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杜家負責擔任司儀的龐總管,高聲喊道。
兩人朝著外頭,很恭敬地拜了拜。
「二拜高堂。」
由于兩位高堂至今未歸,所以便朝著杜家祖宗牌位,也恭敬地拜了拜,
「夫妻交拜。」
杜乘風與陸元梅,面對面地互拜對方,不知情的元梅,在毫無警覺心的情況下,一點都不知道,從此刻開始,她就是杜家的長媳、杜乘風的妻子,更是杜烈火與杜靜海的大嫂了。
「送入洞房!」
當龐總管的聲音了亮地響起後,元梅想著到此應該告一個段落,開心地掀開紅蓋巾,打算要請那三位洋小姐,早點將契約給簽妥時,誰曉得,這頭巾一掀開來,正好一陣風吹了過來,將迎菊與惜竹頭上的假發,給吹落在地,她瞠大眼,所有的睡意全都被打散到九霄雲外,接睡而來的不安、懷疑、震驚與冷靜,全都令她一目了然,是的,她是真的一目了然了……
「你……你們……聯合起來騙我?」
「這不是騙你,這是在大伙順理成章、順應天意的情形下,正大光明娶你。」杜乘風並沒心虛的感覺,還義正辭嚴,說得鏗鏘有聲。
「你……你這完全是在搶婚!」元梅指控,哪肯這麼容易就範。她想掉頭就走,怎知她的力氣沒對方來得大,不是說走就能瀟灑離去。
「沒錯,我就是搶婚,沒有一個人認為我這麼做,有什麼不對之處。」他眯起黑眸,聲音洪亮卻溫柔,他一手挽著元梅,一邊還接受著眾人的祝福。
在場道賀的客人誰不知道杜乘風的厲害,這兩個人,再不趕緊成親拜堂,年年上演同樣的戲碼,看都看膩了,快快有個結果,大家將來在茶余飯後,也好聊些別的話題。
一時之間,掌聲如雷般響起,可見得沒有一個人站在元梅那一方,就連陸家三姊妹,也是胳臂向外彎,這大姊能嫁出去,她們也好能松口氣啊!
「杜、乘、風,姓杜的,你這樣會害我被寧波陳家看笑話的……」她氣得想握拳捶他。
這不過是芝麻綠豆般的小事,杜乘風哪有可能讓她因這個理由,而將婚事一再拖延,再讓她這樣無法無天下去,真讓她變老處女再進杜家,那他想抱胖娃兒的希望,不就越來越渺茫了。
「龐總管,剛剛那最後一句,能不能麻煩你再念一遍。」
龐總管笑笑地點了點頭,又再拉拔了嗓音,「送入洞房!」
「我不要,杜乘風,你不能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娶我,你要正大光明,不能做這種無恥小人……喂,你們三個眼楮全瞎了,還不快過來幫幫大姊……」元梅突然被杜乘風一肩扛起,雙手雙腳在空中胡亂飛舞,喋喋不休的小嘴一直沒有停過,然而三位妹妹置若罔聞,還用雙手將耳朵給搗起來,眼楮也遮起來,故意來個視而不見。
杜乘風當著眾人面前,將元梅扛上百福樓樓上,上頭有一問為他們準備好的新婚洞房。
他實在受不了她那張又叫又嚷的嘴,索性將她手中的紅絲絹搶了過來,往她櫻桃小嘴一塞,讓噪音不再干擾到他今晚的美好。
等到杜乘風走上二樓,他還不忘對著下頭的眾多賓客,行個注目禮表示感激。
「多謝各位今日的蒞臨,明口在寒舍準備了些簡單的飯菜,還不忘請各位前來捧場,今晚辛苦各位了,擇日杜某定當好好答謝一番。」
就這樣,在各方人士及雙方家人的見證下,她成了杜乘風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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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要我怎麼去面對寧波陳家的那五個女人……」洞房花燭夜,元梅穿著新嫁衣,坐在床沿,哭得是肝腸寸斷,一想到再過幾天,那五個存心來看笑話的女人,她就全亂了章法,腦袋瓜全是一片空白。
「那五個女人的態度,對你來說,真是那麼重要嗎?」同樣坐在床沿,杜乘風替她取下沉重的鳳冠,拿著絲絹,為她輕輕拭淚。「太好日子的,你這樣哭,把漂亮的眼楮哭腫了,我看了可是會心疼的喔!」
「本來就夠丑了,還在乎它腫不腫……」妝要一卸,兩顆黑泡泡的眼楮全無所遁形,元梅根本就不在乎外在的美丑,她在乎的,是內心的那份尊嚴啊!
「你明明知道,我要是沒做出一番成績出來,那五個女人會怎樣的笑話我,這件事要再經她們宣揚出去,我……我陸元梅還要做人嗎?你全然不顧我的感受,只想著自己,你……你不覺得你太過份了嗎?」小鼻子哭得紅通通,所有的委屈如江水一般,滔滔不絕地涌了出來。
「是啊是啊,這點我倒是疏忽了,那現在……該怎麼辦呢?嫁給我這件事,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完成的,既然木已成舟,你就得用平常心看待,不如……今晚先好好實行當丈夫與妻子的義務,其它的事,就以後再說吧!」杜乘風把元梅最在意的事,四兩撥千金地將它丟在一邊,現在他滿腦子想的,可不是那麼一回事。
元梅瞪大眼楮,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這麼自私自利的話。
他將她扔上紅紗喜床,深邃幽暗的黑眸,正透露著某種奇妙的訊息,她心一驚,困難地蠕動身子,將自己縮到喜床的一隅,背貼著牆壁,心中不停吶喊,現在她這副模樣,還有此刻的心情,他怎麼還有那個興致,找她辦那件事呢?
「過來,今晚讓我抱抱你,明天一早,我會想辦法將你所擔心的事情給全部處理好。」杜乘風沒有使用蠻力,以她所了解的他,也不是這樣的人。
可是,她還是有點不相信,在這樣花好月圓的夜晚,他會讓春宵白白流逝,而什麼事也不做嗎?
她真的不敢相信。
「要抱我可以,你得先告訴我,明天一早,你要怎麼幫我解決寧波陳家的那件事,此事非同小可,我不相信你可以說到就辦到。」她得學聰明,和杜乘風交易,再也不能輕松大意。
「你該相信我的能力,我說得到就做得到。」他抿著笑,仿佛這件事對他而言,就像是吃白菜蘿卜一樣簡單。
這話她听多了,到時等到天一亮,他再來個死不認帳,最後她還不是得一個人孤軍奮戰,平白讓他騙了今天晚上。
「我想算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來處理,求人不如求己,今晚你就找別的房間睡一下,我得要靜下來好好想點事情。」
「精神都差成這樣,還要熬夜想什麼事情,你不怕你的身體越來越差,還有,今晚我們已經成了親,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又怎麼會不幫你呢?」他握著她玲瓏柔滑的小手,細細地說道理給她听。
「你也知道我精神不濟,你今晚還……」
「所以我說只抱抱你就好,梅兒,你還不放心把自己交給我嗎?」他將她的身子擁進懷中,並且讓她的頭,舒舒服服地靠枕在他的胸膛。
「那你能不能先告訴我,讓我能有個心理準備。」她開始玩著他的手,意識逐漸模糊了起來。
「不行,稍稍跟你提個頭,你就會窮追猛問,這幾年的相處下來,我還會不了解你的個性嗎?」他可不想破壞這樣美好又幸福的夜晚。
「你就不能多少透露一點嗎?」她還是不放棄,堅決非知道不可。
「梅兒,你就不能放輕松一點嗎?這麼多年下來,你幾乎天天都處于緊繃的狀態,我不想看你這麼辛苦,從今爾後,進、余兩園的帳,就交由龐總管與啞叔來負責,園子里的大小事,不許你再插手。」他輕吻著她的眉心,發現她的雙眼朦朧,小腦袋瓜歪在一旁,只差沒整個埋進他懷里,呼呼大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