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真的不好玩。
溫絳絮被幾個公子哥拉進了PUB。
他一向很少來這種鬧吧,相比之下他更喜歡在靜吧點一杯威士忌慢慢啜飲,但偶爾這些社交活動也是必須參加的。
只是他沒有想到會在這里遇見程菲。
一起過來的某個財團董事兒子先發現了程菲,「嗨,你看,那里有個頂級的美女。」
她單手支撐在吧台上,頭發凌亂地貼在耳後,半闔的眼,微微燻紅的臉。身上穿的卻是不同于PUB里面那些吊帶背心的女子,她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
「溫少,就讓你看看本少爺今天如何獵艷。」那個男子自以為帥氣地甩了一下頭,還沒邁步,卻被溫絳絮用手撥開。
大家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溫絳絮朝她走去。
「喂。」他冷漠地站到她面前,一掃她前面的那些空杯子,這個酒鬼到底喝了多少?
她「嗯」了聲,輕輕地打了個嗝,還是軟軟地靠在支撐起的手上。
「嗨,你好嗎?」她忽地問,半闔的眼依舊迷迷糊糊地眨著。
「我很好啊。」那個財團董事的兒子不知何時也走了過來。連帶地那群公子哥也來了。
「嗯,對啊,只要再主動一點就好了。」某個人打趣道。
「是嗎……」她低頭淺笑,淡淡的酒窩在臉側若隱若現,「你們中間誰最帥?」
鮑子哥們大笑,很想指著自己說就是我,但看了看溫少,馬上異口同聲道︰「他。」
「他?」她迷離的雙眼睜開來,盯著眼前的男子。他有著五官分明的輪廓,那一雙眼生得極好,淡淡的像著了色的大海,深邃而迷人,「你嗎?」
她忽地湊近他,乍然之下就「刷」的一下,掃過他的唇。
「你發什麼瘋?」溫絳絮猛地推開她,冷冷地瞪她,「你別發酒……」
話還沒說完,她就又湊了上來,而且是直直地吻了上去。他狠狠地推開,她又撲上去,他再推開,她還是繼續反撲,力道很重,但就是很固執地吻著他的唇。
淡淡的,有些咸咸的苦澀。
這樣的主動,開心嗎?
她拼命地撲上去吻他,胡亂地親著他臉。
那些公子哥頓時看傻了眼,這是什麼情況?他們的溫少被人強吻了?這還是第一次他看到梨花帶淚的女子去狂吻冷漠的溫少,以前不是被他的冷漠所逼退,也至少會在溫少拒絕後就知趣地離開。他溫少的女人,也是要講究品味的好嗎?
看著溫少越來越暗沉的臉色,那個財團董事的兒子馬上道︰「呃,溫少不如推給我吧。」既然他不喜歡,不代表別人不喜歡啊。
好心卻得來溫絳絮冷冷的一瞥。
程菲緊緊地抱著他的脖子,硬是要把嘴唇貼上去,「她們可以的,我也可以的……」
她的舉動馬上引來另外一群人的關注,盈盈像吞了頭大象般不可思議,「天啊,菲居然主動出擊了。」
忽地,溫絳絮打橫抱起了癱在他身上的女子,快步離開了PUB。
身後的人卻開始沸沸揚揚地展開討論。
財團董事兒子,「那個女子是……」
「哦,她就是未來的溫夫人啦,我們還以為她不在意溫總呢,原來她是太喜歡了,以至于買醉啊。」
「對啊對啊,難怪今晚悶悶不樂地勁喝酒。」
「哦,原來是借酒消愁啊。」
「不過看她很可愛啊,如果是我一定選她啦。」
「……」路人甲乙丙丁,繼續討論。
車子里。
程菲還是纏著溫絳絮不放,整個人倒在他的懷里,胡亂地蹭,「我喜歡你,我真的喜歡你,我好喜歡你……」
他一臉陰沉,皺著的眉頭一直沒有撫平過。
「少爺……」司機在駕駛座上看著後面的他們。沒想到少爺和夫人的關系這麼好,不知告訴老爺會不會有紅包獎勵?
溫絳絮看了一眼滿臉醉意的程菲,淡淡道︰「去我公寓。」
司機愣了愣,馬上驅車前往。
第七章相信吾愛(1)
這一夢夢得好累。程菲覺得自己像是翻山越嶺了般腰酸背痛。在大床上掙扎了幾下舒張筋骨,伸出手背揉揉眼窩,才漸漸適應室內的亮光。
這是一個陌生的環境。有些簡約的裝扮,潔雅的牆紙,寬大的衣櫥。
衣櫥?她大腦當機一秒鐘。這里是哪里?她「騰」的一下坐起來,腦海里閃過昨晚一些零星的片段。在PUB遇見一群男子,然後她……很八爪魚地強吻了一個帥氣的男子……而那個男子……她模糊地拼湊著那張臉。
門霎時打開了,進來一個人。
「啊——」程菲模著自己睡衣的領口大叫,「溫絳絮,你怎麼在這里?」
為什麼她會在這里?
溫絳絮冷硬的嘴角絲毫沒有笑意,淡淡地嘲諷道︰「你以為呢?」
她低頭察看自己的衣著。
這一舉動落入他的眼底,竟然有些刺目,咧了咧嘴,他冷冷地道︰「該是我問你對我做了什麼吧?」如果不是李嫂及時扶住她,恐怕不僅他的上衣遭殃,連褲子都要被吐地一塌糊涂吧,「你認為我對一個醉酒後發瘋的女人能有多大興趣?」
「你……」她一時氣結,但他說得也很對。剛開始是她主動,但他們到底有沒有怎樣?
「少爺,少夫人的衣服烘干了?」李嫂把程菲昨晚換洗下來的衣服熨燙好送進房間,「夫人,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先生沒有因為一個人把他吐得滿身都是而不發脾氣呢。」
呃……程菲半眯起眼,忽而覺得自己很小人,「謝謝。」
他沒理睬她,轉身的同時道︰「穿上衣服就走吧。」
太冷漠了吧,好歹也要對她說聲不客氣吧。
她朝他的背後吐了吐舌頭,扮個鬼臉撇撇嘴,然後對李嫂說︰「謝謝你哦。」
李嫂笑笑,放下東西,「樓下準備了早餐,你洗漱好下來吃吧。」
門被關上。
一陣嘆息。
程菲呆呆地坐在床上,看著被整理好的衣服。
這里是他的另外一個住處?也可能就是原本自己住的地方吧。
狡兔有三窯,一點都沒錯。
她以為他真的是愛上她所以要和她結婚,可是結婚後他卻告訴她之前的一切不過是為了不甘心的報復。他的心眼真的小到容不下她的存在嗎?那麼做,只是為了愛他,這樣也不被原諒嗎?
如果還有一次選擇,她還是會在滿十八歲的那晚去酒吧守候,還是會願意在知道懷上孩子後堅強地毫無考慮地生下來。
那是她對愛的執著的結晶,那麼他呢?就算他討厭自己,之前的一切只是演戲中的演戲,那他對溫雅的感情呢?是否也是做戲?想到這點,她莫名地慌了心。
溫絳絮的這個小鮑寓很雅致,帶著些許的東方特色。但是房間的設計過于男性化,而且用色很冷。
她細細打量著公寓,心里暗暗猜想自己是第幾個被帶過來過夜的女子,當然啦,性質多少是有些不一樣的。所以說「金屋藏嬌」不是沒有來由的。
「喂,溫絳絮。你記不記得每個月有多少女子過來這里?那些女子的臉你還記得嗎?」她在他對面的位子坐下,接過李嫂遞來的牛女乃和三明治。
溫絳絮攤開看著報紙,沒有搭理她。
「哦,應該不記得了吧,這個地方我猜老爺子肯定不知道,對吧?」她笑呵呵地咬了一口三明治,一定是這樣的。
他抬起頭,只睨了她一眼,「吃完就走吧。」
呃……完全無法溝通的外星人,令人扼腕啊。
她悶悶地繼續咬了一口三明治,從他嘴里撬出點東西來,好比在老虎身上拔毛,無比艱難。
「昨晚……謝謝你了。」她吃完早餐,拿了包包離開了那個公寓,「其實無需這樣冷漠,我們恢復最早接觸的狀態就可以了,你就當我是一個陌生的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