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他的手在她頸子上猛的收攏,掐得她幾乎缺氧,徐雪凝驚慌的瞳孔映照著他的笑臉。
「原來死前的你是這模樣,那驚魂未定的眼神是如此生動……」張讓邪惡的看著她瀕臨死亡的模樣,直嘆美麗。
松開對她的鉗制,徐雪凝慌亂的呼吸著,而他則若無其事的往前傾身,把下巴擱在她肩膀上汲取著她的馨香。
「雪凝,你覺得今天的新婚之夜該怎麼度過呢?是一夜纏綿,還是……」他低低的笑著,獨裁的手以然拉下她禮服的拉鏈,出美麗的背脊。
「張讓——」她驚呼,臉上有著花容失色的窘狀。
他無謂的笑,手指輕輕撫過她的背,順道帶上拉鏈,「如果這樣就讓你窘迫的無所適從,那你可能無法在這場婚姻里面對我的……」他欲語還休,只是直視著鏡子,讓彼此的視線在鏡子里交疊。
突然,他扯下她頸子上的珍珠項鏈,毫不在意那造價不斐的珍珠散落一地。徐雪凝的頸子留下一道紅痕,她連驚呼都不敢,只能捂住嘴。
「很好,我不喜歡女人大驚小敝,至少在這一點,我挺欣賞你的。」他低頭在她頸窩上留下鮮明的吻痕,隨即自西裝里掏出一條精致打造、風格典雅的鑽石項鏈,迅速的為她戴上。
冷然的表情在離去前扯出一抹微笑,隨即瀟灑離去,留下驚魂未定的徐雪凝不斷的打著冷顫。
紫玫瑰、浮水蠟燭、精致燈飾共同打造出夢幻、華麗的婚禮。
在花童的帶領下,張讓、徐雪凝並肩步入會場,一同聆听神父的祝福,兩旁的鎂光燈無一刻停歇,拼命在她面前閃爍,令徐雪凝不舒服的直皺眉。
張讓極為貼心伸手招來侍者,要媒體記者停止使用閃光燈,更憐惜的握住她的手安撫她不安的情緒。
賓客們竊竊私語兩人的濃情蜜意,惟有徐雪凝一人不知所措的僵直背脊。
「張讓先生,你願意娶徐雪凝小姐為妻嗎?」
「我願意。」他的回答簡短有力,給人一種為愛痴迷的感覺。
「徐雪凝小姐,你願意嫁張讓先生為妻嗎?」
「我、我願意……」她的聲音是顫抖的。
「請新人交換信物。」
這時,張讓出乎意表的跪在她面前,深情的執起她的手,將婚戒緩緩的推入她的手指,現場如雷的掌聲響起,記者們更爭相捕捉這世紀恩愛的畫面。
徐雪凝手執另一只戒指,惶惶不安的套入張讓的手中,冰涼的手隨即被他緊緊的包裹著,他在阻止她將戒指套入他的手,獨斷的自己把戒指戴好。
她被難堪的對待著,只有她一人感受到的厭惡。
在眾人面前他掀起她的頭紗,徐雪凝交雜的情緒迫使她的眼淚一滾而下,張讓無聲無息的靠近,吻去她的淚珠,然後挽著她的手迎向眾人的祝福,幸福美滿的畫面深深的烙印在參加的賓客眼中。
滿天的響炮、玫瑰花瓣,這樣完美的婚禮卻壓得徐雪凝心頭幾乎喘不過氣來。
第二章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著,徐雪凝看著車窗外午後的街道,陽光在她手上的鑽戒激出耀人的光芒,提醒她已婚的身份。
當華麗的大宅出現眼前,她才意識到夫家的富可敵國根本不是父親的逢邦企業所可比擬的,至少他們家就無法在市區最高價的地段買下這麼一大片土地,建造出這樣雄偉的建築物,而還可以享有歐式噴水池的花園、偌大的草皮空間,以及眼前那一大群的侍女、奴僕。
「下車。」張讓命令著。
徐雪凝收拾起自己的心思,拉起裙擺尾隨其後,張讓一手將她攬到身側。
雖然看起來張讓的手是挽著她的,但是,實際上她是被拖著快步的走進張家大門。
「少爺、少女乃女乃——」奴僕、侍女並列著行禮。
張讓沒有停下腳步,直接領著徐雪凝往三樓上的新房走。
一關上房門,他隨即松開手,臉上神情肅穆。
「以後這就是你的家,這里是我們的房間。」張讓解去身上的束縛,背對著她說,「一樓就是方才你所見的樣子,二樓是父親跟董姨、還有小妹的地方,除了晨昏定省,沒事你少進出。」銳利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不過晨昏定省那一套虛偽,也可免了。」他存心孤立她。
徐雪凝點頭也不是,不點頭也不是,怔怔的看著他。
「三樓以上是我們兩人的空間,我會請人另外隔間琴房給你,這屋子所有的地方你都可以涉足,除了我的書房,另外,我不準你更動這屋子里的任何東西。」婚禮穿的禮服已經盡數褪除,張讓走進內側的小棒間換上干淨的襯衫、西裝,準備出門。
「我明白。」她囁嚅著。
「晚上還有個酒會,你自己看著辦,最好養足精神出席。我不希望我的新娘在人前一副風雨飄搖的軟弱模樣。」
徐雪凝點頭,上前欲收拾他換下的衣服。
張讓搶先一步制止,「不要動我的衣物,我不喜歡。家里的一切會有人收拾,你只要專心扮演我的妻子就好。」
說完,他按下房內的通話鈕,「過來幫少女乃女乃更衣。」隨即快步離去。
牆上貌似恩愛的婚紗照與現在的獨自一人形成一種對比,徐雪凝看得心頭泛酸,可緊繃的身體松懈後累得只想倒頭就睡。
然而這陌生的環境卻阻礙了她的睡意,讓她輾轉反側,似醒似睡……
好不容易勉強睡了一覺,醒來又是仔細裝扮,她活像是一尊芭比女圭女圭。
淡紫色的露肩小禮服搭配簡單的首飾,完全遮掩不住先前張讓存心留下的淤痕。造型師曖昧的一笑,「上點粉底應該可以掩飾。」
徐雪凝抿緊粉唇什麼都沒說,只是酡紅著臉,因為她知道造型師想歪了。
張讓這時正走進房里,一身隨性的打扮,徑自坐在沙發上點著香煙,一口都不抽,只是看著白煙裊裊而上。
「張先生,禮服已經準備好了。」造型師提醒道。
「先把新娘打扮好吧!」他隨口回答,視線仍是伴隨著香煙,僅僅偶爾瞥上徐雪凝一眼。
時間在流逝,半晌——
「好了,這可是我的精心之作。」造型師收拾器具,滿意的端詳著面前嬌美如花的新娘。得到張讓贊許的一抹微笑,造型師欣喜的快步離去。
她端坐在梳妝台前,從鏡子里看著他對煙霧著迷的模樣,最終,徐雪凝轉身走向他,「酒會快開始了。」探手欲幫他拿起擱放在床上禮服,好讓他更衣。
「住手!」張讓皺緊雙眉,搶先上前撥去她的手,結果指間點燃的香煙卻燙著了徐雪凝的手背。「呃——」她低呼。
「我說過不要踫我的東西,」他壓低噪音吼著,「去浴室沖水。」眼神盈滿怒意。
「對不起。」懾于他的怒意,她拎起裙擺快步的躲進浴室。
她捂著嘴,強忍著眼淚。洗手台前的自己一點都不像新嫁娘,反倒像個怨婦。
再次出來,她調整好情緒,張讓也換上了衣服,一切又是西線無戰事的假象。
張讓攬著她的腰,一同出席晚上的酒會,對于方才的事,兩人都有志一同的絕口不提。
酒會會場就在蘭薰山莊前的歐式花圈,山莊里每個角落的立燈在黑夜里點燃,照耀點綴著雄偉磅礡的蘭薰山莊。
張讓領著徐雪凝來到父親面前,「爸,謝謝你為我欽選的妻子。」他的語調並非真的是感謝,字里行間總夾雜著挑釁的意味,「我會如我所言的‘疼愛’她。」
張啟華對于兒子這種蓄意挑釁,原本喜氣的心情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嚴肅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