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起
何謂「孽緣」?
那就要問問打從幼稚園起,就結下「不解之緣」的尚竹茵、沈恪兒和洪玫瑰這三個大女人。
想想該從何說起呢?從懵懂未知的年歲起,她們之間迸射的火花一點燃,就是二十幾載時光的交集。進幼稚園的頭一天,三人的母親熱烈地彼此寒暄,被牽在母親手中的她們可就不像話起家常的母親們和諧。
念幼稚園時,她們上學搶玩具,比誰的母親漂亮,誰受師長、小朋友歡迎。
念中小學時,她們比誰的成績好,比誰能拿下的各項獎狀、獎盃多。
念高中時,她們比誰有格調品味,誰出門的時候打扮出眾。
念大學時,她們比誰的男友最ㄅ□□ㄤ,甚至曾將學生會會長拿來當成賭注,比看誰能最先掠奪學生會會長的心,讓他拜倒在石榴裙之下。
基本上,她們什麼東西都可以拿來比賽,以拔得頭籌為最高指標。
她們可以少吃點飯、少睡點覺、少點娛樂、少點零用錢,就是不能輸給其他兩個人,樣樣要比其他兩人強。對她們而言,其他的閑雜人等從來不是她們的「對手」,想和她們較勁根本不夠資格,不掂掂斤兩便妄想加入戰局的人,只會換來她們以少有的默契,用相同的冷眼嘲笑。
這是她們三人的比賽,沒有第四個人可以參與——她們不允許。
從幼稚園開始的孽緣,使得她們人生中最重要的目標,莫過于「贏」過另外兩人,自然不允許白目的人來挑釁打擾。樣樣比不完的項目中,她們各有輸贏,輸的人永遠能找到新的項目當賭注,絕不可能讓贏的人囂張得意太久。
旁人看在眼里,真不知道該說她們之間感情是好,還是不好。
說好嘛,她們樣樣比個不停,誰也不讓誰。
說不好嘛,她們卻總是湊在一塊,讓外人少有介入的空間。
不管怎麼樣,她們之間的比賽,總算在大學畢業,各人有各自的生活和工作之後,暫時在忙碌的步調中畫下休止符,各自投入人生戰場中受磨練考驗。無形中,她們心知肚明,畢業後比的是——成就。
戰爭之火,將在她們三人之間永續燃燒著。
大學畢業後幾年,她們又在小學同學會中踫頭。
一如所有同學預料,時光並未帶走她們對彼此的競爭之心,反而累積得更加旺盛。一場同學會「熱熱鬧鬧」下來,三人之間的火藥味愈來愈濃厚,久未見面的老同學們四處走避,深恐誤踏地雷惹來一身腥,卻又興致勃勃等著看好戲。
丙不其然,在同學會接近尾聲時,她們三人之間有了新的賭約——比魅力!
看誰能夠在一個月內,先釣到歐美帥哥當情夫!
走著瞧,大家各憑本事見真章了……
第1章(1)
她必須在一個月之內找到一個情夫!
心不在焉的以吸管攪動著玻璃杯里澄色的液體,沈恪兒的心思早飛得老遠,要不是身旁的好友以手肘推了她一下,她可能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
「恪兒,你在想什麼呀?」
沈恪兒下意識的攢著兩道細如柳葉的黛眉,白淨美麗的小臉上有一抹遲疑。
「這個嘛……」她能把三天前自己和尚竹茵、洪玫瑰兩人的約定告訴語婕嗎?
見她支支吾吾的,關語婕有些惱了。
「如果你還把我當朋友的話,就趕快告訴我,要不然咱們的友情就到今天為止。」
沒想到她居然會撂下狠話,沈恪兒頭疼的揉著額際。不是她不告訴語婕,而是怕她听到後會嚇得昏過去呀。
「你真的想知道?」
必語婕瞪了她一眼,「現在就說。」
沈恪兒嘆了口氣,認了。「三天前我和尚竹茵、洪玫瑰她們打了個賭,看誰能在一個月之內找到一個情夫誰就贏了。」
她仔細的端詳關語婕臉上的表情,見她沒有自己原先預期的吃驚後,不由得松了口氣,怎知她才放松不過兩秒,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立時自她耳邊爆了開來。
「你說什麼?你要找一個情夫?」
「語婕!」沈恪兒臉兒驀地通紅,見咖啡廳里所有的人全一臉驚駭的瞪著她們,她氣急敗壞的捂住好友的嘴。「小聲點,語婕,我會被你給害死!」
早知道她的反應會如此激動,剛才自己就不說了。
匆匆丟下幾張百元大鈔後,沈恪兒想也不想,提起皮包拉著她便沖了出去。
「噢,都是你,這家咖啡店是我最常來的,現在讓你的大嗓門一喊,我以後再也不敢到這里來了啦!」
必語婕眨眨眼,根本還沒有從剛才所得知的消息中恢復過來。
「你說……你要找一個情夫!?」
沈恪兒嘆了口氣,無可奈何的往前走。
「是,你沒听錯,我的確是說要找一個情夫,誰教那兩個家伙實在太氣人了嘛!結果那些話就不知不覺的從我嘴巴里跑出來了,等我發現要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必語婕驚駭的瞠大眼,總算消化完她的話。
「恪兒,我真的是被你給打敗了,情夫,情夫耶!你要到哪里去找呀?怎麼你急躁的個性就是改不了,人家一激你就什麼都答應了。」
「我也不想呀!可是……」
「可是你就是氣不過?」
她立刻義憤填膺的鼓著腮幫子。「沒錯,我們三個人可是從小爭到大的,現在我怎麼可以輸給她們呢?怎麼樣也要拼一拼。」
必語婕仰頭翻了個白眼。「你們三個不煩嗎?一天到晚在那里爭來爭去的,我看你們簡直無聊透頂。」
「只要我爭贏了,就不無聊啦!」
必語婕杏眼怒睜。「你……」
「好啦!你就別氣了,趕快幫我想個辦法吧!要怎麼樣才能在一個月之內找到個情夫。說什麼我也要比她們早一步找到,最好越快越好。」
必語婕連連搖頭。「你實在……」
「很可愛是吧?」沈恪兒賴皮的挽著她的手臂撒嬌。「快嘛!跋快幫我拿個主意,我實在對這方面一點概念也沒有。」
必語婕瞪了她一眼,「你沒概念那我就有概念了嗎?我怎麼知道要到哪里找情夫呀!我看你干脆到星期五餐廳找牛郎,請他們陪你演一場戲算了。」
沈恪兒興奮的一擊掌,「對呀!我怎麼沒想到?這個主意太棒了。」
沒料到她會當真,關語婕一時間呆愣住了。
「恪兒,我只是開玩笑的,你不會當真吧?」
「怎麼不當真?」她嘴邊噙著抹得逞的笑,笑得可壞了。「只要到星期五餐廳找一個牛郎,然後請他配合我演一場戲,事成之後付他一筆錢,一切不就能瞞天過海了嗎?」
必語婕驚恐的瞪著她,「恪兒……」
沈恪兒緊緊的握住她的手,只差沒感動得痛哭流涕。「語婕,你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居然幫我想了一個如此兩全其美的辦法,我真是太高興了。」
必語婕瞬間白了臉。
她高興,自己可不高興!
「恪兒,我剛才只是隨便說說的,你千萬不能這麼做呀!」
「為什麼不能?」她皺眉反問。「我倒覺得這個法子好極了,既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一個情夫,又不用擔心事後會牽扯不清,有什麼不好?」
必語婕嚇得冷汗直冒。「但是,恪兒……」
沈恪兒拍拍胸脯,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安啦!我只是到那里找一個牛郎假扮我的情夫罷了,不會有事的。」
必語婕害怕地咽了口口水,仍舊無法苟同。「那種地方不是我們這種人可以去的,恪兒,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
「那怎麼行?」她將皮包甩上肩,美眸閃爍著無比堅決。「這麼做豈不代表我認輸投降了?我沈恪兒可不會如此輕易被打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