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都比不上現在重要。」忙碌的唇吐出低語。
「很重要的,關系到我們之間的相處,你每次都會忘記我們的約定,人家花了一下午把它打成文字,我先念給你听听,如果沒有意見,你得在上面簽字署名以示遵守。」她試圖轉移他的注意。
她手一探,還當真取來一份白紙黑字的生活公約,連忙推送到他面前,擋去他的視線。
歐陽霽不耐煩的拿下紙張,看也不看一眼的就斷然簽名,隨即往床頭一扔。
此刻,他眼中只有惹火的她,管他什麼生活公約,反正就是家務有給,他答應、全都答應!
她伸出雙手,努力想接住它,但他卻自身後環抱住她,駭得華曉玫急忙驚聲大呼,「歐陽,住手!」
「是,我住手了。」雙手裹攏著她胸前的曼妙曲線,他賊賊的輕笑佯裝乖巧,其實是為自己的詭計滿意到不行。
「你這可惡的男人——」她努力的想拉開他放肆的手。
「你的身體香香軟軟的,我喜歡。」他的吻在她頸後綿密分布,雙手輕托著柔軟,引來她無力的輕顫。
歐陽霽這大將小紅帽華曉玫吃得尸骨無存,愜意的音樂聲不時夾雜女人的嬌喘,那是旖旎激烈的周末夜。
雲雨後,房間是一床褥的混亂,還有四散的衣物,華曉玫試圖拉過絲被遮蔽身子,卻被歐陽霽一把奪下,並用「禍手」霸道的環抱她的身軀。
「不許遮,我喜歡這樣看著你,這真是飽足的一餐。」他幸福的喟嘆著。
「你竟然把我當大餐吃了,賠償我!」她抗議著。
「我們是男女朋友,想要分享親密的感覺是天經地義的,不能以金錢論斷。」他對那身細膩觸感愛不釋手。
「可是我又還沒嫁給你,就這樣免費被你欺壓,比外面討生活的小姐還不如。」她拉開他的咸豬手。
「好,你說,你要什麼樣的賠償?」他像饜足的獅子,慨然允諾。
「我要你用二十年的薪水賠償我的清白,另外支付我心靈重建費一千萬,還有床單清潔費五十萬、衣物損壞賠償費。」
「噴噴,二十年,真是高價的索賠。」他訝然而笑。
「快賠我。」她翻出手掌索討支票。
「現在身上沒那麼多錢,不過你有沒有听過一句話?叫賭債肉償,這是我唯一能馬上做到的,要不然你只好跟在我身邊等我不吃不喝二十年。」他的手又胡亂踫觸起來。
「不、不要……」
「債權人不能推卻我賠償的誠意。」他賊笑著。
「歐、陽、霽——」
第九章
客廳里,華曉玫一邊撥著葡萄皮,一邊看著她的財經新聞,歐陽霽則是一邊張嘴吃葡萄,一邊翻他的牙醫期刊。
伴在房里的手機突地響起,打斷了寧靜的氣氛。
「等等,我先去接電話。」他吐出葡萄籽,趕緊起身。
華曉玫轉而把葡萄扔進自己嘴巴,沒理睬他。
看著陌生的號碼,他納悶的接起電話,「喂,你好。」
「……」短暫的沉吟,「是我……」楚楚可憐得像不食人間煙火的——女鬼。
「我知道是你?但是,請問你是誰?」他幽默的反問。
「霽,我是珊廷。」
珊廷?他腦子里飛快浮現一串女性的名字,好不容易在八百年前的角落找到這個人名。
「喔,珊廷,好久不見,」高中時期的前女友,還以為是哪個愛慕他的女病人呢。「最近好嗎?」
「不好……」她隨即嗚咽哭了出來。
哭,他最怕女人的眼淚了,會議人感到焦躁不安。
「唉,珊廷,不要哭、不要哭,你一哭我會無法思考,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你說沒關系。」
「霽,我知道我這樣很不應該,因為我們已經分手這麼久了,可是除了你,我實在想不出任何辦法。」
「到底發生什麼事?你人不是應該在加拿大嗎?」記憶中只有別人求她,怎麼她反過來求他了?
斑中時期這個優秀的女同學像座高不可攀的冰山,他追了她老半天,好不容易才牽到小手,隔天突然殺出一個品學兼優的程咬金,硬是把他這成績破爛的家伙擠了下來,所以他就這麼被甩了。
自此他發奮念書,就為了搶回她,誰知道人家移民去了,他的第一次情場出擊,就這樣很遜的結束。
「我回來好一陣子了,好幾次想跟你聯絡,可是又不好意思,所以……」
「同學有什麼不好意思聯絡的。」他灑月兌的說。
「霽,我們可不可以見個面?」
「可以啊,不過得八點半過後,至于哪天都行。」不過是見個面,有啥問題?
「那明天晚上九點,我們在金山南路的BrownSugar踫面。」
「好,沒問題。」
回到客廳,華曉玫正收拾著葡萄皮殘渣。
他孩子氣的抗議,「你把葡萄吃光了喔!人家還想吃說。」
「那換吃香瓜好了。」她起身到冰箱拿香瓜,不忘問︰「這麼晚了,誰啊?」
「喔,我高中同學,很多年不見了,約我明天去喝個小酒、敘敘舊,怎麼樣?親愛的,我可以去嗎?」
水果刀迅速的切出大小恰好的塊狀,「當然可以啊!男人出去喝個小酒有什麼關系?」
她漾著無害的笑容,隨即一張紙條送上,里頭已經批示剛剛撥葡萄皮的服務費,還有現在追加的香瓜品嘗費,她不忘在紙張上輕敲兩下,以示催促。
「誒,收錢不用這麼迅速吧?」
她簡直比國稅局那個吸金大庫還恐怖,香瓜才在嘴巴前方,都還未咬下第一口,葡萄也才剛抵達胃部,催錢的單子就已經在招手了,恐怖!
「對了,提醒你一點,明天去喝小酒,別忘了把發票帶回來繳娛樂稅、煙酒稅,還有多開里程數的稅額,不要忘記喔!」
「為什麼又有娛樂稅、煙酒稅?我只是跟朋友去喝杯小酒,不需要這樣嚴苛吧?又不是去酒店。」他咕噥的抱怨。
「如果是去酒店,娛樂稅要追加五倍,煙酒稅也要追加六倍,另外小姐的出場費部分我要抽佣金,如果還有特殊服務,你遣得繳交安全防治稅。」她一鼓作氣的說完。
「抽佣金,你以為自己是老鴇喔!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嚴苛?」他有點受不了,這簡直比當政的中華民國還要萬萬稅。
「我哪有嚴苛?這可都是我們協議後的結果。」她一臉理所當然。
「我們幾時協議過了?」他怎麼不記得有參加過什麼家庭會議之類的東西?
「唔,這是你簽訂的公約副本,拿去詳讀吧!免得我每天都得跟你解釋一回,很累耶,你又沒有付我解說費用。」
歐陽霽取來一看,是那天因貪戀她的美麗而迷糊簽下的賣身契。
大男人不可以毀約,這是他的人生原則,可是又氣不過她事事要錢的態度。歐陽霽火大的說︰「那我不去喝酒敘舊總行吧!」
「隨便你,不過別忘了打電話跟人家說一聲,這是基本禮貌。」她得意的到廚房洗淨雙手。
他光火的回房間拿起手機,嗓門扯得大大的,意圖要讓外頭的女人愧疚。
「喂,同學,很抱歉,我家最近來了個國稅局的種子員工,拼命跟我收錢扣稅,所以明天的小酌就取消了。」
大聲嚷過後,他賊兮兮的躲到角落,手捂著電話壓低音量說︰「珊廷,明天改約中午見面吧!到我任職診所附近的茶餐廳……」
歐陽霽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偏偏門外的華曉玫不只對錢很敏銳,對男人的劣根性更敏銳,這個風流倜儻的家伙愛裝神秘,難道她就不會偷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