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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不乖 第10頁

作者︰心寵

母憑子貴,再加上雪姬本就高貴,如此在宮中地位便更加顯赫,但她卻沒有恃寵而驕,反而為人十分低調,常常久居寢宮不出,不與任何人為敵,深得朝廷上下稱贊。

文妲想不出自己憑什麼擊敗這樣一個沉默而強大的對手。

她在寺里住了大約半月,南周帝果然找了一個借口把她接回宮去──太後舉辦一年一度的賞花宴,讓她前去助興。

賞花之日,宮里花團錦簇,熱鬧非凡。

文妲知道自己並不討太後的喜歡,所以便挑了一個最冷僻的位子,掩沒于人群中,由其他嬪妃去出風頭。

其實她今天來這兒的主要目的,是為了暗中觀察淑妃。

淑妃平時深居簡出,要見一面著實不易,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如果她連見淑妃一面都那麼困難,又怎麼能了解對方,擊垮對方?

今天是太後設宴之日,淑妃一定會出現,她覺得這是一個「知彼」的好機會。

宴會開始之後,淑妃才姍姍而來。

當時太後宮里最得寵的樂師柳郁正在撫琴,太後听著琴聲,似乎著了迷。

淑妃沒有上前打擾,只立在花蔭底下,望著琴弦撥動處,若有所思。

一曲終了,四下響起掌聲,柳郁低頭受了太後賞賜,緩緩退下。

文妲以為這個時候淑妃會去給太後請安,然而她卻驚奇地發現,淑妃竟悄無聲息地轉身離席而去。

她這是去哪兒?

按捺不住心中疑惑,她也偷偷站了起來,尾隨其後。

只見淑妃如風般疾行,不一會兒,到達一處幽靜的湖畔。

忽然,薄影一沒,淑妃步入叢林中,不見了!

人呢?文妲焦急地東張西望,無奈湖畔叢林繁茂,她一時之間尋不到伊人的蹤跡。

正四下徘徊,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清咳,她駭然回首,發現鐵鷹正站在不遠處!

他、他怎麼也在這里?

「你……」按住跳動不止的心口好一陣子,她怔愣不知所措。

「卑職給娘娘請安。」鐵鷹一張俊顏表情陰晴不定,上前微微一躬身。

「鐵校尉,好久不見了……」文妲感到雙手微微顫抖,找不到適當的話語。

這些日子她日夜在思念他,設想過一千種見到他時自己應有的反應,可一旦見到,所有的彩排卻都不管用,她只會發呆。

他為什麼要這樣忽然出現,不給她一點兒預兆?

她此刻的表情,是否會暴露什麼蛛絲馬跡,讓他猜到自己的身份?

「鐵校尉,那日真是對不起了,你的傷好點了嗎?都怪本宮太過任性……」清了清嗓子,文妲故作鎮靜地說。

「不關娘娘的事,都是卑職太無禮。」他靜靜地道。

「鐵校尉,你怎麼會在這里?」她笑笑,想讓這難堪的氣氛有所緩和。

然而,他似乎存心要讓這難堪繼續下去。

「因為我一直跟著娘娘。」

「什麼?」他、他居然在跟蹤她?那他有沒有發現她也在跟蹤淑妃?

呵,真是螳螂捕蟬,不知黃雀竟在其後。

「鐵校尉找本宮……有事嗎?」文妲唇齒戰栗地問。

「卑職只是想給娘娘講一個故事。」他驅步上前,讓她感到一種逼迫之勢。

「故事?」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今天,他似乎是前來攤牌的。

倘若他再像那夜般深情地叫自己一聲「小荷」,她不知自己能不能再招架得住……

「一年多前,卑職在陵州認識了一名女子,」他不顧她倉皇無措的神情,繼續迫人地道,「當時南敬王爺派卑職去查探欲對他不利之人的動向,卑職追查所有與他有接觸的人,一直查到陵州,後來那名女子出現在卑職所住的客棧之內,千方百計接近我,我自然以為她是刺客派來的奸細。」

「那……那她是奸細嗎?」咬了咬唇,文妲小聲地問。

「一個風雨之夜,卑職失手將她打傷,她在生命垂危之際坦言告訴卑職──她千方百計接近我,只是因為喜歡我。」

她心間一震,連忙扭過頭去,不讓他看到自己眼底的淚花。

「卑職從來沒踫過一個女子像她那樣坦率可愛,世人對于‘愛’字一向吝嗇啟齒,她卻膽敢對一個陌生男子說愛他,那一刻,實在令卑職十分感動。」他盯著她低垂的頭,雖然看不到她的表情,卻似乎堅持要用灼熱的目光把她看穿。

「後來呢?」沉默半晌,最後她哽咽地道。

「後來她成為我的未婚妻,我本以為今生可以一世與她相守,誰知她忽然消失了。」

他被陽光映耀的影子,高高的,大大的,包裹著她,雖然影子沒有絲毫重量,卻讓她感到被壓得透不過氣來。

「我不怪她離開我,如果她後悔與我訂婚之事,如果她遇到了另一個更讓她心動的男子,我都可以放手給她自由,但她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失蹤,讓我日夜擔心她是否出了什麼意外……只要、只要讓我知道她一切平安,我可以發誓,永遠不再打擾她。」他一字一句地說。

這一刻,文妲感到自己快要被他擊潰了。

任何一個女子听到這樣的表白,都會被擊潰的,她強忍到此時,已算不易。

「娘娘,恕卑職無禮,您與卑職的未婚妻子實在長得太相像了,仿佛同一個人……」他低頭輕問︰「卑職只想知道,你們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只要娘娘搖搖頭,或者點點頭,讓卑職解除心中迷惑,我發誓從今以後再不來打擾娘娘。」

他養傷的半月,躺在床上想了許多。

想到那日她下令鞭打自己時的表情,越想,越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她是故意的嗎?故意下令打他,以絕他的愛戀。

與其自己胡亂猜想,不如直接前來問她,干脆俐落地做一個了斷!

「小荷……」

她听到鐵鷹溫柔地喚她的名字。

「你是我的小荷嗎?」

心尖像被一根細繩勒著,她不知該如何回答。

「你最近為什麼不吹簫了?」紅衣少女纏著黑衣男子,喋喋不休地問。

在他的照顧下,她的身體漸漸好起來,話也逐漸變多,有時候甚至讓他覺得聒噪。

「我從不吹簫。」他感到莫名其妙。

「撒謊,我在你對面住了半月,時常看到你在月下吹簫。」她嘟著嘴指證。

「呃?」鐵鷹一怔,隨後恍然大悟,不由得失笑,「那個不是簫。」

「你當我是樂盲嗎?我雖然不懂玩樂器,可簫還是認得的。」小荷慍惱。

「那個是笛子。」他無奈地搖頭。

「咦?」她大驚,「笛子」

「簫是豎著吹的,笛子是橫著吹的,你什麼時候看過我豎著吹過你那個所謂的‘簫’?」

「對哦,」她傻傻地點點頭,「原來那個叫做笛子呀!難怪跟簫的聲音大大不同,先前我還以為是你吹得好听,原來是樂器本身好听啊!」

他听了這話,有點想翻白眼。這丫頭是從哪個鄉下來的?怎麼連簫和笛子都分不清?

「喂,那你現在就吹吹笛子給我听呀!」她繼續嘰嘰喳喳。

鐵鷹懶得理她,沿著荷花飄香的塘邊直往前走,一路欣賞美景。

已經不用攙扶就能活蹦亂跳的她,緊隨其後,大呼小叫。

「喂喂喂,干麼不理我?你就是這樣對待未婚妻的?」

「未婚妻?」這三個字讓他驚得險些跌倒,「什麼未婚妻?」

「你的未婚妻呀!」

「我的未婚妻在哪里?」

「就在你面前呀!」小荷昂著頭,笑咪咪地瞧著他,並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我什麼時候承諾過娶你了?」他有吐血的沖動。

「我那天向你表白的時候,你並沒有拒絕呀!」她一副自以為是的樣子,「我還以為你也一樣喜歡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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