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可薇眼白一翻,「閉嘴,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把這些東西清點好送到離宮去放。」她指派了工作堵住派翠西亞的嘴巴,遂而拉著崔媛娜往外走去。
「對了,你去查證了嗎?」單可薇問。
前天夜里範姜維雍睡後,崔媛娜接了好幾通自稱是他同事打來的電話,只是打來的時間晚得不像話,對方的口吻一點也不像是要談公事,她遂把心中的狐疑說給單可薇听,而單可薇當下建議她去查查範姜維雍的通訊錄,順便把通聯紀錄一並調出來盤查盤查。
「只看了他的通訊錄,通聯還沒下來……」她扁起嘴。
她昨晚趁範姜在洗澡的時候,偷偷的查了他的手機通訊錄,不看還好,一看心里更郁悶了,而且還差點被他發現,真是有驚無險。
「怎麼樣?有什麼發現沒有?有沒有曖昧的簡訊?」
崔媛娜搖搖頭,「簡訊一定都被他刪光了。可薇姊,你說說,為什麼他電話通訊錄里有一半以上都是女人的名字?」為此,她耿耿於懷。
天啊,超過一半以上,這不由得讓她想起從前的他,書包里的書沒幾本,因為光是情書就把書包塞爆了。
他讓她很沒有安全感,好像隨時他都會撇下她,跟其他的女人遠走高飛。
「一半以上!這麼多……看不出來範姜這家伙女人緣這麼好。」
「何只是好,以前念書的時候,我每天得幫他扛好幾公斤的情書回來給他,你說夸不夸張!」她的語氣酸澀。
單可薇瞥她一眼,忍不住努起鼻子嗅呀嗅的,「有一股酸味,好樣有人在吃醋了。」話中盡是調侃。
「可薇姊——」她抗議的漲紅臉,「才沒有,我干麼吃他的醋?」佯裝鎮定。
「沒有就好,既然沒有就不需要這麼氣呼呼的啦!」單可薇掐掐她的臉蛋。
「我本來就沒有氣呼呼的。」她辯稱。
「好,沒有就沒有,把範姜扔到腦後,這個周末來玩吧!潘芭杜有個小酒會,都是一些熟客,你也可以找幾個要好的同學來參加。」
「真的嗎?好期待喔!」她高興的直拍掌。
「相信我,一定會很好玩的,待會我要帶單璽出去,時間到,你就讓派翠西亞送你回家吧!」
「嗯,我知道。」
當晚,崔媛娜躺在床上,想的是範姜維雍。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常常會不自覺的想起他,學校上課的時候,潘芭杜打工的時候,甚至是只要一空閑下來,她就會掛念他在哪里?跟誰一起……
抓起電話,她又放了回去,「我這是干麼,打電話去不就表示我很在意他不在身邊的事情?不行、不行,臭屁範姜一定又會嘲笑我。」須臾她又嘀咕,「這家伙也真是的,出門就像丟掉的,也不會打通電話回來說一聲,一點都不把我放在眼底。」
突然房間內鈴聲大作,她駭得趕緊翻身抓起電話,連一秒鐘都沒有浪費。
「喂?」口氣是驚嚇後的微喘。
「崔小豬睡了嗎?」是範姜維雍的揶揄聲音。
「臭範姜,你才是豬啦!」嘴巴罵著他,可是心里卻舒坦了不少。
「哇,這麼精神抖擻的,你不會剛跑完五百公尺吧?」
「干麼,不會是打電話來消遺我的吧?」
「沒有啊,想說你會不會一個人害怕得哇哇大哭,,如果一個人在家會怕就說喔,嚇得哇哇大哭也沒關系,用不著逞強,反正你從以前就很愛哭。」
「範姜維雍——」她氣得直跳腳。
「不用指名道姓的,我沒失億癥。」
話筒里不只傳來他的聲音,還有背景聲,音樂很吵雜,但是某些聲音很清楚,像是就靠在他身邊似的,特別是女人的聲音,崔媛娜敏感的蹙起眉。
「你現在在哪里?跟誰在一起?」她不經意的月兌口而出。
「喲,敢問是在查勤?」
她懊惱的咬住下唇,「哼,隨你愛說不說,」想知道又不甘心被他嘲諷。
「好啦、好啦,告訴你,要不然你一定又要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告狀,我現在跟同事在聚餐,就在我下榻的飯店,十分鐘後我就會回房,你若是不放心,十分鐘後可以打電話來房間查勤,我開放熱線給你,可以嗎?崔大小姐、範姜太太?」唔,不錯,範姜太太的稱呼很好听,範姜維雍兀自猛點頭贊許。
「不用了,誰希罕,不跟你說了,我困了。」她姿態擺得特高。
幣了電話,崔媛娜躺在床上,忽地,她禁不住咧嘴低笑,一高興整個人撲上範姜維雍的床位,嗅著枕頭上殘留的他的味道。
「範姜太太……嘻嘻。」
這廂,範姜維雍盯著話筒微微一笑。
崔媛娜就是這樣,活了二十多年還是那麼做作扭捏,明明很在意,卻要故作大方,明明眼巴巴的等著電話,卻又要裝作厭煩,以前老覺得她不灑月兌,現在卻覺得她這驕矜別扭的性子很好笑,有一種撒嬌的意味,他不討厭,反倒還覺得享受。
收起電話,他喝罄杯中的酒,還沒過完十分鐘,他已經起身回房。
深更半夜的鈴聲大作,崔媛娜痛苦的接起電話,「喂,哪位?」
「範姜太太……」女人的聲音總是喚了她一句,就不吭聲的遲疑。
「我是,哪位?」她覺得好困。
「我喜歡Frank,雖然你嫁給他,但是我還是有把握把他搶過來,一定……」
電話總是以著宣示的話語,夾雜狂妄的笑聲結束,從範姜出差的第一天開始,凌晨兩點鐘,崔媛娜就會準時接到這樣的電話。
「可薇姊,你說,範姜會不會在外面亂來?」崔媛娜捧著酒杯氣惱的問,身旁一長排的玻璃杯都是她的個人戰績。
「你看我像是鐵口直斷的神算子嗎?」單可薇眼楮偷偷一掃,咋舌於她的酒量。
「不像。」她又飲了一大口。
「那就對了,我又不是範姜肚子里的蛔蟲,我哪會知道?」
「可是太可惡了,干麼每天凌晨兩點就來耀武揚威!」害她眼圈黑得像熊貓。
周末的夜晚,潘芭杜里有個小酒會,一群人群聚在主宮殿的奢華大廳,在水晶燈的映照,和巴洛克建築的烘托下,酒會華麗中帶著溫馨,偏偏崔媛娜一點都不像來玩的,反倒像是來泄恨的。
見她又灌了一杯,單可薇趕緊制止,「好了啦,崔媛娜,我是叫你來玩的,不是叫你來拚酒的,節制一點,你若有疑慮,抓起電話打給範姜,跟他好好問清楚嘛!你是他的妻子,有什麼不能問的?不說就海扁他呀!」她有時候真不懂,崔媛娜何必那麼矜持?
「不行……」她別扭的直扯裙擺,雙眉懊惱的揪緊。
「為什麼不行?」
「我根本扁不過他,而且範姜巴不得跟我離婚。」
「離婚?為什麼?」單可薇的眼楮瞬間瞪大。
「就是……」崔媛娜把當初的設計巨細靡遺的說了一遍。
她瞠目結舌,顯然是受到很大的刺激,一想到範姜這個臭屁的家伙被這麼設計,不免又覺得好笑。
「不許說喔,因為範姜恨死我了。」崔媛娜自怨自艾了起來,酒又喝了一杯。
「娜娜,我叫人送你回去了好不好?」單可薇搖頭看著這為情所困的丫頭,有一種熟稔,還有憐惜。
「嗯,我想回家了,我沒跟範姜說要出來玩。」才站起身,崔媛娜猛然一倒,多虧單可薇拉住她,要不然鐵定栽昏腦袋。
「崔媛娜,你真是……」
這廂,出差歸來的範姜維雍一進門,滿屋子烏漆抹黑的,連盞燈都沒有,他以為崔媛娜睡死了,正想去逗逗她,屋外的車道上卻有車燈亮起,於是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