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閻羅王的老婆前些日子上王母娘娘那兒作客,王母娘娘一時興起拿出塵鏡讓她瞧瞧凡間的生活,她一看好奇得不得了,遂好說歹說的誘騙王母娘娘將塵鏡借她回地府幾天,王母娘娘拗不過她,只好答應了。
這一天,她正悶得發慌,突然想起那面有趣的塵鏡,立刻命人取出。
「咦?奇了!」她愈看眉頭皺得愈緊。「明明個個長得美若天仙,為何……」
仔細一看,原來塵鏡里浮現四位美麗的女子,她們的出身雖不同,卻有著相同的命運——淪為山賊的押寨夫人!
其實她貴為地府之後,又怎會不知天命不可違、因果循環自有其一定的道理?只是一向心腸軟的她,最見不得任何不平之事,既然讓她瞧見了,這事她管定了!
「牛頭、馬面!」
「娘娘,有何吩咐?」牛頭、馬面不消一刻即來到她的面前,恭敬地問。
「我命你們即刻前去凡間將冥舞、卓英男、李宓、昔心妍等四名女子押至地府,不得有誤!」
「呃!」牛頭神色略有遲疑,吶吶地問︰「敢問娘娘,這事閻王知否?」
「怪了,這是咱家要你們去辦的事,無緣無故扯上他作什麼?」她眉一挑,「敢情你們不把咱家的話放在眼里?」
「小的不敢。」牛頭的聲音愈來愈小。
唉!一遇上娘娘,準沒好事。無故去凡間捉人,傳去閰王那兒,肯定少不了一頓罵;弄得不好,搞不好還得下油鍋去炸一炸呢!
「不敢?不敢還不快去!」
「是、是!」兩人應聲後,無辜地前去凡間捉人去也。
「這兩個不知死活的鬼東西,愈來愈不像話了,改天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不可。」
不消一刻鐘,牛頭、馬面又返回地府,還帶回了四位艷若桃李的縴縴美人。
她一見是塵鏡中那四名美人,立刻心疼地道︰「咱家知道你們都是好人家的女兒,沒關系,這……」原本想將一切告訴她們,繼而一想,天機不可泄露,更何況她已想到解決的方法。她轉而改口道︰「咱家已決定讓你們重新投胎,從今爾後,你們就不必擔心後半輩子了。」
娘娘只要想到自個兒的舉手之勞,就可幫助四位美人找到好歸宿,不必去山寨過苦日子,心情不禁大好!正待她欲命牛頭馬面帶她們去投胎時,只見陸判官拿著生死簿氣喘吁吁地趕來。
「陸判官,啥事這麼急?」
「娘娘,听說您捉……帶、帶了四名女子回地府,不知是為了什麼事?」
「你也听說啦?」她興奮地將事情大略地告知陸判官。
陸判官听得是冷汗直冒,他趕緊翻開生死簿一查,「娘娘,她們四人陽壽皆未盡,這麼做豈不是……」
娘娘不耐地打斷他的話,「你瞧瞧李宓,明明是個公主,卻和雙生妹妹淪為乞丐,若再被山賊擄去不是太可憐了嗎?」
「娘娘,天意不可違啊!況且,那個李宸後來遇到個一品武官,得到萬千的寵愛,再幸福不過了。」
她斜睨了他一眼,狐疑地問︰「是嗎?」
「當然!娘娘若不信,大可再看看塵鏡。」見娘娘態度軟化,陸判官再勸道︰「她們四人的命運已定,照生死簿來看,她們都能得到真愛,幸福一輩子哪!」
「唔……」娘娘沉吟好一會兒,才又開口︰「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牛頭、馬面,就麻煩你們送她們回去吧!」
陸判官一听,這才松了一口氣。幸虧他來的時機剛剛好,否則就硬生生破壞四對好姻緣哪……
楔子
康熙年間,四海升平、風調雨順,人民過的是安居樂業、豐衣足食的日子,可是卻在此時,南邊的山區崛起了一群以搶劫為主的盜賊。
朝廷為弭平此患,于是派出「威遠大將軍」冥昊去緝捕那些賊寇,而冥昊也不負眾望,順利的圍剿了所有的巢穴,抓回了數十名山賊。原以為流寇能從此平息,不料山賊頭子任武雲卻奇異的逃出了大牢,同時還帶著僥幸逃過一劫的余黨移師崖山,就此定居下來。
因崖山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在試了幾次仍無法順利的攻上山後,朝廷放棄了將之一舉殲滅的計劃,而任其自立稱王。所幸任武雲雖為草寇,卻是個仁人之士,在他的管理下,這群余寇倒也從未做過殺人放火、謀財害命的勾當。
事已至此,原以為一切早已塵埃落定,沒想到任武雲手下的少數嘍羅卻不滿冥昊大肆攻陷圍堵的作法,而因此心生怨恨。
在多方打听下,他們得知冥昊將于五日後,將其唯一的妹妹冥舞嫁至廣州,于是他們決定將冥舞擄來,好以此要挾冥昊放出其他的同伴。
算算日子,距離迎娶的日子已經不遠了,所有的山賊們全蓄勢待發、摩拳擦掌,準備在花轎經過時擄走冥舞。
而此時的冥舞卻……
第1章(1)
北京城冥將軍府
一只色彩鮮艷的美麗紙鳶翩翩然的在空中飛舞著,隨著底下人兒的緩緩扯動,那只紙鳶也跟著迎風左右搖擺了起來。
順著綁住紙鳶的細線往下一看,出現在眼前的是一雙女敕縴縴的小巧蓮足,此刻那雙玉足正有一下、沒一下的扯動著細線,而玉足的主人則大剌剌的躺在屋頂上,優閑的曬著太陽、自在愜意的哼著小曲兒。
「小舞、小舞,你在哪兒呀?」
就在此時,一道急切的叫喚聲猛地傳了過來,正在屋頂上放著紙鳶的冥舞,一個不留神,腳上的細線迅速掙了開來,飛快的往天際竄去。
「我的小蝴蝶、我的小蝴蝶呀!」
在發現到屋頂上的冥舞後,莫情兒驚駭的倒抽口氣。「小舞,你怎麼爬到屋頂上頭去了,你快點下來呀!」
失望的看著漸漸遠去的紙鳶,冥舞氣敗的垂下頭望著地面上的莫情兒。
「大嫂,都怪你啦,沒事叫我叫得那麼急干嘛!害我的小蝴蝶飛走了啦!」
已嫁給冥昊的莫情兒一听,簡直哭笑不得。「你居然還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你忘了今兒個是你出嫁的日子嗎?」
冥舞听後,重新躺回屋頂去。「原來是這件事呀。」
莫情兒被她淡漠的神色給弄胡涂了。「你這是什麼表情,今天可是你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是你大喜的……」
冥舞連忙打斷她的話。「大嫂,我當然知道。」
「知道你還不下來,躺在上頭做什麼?」
冥舞興致缺缺的聳了個肩。「成親又怎麼樣、大喜又怎麼樣?你們明知道我不想嫁,卻一個勁兒的逼迫我,我才不要呢。」
莫情兒愣了一晌,瞬間板起臉孔。「小舞,你先下來。」
「大嫂……」
「我要你馬上下來。」
不悅的咕噥了聲,冥舞不情不願的蹬著長梯爬了下來。
一腳才剛踏到地面,莫情兒馬上叉起腰對著她數落起來︰「你怎麼可以說你不想嫁,我听娘說,這門親事可是早已允了好久的,你現在才說不想嫁不是太遲了?」
冥舞努了努嘴,接著懊惱的抬起頭來。「可我真的不想嫁呀!」
「你說什麼?」
冥舞抬頭看了眼天邊那只已變得芝麻般大小的紙鳶,幽幽的嘆了口氣。「成親又怎麼樣,也沒比我的小蝴蝶還重要吧!」
莫情兒不明就里的眨了眨眼。「小蝴蝶,什麼是小蝴蝶?」
冥舞可憐兮兮的嘟著嘴。「『小蝴蝶』是我替我的紙鳶取的名字,可是現在我的小蝴蝶已經拋下我不管一個人走了。」
莫情兒被她的天真言語逗得失笑。「好了、好了,快別成天想著玩了,今天可是你出嫁的日子,瞧瞧你,都還沒打扮呢,娘要是知道了肯定會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