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蠍子隨口應了聲,懶散的將臉盆打滿水,然後取出牙膏來。
敝那個該死的黑塞斯,要不是他昨天突然發神經似的摟著她猛吻,她又何以會睡不著,足足睜眼到天明,而且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個吻!
她揉揉惺忪睡眼,又打了個呵欠,隨後跟來的可蒙也有的挑起眉。
「你怎麼一副精神不濟的模樣?」
毒蠍子懶懶的瞟他一眼,早已懶得回答。
「心情不好?」
吐掉嘴里的泡沫後,毒蠍子灌了幾口水,絲毫不理會貝索與可蒙的問話,直到身後再度響起涯法的聲音。
將漱口杯擺上架後,她將肩上的毛巾取下,淡淡的環起手臂。
「你們怎麼突然變得這麼關心起我來了?」
涯法走近他,眉梢染上一抹促狹。「你覺不覺得你好像反應過度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呀!」
她驀地漲紅臉。「你,你別亂說,我才沒有。」
「真的沒有?」
她一惱,氣呼呼的別過身子不理會他們,涯法見狀,可緊張了。
「喂,我只是跟你開玩笑的,你不會真的生氣吧?」
听見他滿含著急的語氣,毒蠍子勉強忍住笑意,佯裝不悅的轉向他。「你難道不知道有些玩笑可以開,有些玩笑不能開嗎?」
「什麼玩笑可以開,什麼玩笑不能開?」
毒蠍子一轉身,黑塞斯的身影驀地映人眼簾。
昨夜的回憶再度涌上腦海,她臉兒一紅,尷尬的別過身子想把毛巾浸濕,發顫的小手卻泄露出她的緊張。
注意到他刻意回避的小臉,黑塞斯微蹙起眉,不動聲色的開口︰
「你們剛剛在談什麼,聊得這麼起勁?」
「喔,我們——」
貝索還未出口的話被毒蠍子打斷。「沒什麼,只是閑聊罷了。」擦完臉後,她順手將毛巾晾在架上,接著轉身走出盥洗室。
看著毒蠍子的背影,每個人都明顯的發現他今天不太一樣。
「他怎麼了,今天好像怪怪的。」
黑塞斯的眼神閃爍了下,接著冷冷的轉向眾人。「發什麼呆,時間已經不早了,趕快梳洗好,差不多要集合了。」
黑塞斯的命令一下,涯法等四人立刻低下頭做自己的事。見他們開始行動後,他眼一眯,面無表情的瞪視著毒蠍子消失的背影。
在冷漠的外表下,一顆冷峻的心已然瓦解……
☆☆☆
用完早飯後,十三號牢房的部分罪犯分發到洗衣房工作。
熟悉所有的工作流程與順序後,在獄卒們虎視眈眈的監視下,所有的罪犯們開始听話的忙碌起來。
堡作一分配完畢,毒蠍子也跟其他罪犯捧起一大堆待洗的衣物,卻在接近洗衣槽前與那塔利擦肩而過。
沒忽略他眸中近乎殘忍的光芒,她不動聲色,將捧在胸前的衣物丟進洗衣槽里,而那塔利也在這個時候走向她。
「我猜你現在一定很得意吧?」
毒蠍子微挑眉,沒答話。
見他不睬自己,那塔利不懷好意的朝他咧開嘴,詭笑著說︰「別以為有黑塞斯給你當靠山,你就真以為自己安全了,嘿嘿嘿……」
惱怒的听著他語帶玄機的話,毒蠍子胸中的一把怒火燒得更熾。
這個不知死活的狗東西,她的心情已經夠煩、夠亂的了,居然還敢跑到她面前來撒野?
她環起手臂,冷瞅著他。「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如果你沒話說、沒屁放的話,就趕快給我滾遠點,省得我看了礙眼。」
「你……」
她挑釁的踏出一步。「怎麼,不服氣?」
憤怒隱去,令人不寒而栗的詭笑聲自他嘴里發出。「小子,我勸你最好日日夜夜寸步不離的跟在黑塞斯身邊,可別讓我逮到你落單的時候,要不然,嘿嘿嘿……」
毒蠍子愈听愈火大。「你敢威脅我?」
「我威脅你?」他立刻擺出一臉奉承,「我的小兄弟,你現在可是黑塞斯面前的紅人,我怎麼敢威脅你,又不是不要命了。」
毒蠍子氣得雙拳緊握。「你——」
那塔利咧開一口黑牙,閃著邪光的眸子掃過他單簿的身子。「怎麼,嚇得說不出活來啦!小子,自求多福吧!」
惱怒的瞪視著他離去的背影。毒蠍子早已氣得怒火沖天。「該死的狗東西,有種你就再說一次,我一定打得你滿地找牙!」
「你要打得誰滿地找牙!」遠遠的,坦士君就看見他氣得渾身冒汗、臉色鐵青,有趣地問。
毒蠍子氣得咬牙切齒。「當然是那個疤面鬼。」
听見他為那塔利取的綽號,他差點大笑出聲,最後才正色道︰「怎麼,他剛才跟你說了什麼嗎?」
一想起來,她還是氣得渾身打顫。「他威脅我,叫我小心一點,最好不要讓他逮到我落單的時候,否則他就要給我好看。」
「他真這麼說?」
知道他在為自己擔心,毒蠍子趕緊拍拍胸脯。「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以我的身手,哪是那麼容易就被他撂倒的。」
坦士君緊皺著的眉在瞬間舒展開來。「你的身手當然是沒話說了。」
毒蠍子听不出他的言下之意,好奇地問︰「你的意思是
「那塔利那個人並不像你想像得那麼簡單,他可以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同時也是鬼見愁馬其爾的人,你最好還是小心點。」
「你說鬼見愁和那塔利狼狽為奸?」
坦士君被他的表情逗笑了。「怎麼,怕啦?在這種不見天日的黑牢里,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以後你就知道了。」
毒蠍子簡直無法置信。「這也未免太黑暗了吧!賊都能被官兵收買,那我們又怎麼知道誰是敵人、誰是朋友呢?」
「所以呀,最好的法就是把所有的人都當成敵人,只有自己才識自己真正的朋友。」
毒蠍子噗哧一笑。「那照你這麼說,你們不就都是我的敵人了?」
坦士君也笑了。「誰敵誰友,我相信你應該分得清。」
她轉了轉眼珠子,反問他︰「你已經在這里待了好幾個月,我不過是個剛來、什麼都不懂的新人,怎麼可能分辨得出來呢?」
「有一個人可以幫你分辨誰好誰壞。」
毒蠍子感興趣的湊近他。「誰?」
「黑塞斯。」
原本還興致勃勃的毒蠍子,在听見他的名字後,所有的好奇全沒了。
她咬了咬唇,興致缺缺的將熨燙好的衣物架進衣架里。「連你都分辨不出來了,他又怎麼可能分辨得出?」
坦士君朝他露出一抹淺笑。「你別忘了,他可是我們的大哥。」
她不以為然的皺著鼻子。「大哥又怎麼樣,還不是淨做些下流齷齪的事!」
「你說什麼?」
毒蠍子趕緊揮揮手,陪笑著說︰「沒事,沒事,我是說大哥好厲害,連好人壞人都分得出,換作是我就不行了。」
哼!要是黑塞斯連好人壞人都分不清,那他也別混了。
坦士君看著他好久,最後才道︰「你覺得大哥怎麼樣?」
他突如其來的問話,差點讓毒蠍子被口水噎著。「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坦士君怪異的瞥了他一眼。「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你好像不是很喜歡大哥,而且你今天一直躲著他,發生什麼事了嗎?」
要不是看出他眸子里的迷惑與好奇,她幾乎要以為他是黑塞斯派來探她口風的奸細。
「沒有啊!我哪有討厭大哥。」
「但是你躲著他。」
「我……」她蹙緊眉,手里的布料幾乎被她捏皺。「其實也不是躲著他,只是剛好沒話要對他說而已。」
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在睜眼說瞎話。
坦士君也不點破,「不管你心里到是怎麼想的,大哥都是個值得我們敬重的人,我希望你能夠將你的忠誠交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