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美眸揚起一抹興趣,「怎麼,敢情現在是妳想跟我來場賭注了?先說來听听。」
「其實也不難,證明一段短暫卻又纏綿悱側的愛情給我瞧瞧吧!半個月之內,只要妳能夠讓一個優質男人在最短的時間內瘋狂愛上妳,對妳死心踏地的,然後又在最短的時間內甩了他,而他也能心甘情願的自動乖乖離開,這個大型蘇繡屏風我派翠西亞免費送給妳。」
「此話當真?」派翠西亞的愛錢是出了名的,這回她竟然開出這種條件,著實叫安郁茜驚訝。
「當然是真的,我派翠西亞這輩子跟慷慨無緣,但是為了看到妳這家伙談戀愛,這些錢我絕對願意花,何況時間緊湊,妳贏不贏得了這場賭注還是個未知數呢!欸,安郁茜,如果不行就說,該出櫃就早點出櫃,別死撐了,承認自己是同性戀沒什麼大不了的。」她用十足挑釁的口吻說。
要先讓男人瘋狂愛上,然後又得馬上甩掉他,還要讓對方心甘情願,看來派翠西亞也不是真想見證什麼纏綿悱惻的愛情,她只是想看像她安郁茜這樣女人,是不是有辦法把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間罷了,虧她想得出來這殘忍的游戲!
只是她顯然低估了她安郁茜的決斷力,只要她想要達成的目標,至今還沒有失誤的,男人也是一樣,看來,她得露兩手給派翠西亞瞧瞧才是。
安郁茜自信的臉孔揚起淺笑,炯炯有神的目光冷不防的朝一旁掃去,不經意的對上一雙眼楮的主人,須臾,她調回視線鎖定派翠西亞問︰「什麼樣的男人才算優質男人?」
「唔……」
派翠西亞摩挲著下顎,一雙眼楮靈活的在方圓五百里之內梭巡,偏巧,不遠處老板母女正跟四個男人不知在聊些什麼,派翠西亞獨獨看中脖子上戴著銀鏈子的季裕棠。
「就那個男人,他絕對稱得上是現代優質的男人,喏,戴銀項鏈的那個。」
安郁茜從容一看,只差沒罵出聲。
呿,優質男人,他就是幾分鐘前跟她視線相會的男人,偏偏她安郁茜向來對疑似油嘴滑舌、能言善道、打扮入時的女乃油小生很感冒。
「郁茜,為了防範妳找個人來唬弄我,我們就把目標鎮定他了,如何?我喜歡他這調調,對妳來說應該很有挑戰性,妳不會不敢吧?」派翠西亞勝券在握的挑釁道。
唔,那家伙是滑頭了點,不過誰叫他要自己送上門來,如果掌控他可以得到她喜愛的蘇繡三折屏風,又可以順便挫挫派翠西亞高張的氣焰,這未嘗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靜定思索須臾,安郁茜低低一笑,毫不遲疑的點頭,「好,就是他了,派翠西亞,我勸妳現在可以開始準備攢錢,將來好買下這昂貴的蘇繡屏風送我吧!」
「別這麼有自信,優質男人又不是傻子,我才擔心妳一天就會被三振出局,慘遭落敗命運。」
「不會有失敗的一天,因為他會完全臣服在我腳下,等我厭了,他當然也會心甘情願的離開我,因為我是安郁茜。」
「那咱們就拭目以待。」
誰都不能看扁她,這一次她絕對會讓派翠西亞跌破眼鏡,乖乖扛著蘇繡屏風上門討饒,至于那個倒霉優質男,她只能說算他倒霉。
在季裕棠思索作戰計劃的同時,派翠西亞跟安郁茜也訂下了女人的賭注,這場鎊懷鬼胎的新戀情即將展開,孰勝孰敗,都還是個未定之數。
背著潘芭杜的滿園景致而去,富麗的建築、幾何步道、樹叢、池塘、噴泉……這些美景隨著季裕棠的車子駛入回旋車道而逐漸遠離。
然而在寫著潘芭杜家具收購會社的雕花大門前,安郁茜孤單的身影就這麼突兀的佇立著,腳邊擺了她的攝影器材跟一箱東西。
她的長發從發束的束縛中月兌困,隨風飄揚,然而她啥也不理睬,只是專注的一次又一次的看著手上的腕表,神情有些不耐。
季裕棠停住車子搖下車窗,「嘿,還記得我嗎?」
罷剛他借故去看了幾件被商借去當做攝影道具的家具,趁機跟她攀談了一會兒,還交換了名片認識彼此。
她是個很特別的女孩,縴瘦的身形卻蘊含著無窮的力量,很有自己的見地想法,不是一般那種光會傻笑的木頭美人,她或許不是最嬌媚溫柔的,但是卻有著讓人想要與她認識相處的自在,尤其她眉宇間不時透露著一種不明的競爭意涵,更是讓他躍躍欲試。
安郁茜扯出笑容,彎身倚在他的車窗上,「是你啊,季裕棠。」薄稜的唇掀起微笑。
「好巧,我們又見面了。」
「不巧,至少我們都還沒離開潘芭杜,不是嗎?」
「怎麼了?妳看來似乎有麻煩。」
她回頭皺眉看看她那一地的東西,接著又回過頭,「是啊,剛剛我的助理把我的車開走了,結果開車技術奇差無比的他把車子開進路旁排水溝,拖吊公司正要去解救他,而我即將趕不及待會的工作了。」
「那妳還等什麼?快上車吧!我送妳。」
「Really?」她一臉驚訝。
季裕棠肯定的點點頭,笑而不語。
「那我就不客氣了。」二話不說,安郁茜把所有的東西塞進他後座,然後身手利落的坐上前座,「麻煩你了,季先生,我到這個地方。」她亮出紙條給他瞧。
「不是先生,而是裕棠,OK?」深邃的眼眸款款的瞥她一記。
安郁茜淺淺笑著,「OK!裕棠。」
車子駛過雕花大門,遠離了潘芭杜,從後照鏡里,巍峨的法式宮廷里,窗子被推開了幾扇,單可薇、小璽、派翠西亞分別霸佔一處,心神各異的看著遠去的車子,然後不約而同的咧嘴一笑,隨即掩窗離開。
「在看什麼?」季裕棠問。
「沒有,只是覺得潘芭杜的建築美麗壯闊得叫人贊嘆。」她別過臉來,「今天買了什麼好東西?」
「就一些簡單的家具,剛搬新家,屋里空蕩蕩的連張床啊椅子都沒有,所以同事就帶我到潘芭杜挑幾樣。」
「搬新家,恭喜你了。」
「謝謝,有機會可以到我家坐坐,對了,今天攝影的工作還順利嗎?」
「很好呀!大家合作多次,所以搭配起來挺有默契的。」
「原諒我的偏見,我以為攝影師多少都有點陰陽怪氣的,可是妳……」
她搶先發問,「我有嗎?」
「可是妳沒有,很隨和也健談,開朗不陰沉。」
「喔,是嗎?听你這樣說,我不請你吃飯好像說不過去。」
「那我這頓飯一定是非吃不可。」
「不過得改天,今天我的工作排滿了,所以──」
「我等妳電話,如果是妳要請客,我一定會很有耐心的等待。」
「呵呵……」安郁茜毫不掩飾的朗聲而笑,一點都沒有扭捏作態。
季裕棠心里微微的笑。好,這女人夠灑月兌也夠大方,不會惺惺作態,就不知道當她愛上男人的時候會是怎樣的溫柔姿態。一思及此,他竟有些迫不及待,一點都不若他往常的沉穩。
一路上他們天南地北的聊,從政治到球賽,她都侃侃而談,著實讓他大開眼界。
「妳……很不一樣。」
「我?怎麼了?」安郁茜低頭看看自己,一臉的無辜。
停紅綠燈時,他雙手拱在方向盤上,側頭看著她,「我以為女人偏愛時尚話題,最不愛聊政治時事、球賽賽事,不過現在看來,妳對于各種話題的接續都挺懂得觸類旁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