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吳麗麗簡直看傻了眼,眼前這大發嬌嗔的女子跟方才的冰山美女是同一個人嗎?而且她竟然還吹牛不打草稿的大力毀謗自己?!
「總裁,我沒有……」她急急上訴自己的清白,就怕心上人誤會了什麼,但他的下一句話立刻教她傻住。喔不!
「調個人上來跟她交接,我不要再看到她。」無情的命令讓原本驕縱的美女秘書當場飆出淚來。
祈天恩摔上辦公室的門,將人丟給隨後步出會議室的杰瑞處理。深知自己個性,杰瑞會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將那女人扔出門去,以防公司里真發生什麼殺人事件。
緊閉的門外似乎還听得見低低啜泣聲。
簡單、迅速、確實,完全沒浪費到自己一絲氣力。弄走了「肖想」自己丈夫的女人,陸晴的心情大好,但還是得講幾句話來表達一下自己同為女人的憐憫心。「老公,你把她弄哭了耶。」哭得好慘,像死了丈夫似的。
她那聲老公讓人听了心里實在有些怪異,直覺不對勁。
「別玩了,快過來,我幫妳看一下手──」
「老公,你今天趕走新歡,明天會不會把我這個舊愛也趕走?」一副很天真無邪的口吻,只差沒拿根棒棒糖來襯托自己的單純。
祈天恩當她是在說著玩的。「妳說那是什麼話?妳是我妻子,不是什麼舊愛。她只是一個秘書,剛剛被我辭掉了,也不是新歡。妳又看什麼驚世小媳婦還是霹靂女人香了?跟妳說過了就是無聊也別看那些莫名其妙的節目,只會教壞小孩。」沒能時時陪著她而讓她成了個電視兒童,這點他難辭其咎。
小孩?他當真忘了自己是她丈夫而不是老爸?
「沒亂看電視呀,倒是借了一本雜志來看,貳周刊,你看過嗎?最新一期還有附光盤喔,那個男主角身材不錯,體力好得驚人,臉長得跟你有點像。對了,我買了花要送你,很漂亮吧?店員說繡球花的花語是『無情的』,無情的呢,真不知他是不是在暗示我是被丈夫拋棄的女人。」那帥哥店員本來還想加贈一大束熱情的紅玫瑰花,是她嫌拿著手會酸才沒收下。
見她笑得甜美,祈天恩也就毫無防備的伸手接下一朵小球兒似的繡球花,可一看見那幾張折成繁巧花樣的「包裝紙」,差點害他讓自己的口水嗆著。看著呈堂證供的雜志彩頁加上「無情的花」,他總算知道小妻子沒在開玩笑。
「晴兒,那不是真的,那是她自己發稿給雜志社自導自演。妳知道我向來不在意這種事,自然懶得分心去做澄清。」第一次瞧見陸晴的醋意,他有些不知如何應付,但也覺得新奇。
醋意?天曉得他從沒想過陸晴血液里竟然分離得出這種成分。不是看不起自己的小妻子,只是她天生冷然的性情實在讓人無法將她跟這種反應聯想在一塊兒。
將花隨手一扔,他摟著她坐到柔軟的沙發椅上,抵著她的額輕問︰「吃醋了?」這個問題問得真讓人心花怒放。
「而你似乎很高興?」頭一低,她不給吻。
「怎麼會?我很自責沒能做到讓老婆高枕無憂在家里當米蟲,該罰!妳要我跪算盤嗎?」
嘴巴都要咧到耳朵了,還說得出這種鬼話?
陸晴冷著臉輕哼,可瞧他還真的拿出了一個算盤──真不知這玩意兒到底是哪兒來的?──又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
不行了,她果然演不來妒婦一角。
「老公──」攬住他的脖子,喚得好甜蜜。
「嗯?」他愉悅的接受她的親近,將她摟得更緊。
「你沒背著我亂來吧?」來捉奸嘛,總是得意思意思問一下這句。
「妳要我指天指地發那種天打雷劈的蠢誓言?」連小孩子都不信了。
有些話是拿來哄女人的,誰管它蠢不蠢?
送了個白眼給他,她眼角一斜瞧見了桌上小山似的公文,喔哦,他今天不會又要加班吧?這可不好,她可是好不容易才出門來透透氣。
開口就是拐老公蹺班,「不上班了,我們去約會好不好?」她想起昨晚看的一個約會節目,對這種沒從事過的活動頗興致勃勃。
「有何不可。」他從沒回絕過她任何要求。
☆☆☆
其實所謂的約會也不過是到人來人往的電影院挑了部情侶專看的文藝片,然後兩個人合力吞下一大桶爆米花、灌下一大杯可口可樂,並且各自輪流睡掉半場──陸晴東西吃完就開始打瞌睡,電影演到一半才醒過來,祈天恩則在陸晴醒來沒多久就睡死了,直到電影結束才被她搖醒──該是很浪漫的一場「穿越時空愛上你」,剛好一人看時空穿越前,另一個只看到穿越時空後,一人一半,在吃晚餐時倒也能聊著將劇情組合完整。
「電影很難看嗎?你像是無聊到睡著了!」實在不能說他,兩個鐘頭里自己也跟周公聊了將近一個鐘頭的閑話。到底是哪個國家的法律規定約會一定要看電影?真要回去研究研究好找人上訴去。
「應該是不難看吧。」他實在是對這種小女生看的片子興趣缺缺,那些浪漫的背景音樂從頭到尾讓人昏昏欲睡。「如果妳是要問我感想,那我明天再來看一次,稍微準備一下資料再跟妳討論──」
「這位先生,我們在約會,又不是在辦公。你干脆打份報告出來研究算了。」她忍不住掩嘴嗤笑。
好吧,只好承認兩個人都沒什麼浪漫因子。
接下來要做什麼?電影也看了,浪漫燭光晚餐正在吃了,那……
「嗨,小帥哥,你能不能告訴我你跟女朋友約會時都到什麼地方去,做些什麼事呢?」遞出三張千元鈔給了前來上菜的年輕男侍者當小費,陸晴則得到一本約會指南手冊。
「晴兒啊。」
「欸,別吵嘛,讓我研究一下一般人約會都是在做什麼事。」吃飯吃飯去,別礙著人學習,反正她今天就是要賴著他約會到最後一刻就是了。
飯店前有個小小的噴水池,用燈光布置得五光十色,夜里看來閃亮亮的,簡直像是靜止不動的花車。中央還站著一尊尿尿小童,淺水里沉著不少硬幣,幾條被路人養得肥敦敦的錦鯉在里頭游來游去,一塊牌子插在一旁,聲明它公開騙錢的手段──
許願池。
陸晴雖笑那是騙小孩子的玩意兒,卻仍是跟祈天恩要了兩枚硬幣。
「妳許了什麼願望?」
看她認真的丟硬幣,又雙手合掌的默念,有模有樣得讓他忍不住好奇的問。
陸晴在他面前豎了兩根指頭。
「一是希望你的願望能實現;另外希望能猜到你許什麼願望。」
好詐的回答,什麼都沒說就算了,竟然還要听別人的秘密。
祈天恩失笑。「妳要我也許願?」她什麼時候迷信起這玩意兒來了?
「有何不可?我們在約會耶。」她笑著推他,硬是伸手到他口袋里挖出一枚硬幣,「情侶專做傻事的,今天我們是情侶,笨一點無所謂,快,許願!」
情侶是專做傻事的人種,由剛剛吃飯時努力研究了一個鐘頭的「快樂約會雜志」可得證之。但笨雖笨,仍可以看出她頗樂在其中。
「小孩子似的。」無奈的揉揉她的發,將硬幣塞在她手心里,他柔聲的道︰「只要妳快樂、安好就是我的願望。」
哎呀,誰讓他這個時候表現浪漫來著?她就是想鬧他許個願望來听听嘛。
「男人!這不是一個『正確的願望』!你難道沒听說過賣火柴的少女或是美人魚嗎?杰克與豌豆總是有些印象了吧?學學人家專業人士是許什麼樣的願望,認真一點啦,我要打分數的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