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還不賴吧?」
「好漂亮。」他真誠的回答。
練筱茵微微一笑,難掩她的得意,取餅紙盒片,她折得靈巧又一落,小蛋糕挪移在紙盒正中央,她取來一條格子絲帶,系住了紙盒。
「好了,終于大功告成。」她抬眼迎上他的注目。
齊勛端詳著她臉上的喜悅,心里又嫉妒起即將得到這個蛋糕的人。
是誰將得到她的特別待遇,而他這個品管師竟然連一口都沒能嘗到,亂不平衡的。
「馬克杯,待會你去飯店上班的時候,記得幫我帶去送給裔大哥。」
她的話像雪,紛紛落在他的心坎上,透了一陣涼。果然是給裔表哥的……「好。」他扯了一抹苦笑。
「馬克杯,你一定要記得帶去喔,要不然你以後就休想再吃到我的甜點了。」她威嚇著。
「我知道,今天在這里都吃撐了,不會偷吃表哥的蛋糕啦!」
「啥表哥?」她听見了那個稱謂。
糟糕,說漏嘴……
「喔,裔表哥是我遠房的親戚,一表三千里的表哥。」他狂搔頭,傻笑著猛打哈哈。
「怎麼你們的親戚比端午節的肉粽還大串。」
記得那個討厭鬼齊勛也是他表弟,怎麼裔大哥的表弟每個都愛吃甜點?幾百年沒吃過似的,尤其特愛偷吃她的女乃茶慕斯。
對了,那個齊勛好久沒出現了,難不成真當起了標準洋鬼子不敢回台灣了?
「還好,大家勇于增產報國,所以親戚數量龐大。」他冒出一身汗。
他現在最不希望的就是把她惹毛,看來他說話得多加小心才是。
「既然是親戚,怎麼你不住裔大哥家?」
「飯店有員工宿舍,我住那兒方便。」
「喔。」練筱茵不疑有他。
齊勛敲了敲自己的頭,不斷提醒自己機伶些。要不穿了幫,可有罪受了,光是欺騙她,茵茵就會罪加一等的修理人,他可不想拄根拐杖上班。
練筱茵又瞥了眼。這家伙畏畏縮縮的蠢樣,怎麼跟那個貪吃鬼齊勛那麼像?算了,表兄弟,也許小時候常攪和在一塊兒,那惡習也就潛移默化的雷同。
「你跟齊勛很熟嗎?」她突然問。
「啥?咳……」他嗆著了,猛咳。
「干嗎?熟還是不熟?你們不是表兄弟嗎?干嗎嚇得要死?」
收斂心神,他暗地理抹去冷汗,「喔,齊勛喔,小時候很熟,穿同一條長大的,不過很久沒聯絡了……」「果然小時候常在一起,難怪你有些蠢樣跟他倒是挺像的。」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他衣服下,濕灑灑的一片,就擔心她真瞧出什麼端倪來。
雖是利落兩聲,齊勛可恨不得把這扇門給拆了,誰叫表哥這種不懂得欣賞甜點的家伙,竟然可以獨享這新鮮的蛋糕!
「你來了啊!」李裔頭也沒抬的打招呼。
「喏,你的。」他將紙盒就隨意擱在桌上,正巧擋住李裔面前的文件。
「這什麼東西,你沒看到我在忙嗎?」他將文件一端傾斜,紙盒自動滑下文件,落在原木辦公桌的一角。
「你的禮物,愛的禮物。」齊勛的醋壇子一打翻,灑了一屋子酸,然而他卻不自知。
「喂,好小子,你講話干嗎酸不溜丟的,是沒事做太悠閑喔,那我可不可以請你這位大少爺趕緊結束你所謂的實習階段,回來管管你家的大飯店。」
什麼收支比、什麼新開發,還有那個要死不活的老廚子沒事還拿喬說要跳槽,有種跳啊!就當心不要跳進屎坑。李裔突然猙獰的瞪著這個打小苞他感情特好的表弟。
「快吃啦!」齊勛指著他桌上的盒子。
知道他很辛苦,那把這超級好吃的蛋糕吃下去,保證他心情大好,至少他就是這樣。
「什麼鬼東西?」李裔問。
「才不是什麼鬼東西,是茵茵做的甜點啦!」
李裔皺起了眉,不慎優雅的扯開帶子,像煙火一樣,漂亮的蛋糕出現在兩人眼前,「不想吃,因為我很飽,被你的員工折騰得很飽。」
他對甜點向來沒多大興趣,除非普天之下沒有東西吃了,他才會考慮這種甜膩膩的玩意兒。
「唉,你少不給面子,那是茵茵特地為你做的耶。」要不是她有特別交代不能偷吃,他早把它給嗑光了,然後扔個紙盒給這個不知好歹的表哥。
「瞧你嫉妒的,還沒敢跟她說,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齊勛啊?」他消遣著臉色僵綠的表弟。
「你說這什麼話,這還不是你種下的禍根。」
「嘆,我種下的禍根,可我看有某人倒是樂著呢!要不然那天你大可直接表明身份啊!」
「拜托,那種情況誰敢說,茵茵都把我修理得夠慘了,哪還敢跟她說十多年前跟十多年後,偷吃了她女乃茶慕斯的人一樣是我,我才不想一回台灣就去住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女人的歇斯底里很恐懼。」
「可我看你玩得不亦樂乎。」
「哪有?實在是蛋糕好吃嘛!」
「喏,你心上人的甜點請自行處理掉,我無福消受。」
「你少亂說。」齊勛連忙撇清。
他是喜歡茵茵,因為吃了她做的甜點他就會活力充沛得像顆太陽,但是這話從表哥口中說出來,就覺得赤果果的,好像秘密被發現了似的。
不,他是不談戀愛不結婚的,只要女人一天不拋下野蠻跟任性,他就沒膽走入婚姻,老爸和老媽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我說什麼你心知肚明,快拿走啦,萬一我的辦公桌生螞蟻你就完了,我不想跟螞蟻一起工作,屆時請你自己想辦法維持你家的飯店。」
「可是茵茵知道了會難過的耶。」他竟擔心起她會難過!
「你現在吃完,她不會知道的,一直放在這里沒人賞光,她才會難過。」
「說的也是。」齊勛上前捧著蛋糕,往一旁的沙發坐去,拿起叉子,就往那顆礙眼的巧克力愛心刨去。
「你的員工跟我拿喬哦。」
「什麼?」他嘴巴都是蛋糕,回應得模糊,「誰?」
「還不就是那個法國回來的點心師父,什麼阿里不達的豬頭,威脅我不調薪就要跳槽呢!」
點心師父,他依稀有點印象,那天頂著清潔工的身份混進廚房去瞧瞧時,那個盛氣凌人的老家伙偷懶不打緊,還對其他人頤指氣使的使來喚去,實在糟糕,留著也只是浪費糧食而已。
「他想跳去哪里?」
「豐亞飯店。」
「太好了,趕快歡送他去好了,有他去搗蛋,豐亞飯店遲早會垮台。」明明是吃著蛋糕的大男人,卻像個孩子似的揮擺著手上的叉子。
「那你有適當人選補他的位置嗎?要不然甜點供應怎麼辦?」
「當然沒有。」他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喂,大少爺,容我提醒你,這是你家的飯店,不是我家的,你好歹也出點心力嘛!」
「我真的是不知道啊!」他知道怎麼吃甜點,但不保證他也知道找誰來頂這個缺啊!
「你不知道,好,那我知道要找誰了。」
「誰?」表哥一臉想報仇的模樣,讓他心生不妙。
「還能有誰,茵茵啊!」
「什麼?!不行啦!那她的戀香點心茶坊呢?」
他才不想讓茵茵來飯店,廚房里那麼多人,他哪有機會去吃她的甜點,還是在她的茶坊好,沒人跟他搶甜點。
「放心,有伯父跟斐茵在,沒問題的。」
「收回你出的餿主意。」
「我不要。」
「為什麼?」他急了。
「因為我是總經理,誰能夠幫飯店招來客人,我就請誰當甜點主廚!你應該沒頭昏吧?」
「你——」齊勛露出嫌惡的面孔,「閉上你的嘴巴,要不然我會把你扔到化糞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