簡單,她頓時覺得自己頭皮發麻。
看著她一臉頭疼的模樣,項君叡忍不住想要竊笑。品齊那小子果然夠奸詐,他要自己別說太多細節,讓她處在模不著頭緒的為難狀態,逼迫被動的她不得不主動追逐他的身影跑——如果她希望工作順利完成的話!
他豁然起身,「就先暫定這樣了,希望等我從維也納回來,就可以馬上看圖。」
「你要去維也納?」
「嗯,是呀,排班表上的班機是去維也納。」
「什麼時候回來?那如果我有問題想要跟你討論怎麼辦?」
「除了飛行期間,歡迎妳打電話給我。對了,我會把班表給妳一份,只要不是上班時間,講講電話、收收電子郵件都不是問題。」
項君叡用指月復踫了她的唇一下,然而這次他卻沒有親吻她,就這樣從她面前邁步離開,留下一團又一團的謎霧讓她獨自去解。
家的溫馨?天啊,這是什麼艱困又詭異的玩意兒!她哪知道家的溫馨是什麼樣的感覺?真是夠了!
就在她頭疼思考的時候,項君叡從容地走出人間建築事務所。
在外頭叼著香煙的司徒聰迎上前來,「我有個問題。」
「請說。」
「我幫你這一回,你和邱品齊什麼時候再陪我打游擊戰?」
「只要不飛、不上班、沒考試,Anytime!」
「好,夠干脆,這點你比沈逸嵐好太多了,她太龜毛、太有原則了,說真的有時候還挺難玩的。」
溫文的外表下,項君叡態度堅決且認真的說︰「你最好別玩她。」
「我的口味大眾化,她那種刁鑽菜我吃不起,你留著自己慢慢享用吧。」司徒聰悠哉的抽著煙,滿腦子都在想下一次的漆彈游擊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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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逸嵐不懂自己為什麼會被抓來這里。
瞟了一眼天空,拜托,陰天欸,是最適合睡覺的時候耶。
現在的她應該躺在床上繼續補她永遠不足的睡眠,而不是一大清早被抓來這種鳥地方。
「聰老板!為什麼我們得來這里?陰天欸,看來隨時會下雨。」她揉著她的黑眼圈痛苦的問。
是,就是黑眼圈,為了項君叡那個家的溫馨概念,她苦思了好久,對于一個常年獨身在外的都會女子來說,她當然也渴望過一個完整的家,但是,她至今還沒有機會建構屬于自己完整的家啊,所以她不懂所謂的溫馨該是怎麼樣!
好不容易,她匯整了沙芙娜和小艾的意見,好不容易把家的雛型掌握之後,就拚了老命的完成了設計圖,嘿嘿,接下來的模型就交給喬太郎吧!她需要睡覺、睡覺!
可是早上七點鐘,她就被抓來這里,然後只能對著無緣的床揮別啜泣。
「小沈,在還沒下雨之前都只是陰天而已,不用怕!」他繼續慷慨陳詞,「有感于大家成天待在辦公室里,運動量嚴重不足,為了不讓我的員工英年早逝,所以我有責任帶大家出來運動。」
「聰老板,沒有人運動還帶槍枝的!」一樣精神萎靡的建築師甲吐槽說。
沈逸嵐很不給面子的猛點頭。又不是在閱兵還是儀隊表演,拿槍?哈哈,真正極度可笑!快放她回家睡覺——醞釀暴躁中。
司徒聰推推喬太郎,傻小子只好跳出來解釋,「嗯……今天我們要運動的項目是漆彈游擊戰,所以,大家最好還是拿槍,如果不想永遠只當槍靶的話。」
「啥,漆彈游擊戰!那麼想當兵,你們當初怎麼不簽賣身契給國防部?」建築師乙臭罵。
沈逸嵐狠狠瞪了吃里扒外的助理一眼,硬是把他嚇得躲回司徒聰身後。
司徒聰看看手表,「喬太郎,打電話問那兩只烏龜怎麼還沒來啦!等很久了欸。」
「司徒,你叫誰烏龜啊,這不是來了!」遠遠的,邱品齊的聲音就這樣傳來。
一度以為是自己的幻覺,她詫異的別過頭,然後在見到邱品齊旁邊的項君叡時,她又徹底傻眼了。
天啊,現在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她的周末會被抓來這種荒郊野嶺,為什麼邱品齊會來,又為什麼項君叡這該在天上的男人最近老是出現在地面上?
「早。」項君叡的目光落向沈逸嵐。
懊死,他又對她露出那種可惡的笑容了。喔!天殺的男人!她氣得快要得內傷了。
「哈哈,全都到齊嘍,快,分組、分組。」司徒聰像個孩子似的躍躍欲試,開始熱情分組,「你跟她,你和阿洛,小沈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