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迷路了。」她囁嚅說道。
說也糟糕,她下午低頭亂竄,等到冷靜下來,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走到啥地方了。搭計程車她身上錢又不多,想搭公車又搞不清楚要搭哪班車,想要走路回去,東西南北模索不出一個方向來。丟臉喔……
「子希,抬頭看看附近的門牌或是路名,告訴我。」侯競琰急得聲音都忘了壓低。
「喔,等等。」她跑到鄰近的店家外,盯著上頭的門牌照實念給他听。心里則叨念著,這路名還真是……不常听到。
龍飛鳳舞的在便條紙上寫下了住址,他連忙命令她說︰「你待在那里別動,我馬上去接你。」
「我在公車候車亭喔。」她趕在電話掛斷前喊道。
彼不得許多,侯競琰撇下手邊的工作火速的離開了事務所,攔下計程車便往張子希說的地方去,此時天空又開始下雨了,綿綿雨絲一如他現在的心情,紊亂紛落。
被下令不準再移動的張子希乖乖坐在公車候車亭里,雖然此時是夏季,但是下過雨的夜晚還是有些涼意,她交抱雙臂看著眼前閃爍的來往車燈。
「又下雨,又不是要水淹金山寺……」她嘟嚷著。渾身都在滴水,之前淋濕的衣服還沒干,新落的雨水又濺了她一身,再這樣下去她干脆泡在泳池里還省事些。
下班時間,台北的交通又開始擁擠,侯競琰坐在計程車上焦急的只差沒把司機趕下車,然後自己上陣,他害怕這段時間里,萬一子希又被山青幫的人抓去,那該怎麼辦?
「司機,麻煩請開快一點。」他不禮貌的請求著。
在這交通尖峰時期做出這種任性要求,的確是非常無禮。
司機瞄了眼後照鏡中的他,淡淡說︰「我盡量。」
穿梭在小巷中,繞近路的奔馳,半小時後,侯競琰總算從布滿雨水的車窗中看見縮坐在候車亭中的張子希,「麻煩你前面停車。」
開了車門,他三步並作兩步,奔向那個令人擔心的笨女孩,「子希!」
兀自發愣的張于希听見了熟稔的聲音,眼中頓時燃起希望之光,「侯競琰——」她跳下椅子,快步的奔向他的懷抱,「好久喔,我等到都要睡著了,周公一直找我陪他下棋,害我差點不好意思推辭。」她靠在他溫暖的胸膛里輕聲埋怨著。
「你怎麼渾身濕透了?」他的聲音透著責備。
「因為天空不作美,下起了大雷雨,人家沒帶傘出門,所以就淋得跟落水狗一樣。」她也很無辜啊。
「你真是……」不知該說什麼好,他月兌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快上車。」
「司機先生,麻煩你了。」坐上了一旁等候的計程車,侯競琰交代一聲後,便密實的將她摟在懷中,不讓車內的冷氣害她受寒。
張子希偷偷的打量他一臉僵硬的表情,他似乎在生著氣,但那眼底的溫柔卻讓人心折,她依賴的往他身上靠去,「對不起……」她不想要惹他生氣的。
她不想再一個人了,希望上天能給她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讓她可以勇敢活下去,日後帶著妹妹永遠的月兌離山青幫的陰影,那她會滿足的死去。
「怎麼了?冷嗎?」他的臉部線條因為擔心而僵硬,語氣還有些凝肅。
她沒有回答,搖擺螓首,將臉貼在他胸口,這樣寧靜的幸福讓她幾乎沁出眼淚。下午那個女孩是誰,她不想追問,只希望擁有這一秒鐘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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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侯競琰的命令下泡了個舒服的熱水澡,張子希換上家居服頂著濕漉的頭發走出房間,而他也卸除了束縛的領帶卷起衣袖,張羅了簡單的晚餐。
他一見到她沒有贅言,拿起吹風機,將她安置在身前,仔細的吹拭著她的頭發。
她好像真的把他惹毛了……
從來沒看過他沉著臉不發一語的樣子,平常他都是體貼溫柔得不像話,連身為女性的她都自嘆弗如,不過這次他真的不高興了。
不知如何安撫他的怒氣,張子希像小白兔似的端坐在椅子上,乖乖的讓他手中的吹風機吹拂著頭發。
沉默蔓延整個空間,而她怎麼能夠忍受這樣的氣氛,眼楮上上下下的打量著他,就是盼望他能緩和面容跟她說話,誰知道他依然故我,板著像撲克牌似的臉,笑容都不給一個。
吹干了頭發,侯競琰也不瞧她,兀自專心收著吹風機,真是讓她扼腕下已。
她倏的正坐起身,雙臂交錯的摟住他的頸項,「你這老頭子為什麼不說話,在跟我生氣?」
「沒有。」他口是心非的說。
「還說沒有,」她的眉挑得更高,準備要陳述他的罪狀,「你板著臉不說話,兩邊嘴角嚴重下垂,眼神一點都不溫柔,眉毛還高揚著你的脾氣,而且連說話都懶惰。」最後一句她是用吼的。
她仰著臉貼近他的鼻息,非逼他正視自己不可。她忙著細數他不高興的證據,卻忘了兩人的模樣有著說不出的曖昧。
她嘴巴伶俐得像機關槍,侯競琰注視著她那張紅粉的唇,鼻息嗅著她沐浴後的馨香,雙手一扶搭在她腰際,下月復問就傳來異樣。
「ㄏㄡ,你不要以為你不吭聲就可以撇得一干二淨,我會當你是默認,你分明是在生氣,」突然,她擱在他頸後的手從他敞開的襯衫衣領竄入,平貼在他左胸口,「你看,你的心跳這麼快,不是在生氣是什麼?」
生氣的證據確鑿,還想哄騙她說沒有,口是心非的男人。
他當然心跳加快,他是一個渴望她的男人,在這樣貼近的距離下,他當然會心跳加速呼吸紊亂,這不解人事的小丫頭,蠢蠢蠢……
明明是自己犯了錯,見他安靜的不吭聲,她耍賴的想把一切過錯推到他身上,還想言之鑿鑿的指責他什麼,他抿了一晚的嘴巴突然完全堵住她的。
「嗚……」瞪大眼楮,嘴巴牢牢的被他佔領,她愣得不知所措。
習慣了溫柔的他,張子希第一次面對如此強勢的侯競琰,她的反抗更顯薄弱多余。
灼熱的唇舌襲向她的耳、頸、鎖骨,然後在敞開的胸口落下綿密的吻吮。
「侯……競琰……」她無助的喚著,雙手搭著他的肩膀。
家居服被褪落至手肘,他埋首在她胸前品嘗,手掌撫上她衣擺下的腰臀,他想要更多的撫觸。
當他的探索引起她第一聲失序的吟喃,那排山倒海的更加凶猛而來,那根本不是她所可以抵擋的。
半褪的衣服、底褲,一切都是那樣不可收拾,他卻突然停下問︰「你願意嗎,子希?」竄著火苗的眼眸互相凝望著。
她還沉浸在情潮中,不能平復,強烈愛戀的念頭讓她主動的握住侯競琰的手掌,手指密合交握,她的臉浮現了更艷紅的色澤,「競琰……」
侯競琰倏然起身,在張子希還模不著頭緒時,攬腰抱起她。
「怎麼了?」她不解的問。
「到房間去。」
這番話,讓她好半天都抬不起頭來,只能攀著他的肩,緊張得連大氣都不敢吭一聲。
平躺在床褥,貼覆上來的身軀灼熱得燙人,「子希……」
「嗯?」他的踫觸讓她思考能力大為削弱,發出的單音滿是束手無策。
「男人心跳加速不見得是生氣,而是看見他渴望的……」他啄了她一口,「女人。」
天啊!多令人臉紅心跳的說詞,卻也讓人心花怒放呢!
侯競琰引領著她,準備跨越人生的里程,在翻騰的情緒里,痛楚與悸動交雜,在呢喃低啜的聲音里,那是合而為一的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