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為什麼我在你房間?」他莫名其妙的坐起來。
「這是你的房間!」怎麼,醉到連自己的家都認不得?
「喔。」他傻傻的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你的房間也是我的房間。」
「所以這還是你的房間。」這是她的結論。
「那我為什麼會在你的房間?」問題又回到了原點。
咦?他怎麼變得這麼好笑?
舞風雙手支在床邊,眼輿他同高,看著他嚴肅的問︰「記得你的名字嗎?」應該沒有人喝了酒就會得失憶癥吧?
「水谷和哲。」他毫不懷疑的回答。
……是她想太多了。
她翻翻白眼,馬上就決定留他一個人繼續在這里裝可愛,而自己要先進浴室洗掉一身酒味。
早知道扶他會沾上這一身討厭的味道,她寧願晚上自己一個人睡不好覺。突然,有人從後面拉住了她的頭發。
「舞風。」
「啥?」她回頭沒好氣的把自己的頭發從他手上抽走。
「你不再問我問題了嗎?」
耙情連她也要一起陪他裝可愛?噢,不不。
「我問完了。」她盡力笑得真誠。
「那換我問你問題。」他眼神很認真,卻有些模糊,似在半昏半醒中。
「好呀。」仍是微笑的吐出兩個字,其實巴不得甩下他先去洗澡,但念在他今天醉了……算了,當在哄小孩吧。
他偏頭想了想,似乎在考慮一個很重要的問題,然後有些不自然的握起她的手,問了一個令她大感訝異的問題,「你喜歡我嗎?」
這……果然,他是醉得徹底了。這是舞風的結論。
「喜歡呀。」抽出手在他頭上拍了拍,像拍小狽,卻馬上又讓他捉住。
「不是這個喜歡,是我喜歡你的那個喜歡,不是你說喜歡我的喜歡,這兩個喜歡是不一樣的。」他有點激動的說,一連串繞口令真不知道他怎能說得這樣清晰?
「好吧,」舞風嘆了口氣,繼而靠近他坐下,用手捧著他的臉,然後很慎重的說︰「我、喜、歡、你。」這樣可以了吧?
「你……」
他似乎覺得很痛苦,兩道英挺的眉毛皺得都快連在一起了。
舞風真不懂,他怎麼能一下子由那個可愛小男生變成這個淒苦大男人?她發現,醉酒的男人真難討好。
「我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呀——」她一臉莫名的插嘴,卻馬上又被打斷。
「不是的,我對你的喜歡是關乎愛情的,是男女之間純粹的吸引,是絕然獨佔的心情。」他的口氣沒了一貫的溫柔,多了一絲緊張,多了一點心慌,還有更多死心的沖動,變得陌生的他讓她有些無措。
他……他現在到底是醉著還是清醒著?
「我愛你……你懂嗎?所以我會待你好、會關心你、會照顧你、默默的守候你、刻意讓你習慣我的存在……這些都是有計畫的!」他忽爾大聲的吼道,激動的箝著她的手臂,過大的力道在她的肌膚上留下青紫的捉痕。「我不像你所想的那麼完美,我對你的好都是希望你能有所回應,我不是聖人,就像所有為你著迷的男人一樣,我只想狠狠的抱你,毫無保留的擁有你……」
藉著酒意,水谷和哲不自覺展露出乎日未曾示人的一面。
他放開了她的手,卻在她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將她抱個滿懷,同樣強勁的力道差點讓人透不過氣來,活像要把她揉入他的身體里一樣。
很痛……
實在看不出平日溫稚的他竟有如此力道,看來以後要逗他可要節制些了,免得哪天被當成小櫻讓他捉起來打。
一時掙不出他的懷抱,舞風索性也不掙扎了,柔順的讓他抱著,鼻間不時竄人的酒味讓她直皺眉頭。
不排斥喝酒,可不代表能接受別人身上的酒臭味。
記得以後可要提醒他,身上帶酒氣的人不得踏近她身旁十公尺之內。
「你懂我愛你嗎?」水谷和哲瞅著她那雙褐色美瞳,昏茫的眼神中攙混著認真的神色。「你懂『愛』嗎?」
這男人……怎麼敢質疑她一百八十的高智商?
她怎麼可能不懂這麼簡單的一個字?
「愛」嘛,心部、九劃、標準字典第二百一十八頁第五個字;英文是LOVE,可當動詞可當名詞,法文是……西班牙文讀作……
「唔……」真該死的男人,沒打一聲招呼就輕薄她?!
唇上突然壓下的溫熱嚇了她好大一跳,下意識的就要往後退,但後腦讓他的大掌先行一步托住,教她動彈不得,只能認命的任人「凌辱」了。
不是不狠狠給他一拐肘子教他跪地求饒,只是他現在喝醉了嘛,就算做錯了事都可以打個折抵抵,更何況她也真的舍不得對他下重手。不過這只是因為她是練武人,而他是一般人……她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在心中補充上這一點。
舞風純然被動的任由他吮吻著,她睜著好奇的眼望著他,從沒經歷過這些,所以不懂如何去體會享受,也感覺不出有何快感。
一會兒,靈活的舌已經撬開貝齒,識圖探入香滑的唇腔內,一刻間,舞風只覺嗆入一陣酒氣,有些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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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我愛你嗎?
你懂「愛」嗎?
他的問話一直回蕩在腦海中,沒散去。
愛……就要像日原對听雨那樣的濃烈狂熾才算,不是嗎?
兩方都得犧牲些什麼,然後再加上些大大小小的波折,還要有起起落落的橋段,才算談了一段感情,不是嗎?
最好還要冒出個第三者,雙方要有很大的誤會產生,然後總要有一方傷心欲絕,另一方也要悲痛不已,最後最後……兩個人才能言歸於好,然後公主王子從此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
小說和電影不都是這樣演的?
連听雨和日原都逃不過這樣沒創意的橋段了,但是他和她之間的相處……或者完全稱不上有什麼相處,總之怎麼看都沒有一絲激情的味兒。
太過平凡、太過自然、太沒高潮迭起。
他怎麼可以愛上她?這太不符合該有的劇情嘛……
可偏偏他又說愛她!
俗話說「酒後吐真言」,應該是假不了。
舞風皺皺眉頭,心里不是很願意承認,其實並不懂他為何會說愛她。
愛?!
多詭異的字眼。
那……她愛他嗎?
她就從沒想過這點。
可以確定的是,她喜歡與他相處的感覺,就像家人,就像繪……
她在東季繪的懷中翻過身,從枕躺在他胸膛上改成趴臥的姿態,在轉身間,還不小心打落了他拿在手上審視的營運報告。
東季繪幾乎是無奈的嘆了口氣,低聲又交代了幾句做總結,才拿下耳上精巧的無線免持听筒。
今晚看來是無法工作了。
「怎麼啦,我的舞美人?」東季繪伸出一指點點她若有所思直瞪著他瞧的美眸,笑著問。
舞風又看了他好一會兒,突然爬起身,手攀在他肩上,視線與他同高,嘟唇,「繪,吻我。」
「理由?」他有趣的挑眉,這小女人又在煩惱什麼?
是看到日原和女圭女圭那對愛情鳥整天如膠似漆,所以好奇嗎?
還是……水谷和哲對她做了什麼?
「我想知道跟不同的人吻起來有何不一樣?」她話中可說得明白了,她早跟「某人」吻過了,才想來比較看看。
丙然!
他輕笑了聲,靠近她唇上一啄。「吻完了。」
「唔……我不是要這一種的。」這跟平常的問候吻有何不同?只是從頰上改親到唇上;就算是敷衍也敷衍得太超過。
「那你要哪一種的?」他捏住她微翹的鼻頭,惹得她哇哇叫,假意听不懂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