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點頭,「是呀,我每月十五都會到白雲寺去上香,為家人祈福。」
他冷哼了聲,「你現在也甭為他們祈福了。」
「可我得為你祈幅呀!」她紅著臉,大膽的環住他的頸項。「我現在有了你,我當然會想要祈求神明保佑你平安快樂。」
他邪佞地笑了笑,「平安就免了,至于快樂嘛……你就可以讓我快樂得上天了。」
听出他話語里的邪意,她倏地紅了臉,「你又來了。」
他咧嘴大笑,「好好好,不逗你了。」
「那你可不可以讓我上白雲寺上香?」
他點了點她微翹的鼻子。「要不要我陪你去?」
她搖搖頭,淺笑著。「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而且我看你好像有好多事要忙,你就安心的處理你的工作吧!」
他偷啄了下她甜美的唇,「你可真會替我設想。」
風淨瑤臉又紅了。「那我就不妨礙你了。」
看著她羞澀離去的身影,一抹滿足的笑不自覺的襲上他好看的唇角。
他的生活里,似乎越來越不能沒有她。
提著籃子來到白雲寺後,風淨瑤進了廟便趕緊拈香跪拜。
望著神座上一臉慈眉善目的菩薩娘娘,她合起雙掌,為所有的人祈求孝福平安,同時也祈求自己與神君霆的感情能長長久久。祈禱完後,她站起身,虔誠的將香插至香爐里,不由得笑了。
其實她根本不用再求菩薩娘娘保佑她和君霆的,因為她現在就已經得到他的愛了,而且他對自己也是體貼寵溺得緊。
她覺得此刻的自己真的好快樂、好快樂。
她不僅如願見到他,還幸運地得到他的愛,她真的已經好滿足。
提起供奉在神桌上的籃子後,她撩起裙擺打算跨過門檻,視線卻在此時被門口旁的一個小攤子給拉去注意力。
風淨瑤轉過身,好奇的走上前去,才發現那是一個解簽詩的地方。
簽詩?
不知怎麼搞的,她突然很想試試看。
她咬了咬唇,興奮地拿起桌上的竹筒子搖晃著,腦子里想的淨是神君霆那張對著她笑的臉。
很快的,一根竹筷子自筒子里掉出來,她連忙拿起來解下上頭的一張小紙,而這一看,卻足以讓她臉上血色盡失。
只見紙張里,零星的寫著一句詩——
但把清尊斷送秋,萬事到頭都是夢。
她猛地一震,雙手一抖,簽詩立刻滑落指間,緩緩地掉落至地面。
萬事到頭都是夢……
她震驚的搖晃著頭,虛軟的身子無力的跌向身後的牆,充塞在腦子里的淨是那兩句詩。
那詩里的涵義到底是什麼,是說她和君霆的感情不會長久,還是說這一切根本是假的、從頭到尾發生的事都是她在幻想的?
不,不會的,絕不會這樣的!她是那麼的愛他,而他也是那麼的寵愛她,他們怎麼可能會無法在一起呢?
可是……他從沒說過愛她倒也是事實。
不,她不要呀!
這不是真的,這絕對不會是真的,說不定簽詩上的意思並不是指他們,說不定只是一句玩笑話罷了。
是呀!是玩笑話,是玩笑話!
她一個勁兒的點著頭,跟著恍惚地沖了出去。
離開白雲寺,風淨瑤漫無目的的走著,才發現自己走回到以前住的地方。
望著竹籬笆內的小矮房,她竟有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是呀!的確是既熟悉又陌生。
雖然在這里住了二十年,可自從爹娘相繼去世後,她的日子就不再快樂、幸福,而她的苦難更是從大哥娶進伍蕙嫻後便接踵而至,從沒斷過。
一滴苦澀的淚猛地溢出她的眼眶,她趕緊擦去。
她不該哭、不該哭,現在她如願以償地和愛戀三年的人在一起,也不再過著貧窮艱困的苦日子,她該高興的,又怎麼能哭呢?
風淨瑤深吸了口氣,拼命擠出一抹笑來,然後走進屋內。
進了屋,廳里的風樺一看到她,立刻激動地走上前。「瑤兒,你這一陣子都上哪兒去,你知不知道大哥有多擔心你呀!」
風淨瑤感動得撲進他的懷里,「大哥,對不起,讓你操心了。」
風樺將她拉開一點,然後仔細地打量著她,「你這陣子好像過得不錯。」
想起神君霆的溫柔,她不禁笑了。「是,我是過得很好。」
「這幾天都跟誰在一起?」
她低下臉,不知該如何啟齒。「我……」
敏銳地看出她頰上羞澀的紅暈,風樺也猜出泰半。「大哥不是在質問你,也不是要罵你,只要你過得開心、過得幸福,大哥就心滿意足。」
他的體諒讓風淨瑤哽咽了。「大哥,我——」
風樺笑著拍拍她的手,眼眶也不禁濕了。「別說了,大哥都知道,是大哥不夠好,沒能好好的保護你,害得你只能用這種方式逃離這個囚住你的牢籠。」
「不。」風淨瑤拼命地搖搖頭。「這里從來都不是牢籠,雖然我承認我過得並不是很快樂,可和大哥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呀!」
風樺一臉愧疚的看著她,「你這麼說,我更過意不去了。」
風淨瑤拉他一起坐入椅內。「大哥就別這麼自責,瑤兒從沒怪過你,況且‘長兄如父’,我不會怨你的。」
風樺疼惜地撥開散落在她頰上的發。「你真是個善良懂事的女孩,誰要是娶到你,可真是他前世修來的福氣呢!」
風淨瑤一听,臉兒驀地通紅,「大哥,哪有人這樣夸自己的妹妹的?」
「怎麼,害羞啦?」
風淨瑤被糗得不好意思,連忙轉移話題︰「對了,大嫂呢?怎麼沒見到她的人?」
經她這麼一提,風樺才猛然想起,「你不說我還真忘了,你大嫂對你逃親一事氣得怒火沖天,你趕快走,否則她不會放過你的。」
風淨瑤還來不及走出大門,身後已傳來了伍蕙嫻尖銳刺耳的叫罵聲。
「唷,你這個死丫頭居然還敢回來,我記得上轎前我還特別警告過你別給我耍花樣,沒想到你居然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眼見躲不了,風淨瑤膽戰心驚地轉過身,「大嫂。」
伍蕙嫻走上前,猛地就賞了她一巴掌。「你心中還有我這個大嫂嗎?如果有,你就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讓我難堪。」
哀著刺痛的臉頰,風淨瑤委屈的望著伍蕙嫻。「大嫂,我不是存心讓你難堪的。」
「不是?」伍蕙嫻冷哼。「如果不是,你會不顧我和你大哥的死活搞出逃親這一招嗎?」
風淨瑤無辜地搖搖頭,「我之前就告訴過你我不想嫁,是你硬要逼我嫁的,如果你不強迫我,我也不會逃跑。」
「你這是在怪我!」
「我不敢。」
「你不敢?」
伍蕙嫻惡毒地在她細女敕的手臂上捏了一把,疼得風淨瑤眼淚直掉。
一旁的風樺看得心里可疼了。「阿嫻,瑤兒已經是大人,你別再這樣對她動手動腳的,實在不好看哪!」
伍蕙嫻根本沒將他的話放在心里,「哪里不好看,她居然有膽逃親,我教訓她一下有什麼不對嗎?」
「可是——」
「你給我閉嘴!」接著她轉向風淨瑤,卻在看到她身上精致華麗的衣裳後愣住了。
「唷,我說你是飛上枝頭變鳳凰啦!居然也穿得起這樣上等的好料子。說,你失蹤的這幾天是跑哪兒藏了,怎麼一回來就完全變了個人?」
風淨瑤無辜極了。「我沒跑哪兒去藏呀!」
伍蕙嫻驀地瞪大眼,「這些東西該不會是你偷來的吧!」
她一听,驚駭地搖搖頭,「不是的,我沒有——」
「還想狡辯?」伍蕙嫻氣沖沖的沖上前扯住她的手臂,叫罵著︰「我們家根本窮得跟乞丐沒兩樣,有時連米都買不起,哪有銀子買這樣昂貴的布料?唷,還有你頭上的那些頭飾,說,你這是打哪兒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