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警官。」
洛風陰郁的轉過頭,米勒遞給他手機,並說︰
「柴特爾。」
他順手接過,一抹冷酷的寒意閃進他毫無暖意的眸子里。他還沒找他興師問罪,他倒先自己送上門來了。
他離開手術房數步,拿著手機咒罵起來︰「你的手下傷了我的人。」
面對他的指責,柴特爾顯得毫不在意。(我說英格老兄呀,這怎麼能怪我,是你先派人剿了我的地方的。)
洛風額上青筋爆跳,「你還有理由?別忘了,你是警方目前正全力通緝的恐怖份于,我逮捕你是理所當然的事。」
(英格老兄,看來你把我們之間的約定給忘了。)
「我跟你何來的約定?」
柴特爾連連噴道︰(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你忘了我答應給你機會付一百億美金的事嗎?)
「我從來沒有答應過你。」洛風氣得咬牙。
(英格老兄呀!你不會真的這麼無情吧!炸彈我已經引爆到第三顆了,如果你真的不願意付這筆錢的話,蘇俄可是會死傷慘重的哦!)
他憤怒的握緊雙拳,「你少威脅我!」
柴特爾嘲諷的輕笑出聲。(別逞強了,這筆錢你一定會給的,記住,你還有三個機會,一旦第七顆炸彈引爆了,你就是後悔也來不及。)
「我絕不後悔。」惱怒的關上電話後,他氣得一拳擊向牆壁。
好不容易從線民那里挖出他位于紅場藏匿的地點,沒想到最後還是讓柴特爾這只狡猾的老狐狸給溜了。
米勒自身後拍拍他的肩膀。「他還是不肯就範?」
洛風懊惱的啐了一口,「那家伙老巨滑得很,哪有那麼容易就投降?」
米勒嘆了口氣,看了眼他身上沾血的襯衫。「你還是先回去洗個澡換件衣服吧!里有我守著就可以。」
「不用了。」
「但是——」
就在此時,手術房外的燈滅了,一名頭戴帽子、身穿手術服的醫生自手術室里走出來。
洛風趕緊走向他。「她沒事吧?」
罷替冷翡翠動完手術的醫生解下臉上的口罩,安撫的朝他露出一抹笑。「你放心,她已經沒事了。」
听見他的話,洛風一顆始終懸得半天高的心終于放下了。
「我可以進去看看她嗎?」
「她現在還很虛弱,盡量不要吵到她。」
他點點頭,緊張的走進麻醉恢復室里。
看著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她,他的心突地一緊,幾乎不敢走近她,只能站在遠處心疼的看著她。
終于,他踏出步伐,一步步走向她。
內心不斷涌出的情感強烈得幾乎使他承受不住。
他顫抖的探出手,不舍的撫上她消瘦的臉頰,不斷的自責著。如果不是為了他,現在中彈躺在這里的人就不是她,而他,一再無情的傷害她。
他拉起她虛軟的手,深情的在她白皙的掌中印了個吻。
天知道看到她無助的躺在這里,他有多心疼,雖然他曾那樣冷酷無情的對待她,但她這個樣子絕不是他所樂意見到的。
驀地,發現自己居然對她起了憐惜之心,他一慌,趕緊放開她的手。
他是怎麼了,他不是向來最瀟灑自在的嗎?現在居然對她動情了!
他猛地倒退數步,無法置信的瞪視著自己的雙掌,訝異自己剛才居然就這麼自然的拉著她的雙手。
他一個猛烈的轉身,絆倒了一旁的椅子。
不會的,他絕對不會愛上她的。
不敢再待在她的身邊,他幾乎是飛也似的沖出病房。
☆☆☆
麻藥退去後,冷翡翠醒了,而她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急著找洛風,在沒看到他時,她失望得心都碎了。
昂責守護她的米勒連忙安撫她︰「這幾天局里比較忙,所以英格警官可能沒空過來,等他手邊的事告一段落,他會來看你的。」
冷翡翠自嘲的笑著。他是不是真的忙,她比誰都清楚。她還會不了解他嗎?
如果他對她有情的話,他就算再忙也會飛奔過來的,問題是他對她根本就無心,怎麼可能會來看她呢?
她閉上眼,感覺淚又要溢出眼眶。
「米勒,我想休息了,你回去吧!」
米勒看著她好一會兒,「那好吧!我先回局里去好了,晚一點的時候我再過來,順便幫你準備一些營養的東西。」
她點點頭,「麻煩你了。」
見他離開後,強忍住的淚再也不听使喚的滑落下來。
明知他對自己無情,她還是害怕得不敢去相信,曾經她以為能夠贏得他的心,最後終究還是失望了。
她眨去睫毛上的淚,忍痛拔掉插在臂上的針管。
她好想離開這里,好想離開這里。
既然他根本無心來看她,她為什麼還要待在這里?她現在只想找個沒有人的地方,好好的舌忝舐受創的傷口。
一陣拉扯,胸口上猛地傳來一股撕裂般的痛。
她顫抖的咬住唇,知道自己扯痛了傷口,她吃痛的接住胸口,艱難的下了床,舉步維艱的步出房門。
一路上,沒有人發現她的異狀,一個個疾速的身影逕自忙碌的越過她身旁。
她露出一抹哀傷的笑。
沒有人注意到她,正如同沒有人關心她一樣。
曾經,她那麼努力的找他就是希望他能給自己關懷;曾經,她那麼貪戀他的懷抱就是想要讓他溫暖自己,而這一切的一切,在今天全部都結束了。
她會渴望他的存在,就是相信他能給予她所有渴望的一切,所以她不顧一切的愛他、不顧一切的守在他身邊,就為了想得到他的愛。
但,她終是失敗了。
在發現他對自己其實是無心的時候,她曾是那樣的害怕,所以她拒絕去相信,拒絕相信其實他根本不愛自己,但這又能改變得了什麼呢?事情演變至今,她不也失去他了!
不!她根本就不得到過他的愛,又何來失去呢?她不由得在心里自嘲著。
她心碎的倚在牆上,失神的看著窗外片片飄落雪花。
可笑呵!
現在的她就好像窗外吹落的雪花一樣,它想要安靜的棲息在一處溫暖的地方,但無情森冷的風硬是吹過,殘忍的將它蕩得支離破碎、不再完全。
她揪緊發痛的胸口,一把推開透明的玻璃門走入風雪中。
寒冷的風竄入她單薄的衣內,沁涼的雪瓢落在她迎風飛舞的銀發間。
她感覺寒意猛地襲上她的胸口,但寒冷的風雪以及傷口的疼痛卻怎麼也及不上那因絕望而日漸腐蝕的心痛。
她心痛,痛在他的冷酷;她心痛,痛在他的無情。
如果可以的話,她多麼希望自己能夠化作一陣風,那麼她或許便可離開這個傷心地。
她的心真的太痛,痛到已經不知該如何來補那個傷口,如果她再不離開這里,她可能就再也逃不開了。
面對一個沒有心的人,她不逃又該如何呢?
她伸出手,沖動的抓了一把雪在手上。
是的,如果她再不逃,只怕她就會像這把雪一樣,一旦落入無情人手中,怕是再也無法逃離了。
而那樣的她,忍受得了再次的傷害與心碎嗎?
不,她知道自己不能。現在的她已被傷得體無完膚,如果被傷害一次,她就真的徹底的毀滅了。
她仰起頭,感覺淚水涌出她的眼眶,無情的風雪陣拍打她蒼白頰上,院內的人開始注意到門外的她,但強勁的風雪掩去了那一聲聲的叫喚與呼喊。
她閉上眼,拒絕再理會所有感受。
她的心已經痛得無以復加,為什麼還要再無情的添一筆就讓她這樣安安靜靜的隨著風雪而去,不是很好嗎?
☆☆☆
良久,有位護士小姐緊張的在她瑟縮的肩上蓋了件外套。「小姐,你昨天才剛動完手術,怎麼可以跑出來呢?趕快回去,要不然身體可會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