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梅姑娘,有事嗎?」燕兒客氣地問了一聲。
「嗯……等會能否替我拿床新的棉被,這幾天天氣變冷了,夜里頭總感到有些寒冷。」她想趁她等會來的時候,跟她詢問出城一事、
「喔……這沒問題,我等會就拿來。」燕兒有些納悶,這幾天天氣不挺悶熱的,會很冷嗎?
只見燕兒一離開,杜乘風便笑笑說道︰「看來你夜里睡得不怎麼安穩。」
「安不安穩是我自己的事,你還是去好好陪你那哥兒們宗千鶴,看他能不能帶你去哪里找標致的苗族姑娘,讓你開開葷,嘗點不一樣口味的。」她極盡嘲諷,將他與宗千鶴這兩人,看成臭味相投的共同體。
「梅兒,你知道我心中只有你一個。」他跨開兩步,直逼她的視線。「這一點你在三年多前就知道的,我只要你,而且只要你一天不答應點頭嫁我,我就跟你糾纏一輩子,看有誰敢來搶這個缺。」
「你對我極盡欺負、用計,還不停想辦法讓我在眾人面前丟臉、出丑,這就是你愛我的表現?」見鬼了,簡直是一派胡言。
「只要你不再成天想著如何跟我作對,嫁給我之後,好好做你相夫教子的責任,你就不會過得這麼辛苦,爭了那麼多年,你到底要爭出個什麼,你才甘願?」
「我要證明在做生意的眼光上,我比你獨到才行!」她眼中進出精銳的光芒,還揚起下頷,無畏地看著他。
「那要等到何時?」他很想告訴她,余園的許多生意,還是靠他默默賣老臉才有的,只是這些事他都不說,只怕一說,又會傷及到她的自尊。
「反正就快了,你耐心等吧!」只要和陶深談妥,她會讓他見識到她獨到的一套生意經。
「好吧,在等待之前,你先把這盅里頭的東西吃完,這可是我請人炖了好久,才炖好的補品。」
「補品?我為什麼要吃補品?」
「你最近氣色差了很多,是給你補點血色,你不說你夜里都會手腳冰冷,這盅補湯絕對能對你有所幫助。」他替她掀開瓷蓋,裊裊熱氣從那油亮的湯里頭冒了出來。
她看了看,還不小碗,只怕侍會兒燕兒一來,杜乘風還死賴在這不走,讓她怎麼跟燕兒商量啊?
不成不成,這時間她可浪費不得。
「我不要喝,你快拿走吧,我身體好得很,不需要進什麼補。」
「你要不喝,我就賴在這不走,你自個兒決定吧!」
真要命,這男人也是頑固出了名的,他說到一定就會做到,只怕這個盅一天不見底,他雙腳絕對釘在地上,半寸也不會離去。
「那我喝了你就要走喔?」看來喝快點還有一絲希望。
「沒問題。」他一口答應。
只見元梅像是餓了幾十天的饑民,立刻狼吞虎咽吃了起來。
「小心,燙。」
這句警告來得也太慢了,大口將湯灌進嘴里的元梅,頓時像是把嘴唇貼在烤熱的鐵板上,燙得她直跳腳。
「水……」
杜乘風馬上倒了杯水給她,他實在不懂,她喝得那麼迅速,是真的要他趕緊離開嗎?
等到嘴里的溫度降了些後,元梅才稍稍將速度調慢了些,不過還是三兩口就吃個精光,終于在燕兒來到之前,讓碗底朝了天。
「好了,我吃完了,你現在是不是可以離開了?」她嘴巴一抹,準備送客。
可杜乘風那兩條腿還是死粘著,一動也不動,他態度輕松,嘴角又牽起那一抹令人看了就有氣的微笑。
「你笑什麼?」
「沒什麼,我想你怎麼不問我這藥湯里,究竟放了哪些藥材?」
「藥……藥材?」她臉色一變,遲來的警覺心讓她暗叫不妙,這滿腦子就想著要他趕緊從她面前消失,全都沒去細想這些問題,難不成……「姓杜的,你給我亂加什麼藥?」
「也沒什麼,就是讓你心情能變得平和些,情緒能不那麼激動的溫和性藥材,咱們每回見面總是針鋒相對,很少有兩情相悅的時候,難道說,這三年多來,你不會偶爾懷念起我替你暖被的那些時光嗎?」他說得可是光明正大的很,一點也不覺得有罪惡感。
「杜乘風,你……」天啊,喉嚨變得好熱,全身的血液也加快速度地流動著。
「反正你我遲早要在一起,早點溫習以前的那種感覺,我想這並不為過。」
再也听不清楚他在說什麼,只覺得兩潮泛紅,胸前起伏不定,一想到過去那段時光,她也是挺懷念的,只不過這個節骨眼不對呀,不應該在這時候的。
直到杜乘風將元梅抱進暖帳中,燕兒才慢吞吞地將新棉被拿了過來。
「擱在桌上就行,你可以出去了。」
燕兒偷偷朝暖帳里瞄了一眼,看見元梅正輾轉不停的扭動著。喔,原來想換新棉被是為了要……
嘻嘻,這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
第七章
常言道︰醉臥美人心,醒臥天下權。
這對一個男人而言,是最期盼也是最驕傲的一種夢想。
能再度擁著自己心愛的女人,並且在事業上獨佔鰲頭、成就非凡,這對于杜乘風而言,乃是他人生中,最得意的兩件事。
芙蓉帳中,鴛鴦繡枕上頭,小美人正酣睡著。
梅兒側躺在床榻上,美目緊緊含閉著,漂亮的鵝蛋臉,時而抿動的粉紅小唇,自有一份慵懶嬌柔之美。
她的長發披掛在床側,如一匹上好的絲絹,質地細膩柔滑,小巧玲瓏的耳垂上,吊著一只光滑乳白的珍珠墜飾,與那不經意滑露出來的水女敕香肩,竟構織成一幅令人賞心悅目的畫面。
唯獨在她睡覺的時候,才會發現,從她體內散發出的女人嬌美,少了那份精明與銳利,卻多了一份令人想要呵護人懷的沖動。
「杜乘風,我要……我要搶走你的每一筆生意……」即使在睡夢中,她還是要處處贏他,連作夢也渴望要勝他一回,
有時他在想,是不是讓她贏那麼一回,兩人之間的爭執就會停止,可是他知道,這小女人在嘗到甜頭後,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勝利的果實會讓她更目空一切,屆時想要馴服她,恐怕是更困難了。
他想了想,只有將她帶上床,她才會乖乖地盡一個女人該盡的義務,他很明白她是需要他的,可是那張嘴,就是像死蚌一般,怎麼也不肯把心里的話,老實地對他說出來?
總之,他很珍惜這樣一段幽靜時光,她不吵不鬧,不對他含怒帶瞠,只有靜靜地窩在他身邊,那小手還緊緊地握住他的手腕,似乎想要抓住些什麼東西,這樣才能睡得安穩。
這樣嬌甜的睡姿,讓他忍不住再一次親吻她的額、她的眉、她的頰,以及那喃喃嚅念的小嘴唇……
然而,就在他親吻她珠潤般的唇瓣辦時,那粗刺的胡髭,輕輕刮過她敏感的雪膚,讓她忽然間從睡夢中醒來。
當朦朧的視線轉為清晰時,她不免嚇得坐了起來,拉起被褥,將頸部以下的重點部位全部遮起。
「你怎麼還……還不走!」溫存之後,她逐漸恢復理智。
「我看你昨天夜里趣意甚濃,怕你一覺醒來還覺得意猶末盡,所以打算在你身旁,陪你久一點。」他說得冠冕堂皇,似乎隨伺在側,就是為了她的所需而來。
那張俊臉笑得那樣不可一世,這讓她一把火又升了起來,忍不住伸出手,打算轟掉他幾顆白牙。
「無賴,淨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一拳還沒揮到,就被杜乘風給截了下來。
「你那個……」他眼珠子直視她的胸前。
「我哪個?」
「被子掉了。」他用嘴努了努掉落一旁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