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頭也不回的離去,留下伊蘿薰一人跌坐在地上,悔不當初。
好恨哪!一時的情不自禁竟將自己推入萬丈深淵,是她太蠢還是他太陰險?
窗外的風冷颼颼的吹著,一如她茫然的心。
第三章
一輪彎月高掛在空中,夜晚的氣息仿佛籠罩著一層詭譎曖昧的面紗。
道格踩著微醺的步伐推開像是灌了鉛似的厚重門板,心情不好的他今晚多喝了幾杯,沒想到回到勃蘭登堡已是午夜時分。
他打了個嗝,踉蹌的往自己房間走去,未料卻昏頭的跑錯地方,撞進書房里。
他用力的甩甩頭,企圖讓自己清醒點。眯眼看著房內架上的排排藏書,忍不住又打了個嗝,步履不穩的倒向書桌後方的躺椅上。
他有多久不曾喝得如此酩酊大醉了?
月兌掉腳上的長靴,一把將腳蹺上桌面,不意卻打落桌上的一疊資料,他閉眼低咒了聲,彎身撿起散落一她的文件。
「他媽的!」他咒罵了聲,跟著拿起手上的文件端詳著,這一看,卻讓他臉上血色盡失、酒意全消。
「噢,我的天哪!」
他震驚的翻看著手里的文件,每看一張臉色就益加慘白,終至看完整份文件,突如其來的真相一時讓他無法承受,所有的紙張緩緩滑落指間,飛散在冰涼的地板上。
「不,這不是真的。」
一股不好的感覺油然而生,他突然緊張的撿拾著地上的紙張,心跳如雷,但偏偏越慌忙卻越是手忙腳亂。
「該死的!」
他發顫的雙手幾乎握不牢手里的紙張,沒一會兒又全散落一地,他急得滿身大汗,只想趕快離開這里,揭發一切內幕。
就在他站起身時,門亦在此時打了開來,一道偉岸的身影仿如撒旦般立在他身前。
「看樣子,你似乎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
黑暗中,一把閃著銳利光芒的匕首猛地揚起,跟著飛快的落下。
「不——」
「哈哈哈……」
寂靜無人的書房里,充斥詭譎邪惡的笑聲。
在經過金恩潛入房內意圖輕
薄她的那一晚後,伊蘿薰這幾天來總是一看到金恩就躲,就怕和他再踫面。
簡略的在房內用完餐後,她越過大廳,徒步來到花園,企圖理清心中紛亂的思緒。
她皺眉看著城堡旁的教堂,決定過去看看。
或許是因為正值正午時分,教堂內空無一人,伊蘿薰不禁在心里慶幸著,連忙走上前跪在天父面前合掌告解。
想起那一晚,她幾乎要因羞愧而死。
金恩是肯吉的大哥,而她是肯吉的未婚妻,但她卻沉淪在他的懷抱里,像個蕩婦般忘我的在他的下申吟嬌喘。
噢,上帝助她,她怎麼能做出對不起肯吉的事情來呢?
在她認真懺悔的同時,她突然敏銳的感覺到兩道銳利的目光正躲在暗處里窺視著她,她猛地轉過頭,卻沒有看到任何人。
她微皺眉,納悶著是不是自己太敏感,可是那種被窺視的感覺著實令她害怕。她拉起裙擺站起身,謹慎的打量著教堂四周,還是沒有發現任何人,她不敢再逗留,急忙走出教堂。
出了教堂後,那股陰森的感覺總算不再糾纏著她,她放心的吁了口氣。
「伊蘿薰。」
她微微轉過身,就見肯吉朝她走了過來,她連忙迎上前去。
「你怎麼過來了?」
肯吉拉著她的手,走向一旁的噴水池。「你這幾天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為什麼都不出來跟我們一起用餐?」
伊蘿薰一個驚愣,差點讓地上的石子絆倒,好在肯吉及時扶住她。
她的反常讓他感到納悶。
「你怎麼了?」
她輕笑兩聲。「我很好啊!」
「是嗎?」
見他起疑,她趕緊用力點頭保證。
「我真的沒什麼,你太多心了。」
「可是你這幾天很不對勁。」
伊蘿薰在噴泉邊坐下,緊張得雙手直冒汗。「可能是還不太習慣堡里的生活吧!我想過一陣子應該就好多了。」
這次肯吉總算不再懷疑。「我還真怕你是被嚇出病來的呢!金恩那個人很難相處,你一定很煩惱吧!」
一提起金恩,她竟不由自主的紅了臉。
「你的臉好紅。」
伊蘿薰心兒狂跳,趕緊掬起水拍打著火紅的臉頰,緊張萬分的說︰「大概是被太陽曬的吧,這幾天天氣很悶熱。」
「你不會被曬昏了吧?」
他將她帶到花園旁邊的亭子去,細心的拿出手帕為她拭汗。
「有沒有好一點兒?」
「好多了。」生怕他再起疑,她趕緊轉移話題。「道格呢?怎麼這幾天都沒見到他?」
「不知道,大概是因為那天和金恩斗嘴,一氣之下離開勃蘭登堡了吧!他們兩人向來不和,這樣的情況一個月里總要在堡里上演個幾回。」
伊蘿薰听得皺起了眉。「是嗎?」
「你別擔心,雖然他們常常吵架,但道格卻非常尊重金恩,過沒幾天就會回來的,他是那種氣過之後就忘的人。」
听他這麼說,伊蘿薰這才稍稍寬了心。「那就好。」
肯吉突然拉起她的手,一臉愧疚。「你一定很氣金恩吧!我代他向你道歉,他那個人就是這樣,你別放在心上。」
伊蘿薰無奈的嘆口氣。
「我已經認了,我知道他不接受我。」
「伊蘿薰——」
她抬手封住他的話,搖頭笑道︰「不過雖然如此,還是不影響我對你的感情,總有一天,我一定會讓他接納我的。」
肯吉動容的拉起她的手置于唇間一吻。「我果然沒看錯人。」
伊蘿薰不由得噗哧一笑。「如果你真看錯人了呢?」
一抹精光迅速自他的眼底閃過,隨即悄失不見。
他朝她露出一抹疼惜的笑。「如果我真看錯人的話……套一句你剛才說過的話,還是不影響我對你的感情。」
伊蘿薰開心的賴在他懷里撒嬌。
「那我才真的是沒有愛錯人呢!」
肯吉點點她的俏鼻,然後正色道︰「別再躲在房里用餐了,這樣對金恩不禮貌,而且我今天有事得離開勃蘭登堡,你必須到餐廳陪他一起用餐。
伊蘿薰一听,臉上的笑容在頃刻間逸去。
「你說什麼?」
「宮廷里有急事,我得回去一趟。」
「不!」她猛地尖叫出聲。
她奇怪的反應讓他皺起眉。「伊蘿薰,你怎麼了?」
在看到他閃著懷疑的目光時,她不由得在心里暗暗申吟了聲,懊惱自己的歇斯底里。
「沒什麼。」她緊張的握住他的手。「你一定要去嗎?可不可以找人代替?你總不會要放我一個人在堡里吧!」
肯吉狐疑的看著她。「有什麼不對嗎?」
「當然有,爵爺他……」
「金恩他怎麼了?」
伊蘿薰氣憤的瞪了他一眼,為他的反應遲鈍感到不悅,可縱使再怎麼心急,她還是無法把那一晚發生的事對他明說。
「算了,沒什麼。你什麼時候回來?」
「大概一個禮拜吧!」
「一個禮拜!?」她再度驚呼出聲。
上帝助她,她來的第一晚就讓那個可惡的男人給看遍、模遍了身子,現在肯吉竟要離開一個禮拜,那到時她豈不是……
她懊惱的咬著唇。噢,不!
「你在想什麼?」
伊蘿薰嘆了口氣,突然抬起頭來。
「那你留到用完晚餐再走怎麼樣?」
肯吉露出一抹惋惜的笑。「不行,我待會兒就要走了。」
她一個踉蹌,跌坐在石椅上。
那不就表示今晚只有她和金恩兩個人!
天啊!
在房里猶豫了老半天,知道
自己再怎麼逃避也沒用,伊蘿薰只能滿心不悅的下樓。
一到餐廳,她一眼就看見那個有著一頭燦爛金發的邪惡男子坐在椅子上噙著抹笑瞅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