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開石棺相蓋,里頭本來就空空無一物,真正的遺體並沒有存放于此,這口石棺充其量只能說是用來唬唬盜墓者,並沒有實質上的意義。
「這個是棺材,怎麼能……」翩翩嘴上雖嘟嚷著,但還是被毓夫給強行抱進棺內。
「放心好了,這里頭的容量很大,可以擠得下我們兩個。」時間不多,他也顧不了許多,當他的兩條腿勉強伸進棺內,並緩緩將棺蓋蓋上時,那腳步聲正好踏進石室中。
面對面的兩人,這時更是屏氣凝神,連口大氣都不敢吐,翩翩是第一次這麼近貼近一個男人的臉,就連兩人相貼的動作也是曖昧到不行,好像是某些動作的姿勢,然而在這樣危急的情況下,腦袋瓜哪能淨往那方面去想,眼前只要能保住性命,那就是萬幸萬福,祖宗保佑了。
「雷鷹這家伙該不會想私吞所有的寶物吧?叫我們倆搜尋這一塊區域,笨蛋都曉得這幾處石室絕不會有什麼值錢的玩意兒。」
說話的人操的像是法文,又類似德文的口音,這使得精通英、阿拉伯及埃及文的毓夫,英雄無用武之地。
「銀虎,你心眼就必須要這麼小嗎?他們那塊區域那麼大,還帶著兩個人質,大家本來就該分工合作,別忘了我們費盡千辛萬苦才找到這里,而且亞斯文才是我們最後的目標,你不要一路上滿月復牢騷,到時拿到寶藏,你那份雷鷹不會虧待你的。」這名女子說起話來頗有男子氣概,一點也听不出女人的溫柔嬌媚。
「血蝶,反正我不管說什麼,你就是站在他那邊說話,你也不想想看,雷鷹對你一點興趣也沒有,你又何必這樣自討沒趣呢?」銀虎發出一記冷哼,還朝地上吐了口痰。
「你嘴巴必須要這麼臭嗎?我是就事論事,你別把所有的事都和我與雷鷹的事扯在一塊。」血蝶這女子听起來也不是個好欺負的角色,當場罵得銀虎狗血淋頭。
銀虎像是吃了一肚子的癟,嘔到緊握拳頭想要捶向血蝶,不過拳風一到血蝶面前就硬生生地止了下來。
「對,我是沒雷鷹有本事,他是野戰部隊最佳的狙擊手,我只是一個空有武力的笨大兵,對吧!」
「哼,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我現在只想照著雷鷹的命令做事,我問你最後一次,你來不來?」血蝶那對紋滿黑眼線的眼直勾勾地看著他,要他明快地作出一個決定。
銀虎咬緊牙關,不停地喘著大氣,最後在冷靜想了一下後才說道︰「來,怎麼不來?我一定要讓你看看,我的能力絕對不會輸給雷鷹。」
突然間他的手肘踫觸到石棺,似乎有要打開檢查之意,躲在里頭的翩翩與毓夫,兩手更是密不可分地握在一塊,他們知道萬一被他們發現里頭藏著人,一定會殺他們滅口,不會讓他們有活命的機會。
就在銀虎的手按住弊蓋準備挪移時,突然間听到血蝶發出一記冷笑聲,語氣中還帶著輕蔑的口氣。
「哼,還說你的能力要比雷鷹強,連這種騙盜墓者的空棺你也要打開檢查,我真不曉得你要拿什麼跟雷鷹比?」
「空棺?」他的雙手將棺蓋微微挪移,光線已透過隙縫滲進相內,翩翩半條手臂幾乎要暴露出來。「我……我早就知道是空棺,我又沒說要打開它,是不小心踫到。」
銀虎為了不讓自己丟臉,順勢找台階下,躲在棺內的兩人發現棺蓋已經不再移動,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我看這間沒什麼好查的,我們到別間去吧!」血蝶在大致上搜查過一遍後,並不準備在此浪費太多時間。
銀虎為了表現出自己也是有頭腦的,還不忘朝室內做最後一次梭巡。「沒錯,這間沒什麼好查的,快點到別的地方去吧!」
兩人一前一後步出石室,這時,躲在棺內的兩人听到腳步聲漸漸遠去後,才敢小心翼翼地推開棺蓋,將頭慢慢地探出來。
「吁,真是有驚無險,這兩個人嘰哩呱啦的,不曉得在說些什麼?」毓夫慢慢爬出石棺,再把翩翩給抱回地面。
「他們……他們是負責找這一區的寶物,並且說些他們內部之間的一些分歧。」翩翩說話聲音極為小聲,不知怎的,從石棺爬出來後,整個人感覺全變了樣。
「你……你怎麼知道?」
「他們說的是德文,跟我大學時主修的課程是一樣的。」翩翩不自主地絞動手指,臉上也莫名其妙地潮紅起來。
「哈,原來你也是個語言天才,我還一直以為當模特兒都是些花瓶,現在我可要對你另眼相看嘍!」他爽朗地笑著,不過卻發現翩翩像是心事重重的樣子,他不禁走到她身邊問︰「你怎麼了?」
「還……還問什麼?你自己心里明白。」這種事她怎好啟齒?
「我明白?」他指著自己。「我明白什麼?」
「你……你明白什麼?!」她的語氣中有著顫抖,像是他做了什麼天理難容的大事。「你還好意思問我你明白什麼?」
「我真的不知道啊!」毓夫不管怎麼想,都想不出他到底做了什麼讓她好像羞得要去上吊不可的樣子。
「你……你的手剛剛在棺材里做什麼?」天啊,這種事還要女方來開口!
毓夫望著自己的雙手,再回想在石棺里的情況,他只記得四周被棺蓋蓋得烏漆抹黑,什麼也看不到,而他的手好像觸及到兩輪又軟又圓又極富彈性的……
天啊,他怎麼會那麼剛好去踫到翩翩的那個……要命了,當時他是不是緊張過了頭,連他的手在做什麼都不知道?
「翩翩,你!你別生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石棺的空間那麼小,我的手又沒其他的地方可以放,但你千萬要相信我,我的思想絕對是純正的,一點都不會是你想的那樣子。」毓夫趕緊解釋,這誤會要是不立即澄清,後果可就不堪設想。
「男人都是用這種爛理由、爛借口,我本來還以為你是正人君子,沒想到……你還真的會有那種變態的傾向。」她氣得想要大叫,但一想到這墓園當中還有那些凶神惡煞在,硬是把怒氣給壓下來。她頭也不回地走出石室,大步朝向原來的入口處而去,她雲翩翩從小就懂得潔身自愛,根本就不讓隨隨便便的男人近她的身,也曉得該要怎樣預防男人的不軌行為,可千防萬防,竟然防不住這看來……不會做這種事的男人,她真是失算,瞎了狗眼!
「喂,你要去哪里?」毓夫見她忿忿地走出石室,立即追上前去。
「我要回台北,再也不想留在這鬼地方,我要去做SPA,去健身房運動,去飯店喝下午茶,也不要留在這個地方看這些棺材、木乃伊,」她轉過身,「還有你這個大無賴!」
誰知才一轉身,毓夫就在第一時間將她抱住,並且飛快地吻住她那張喋喋不休的嘴,他用更大的熱力與情感,掩蓋住她失去理智的怒意,他承認在口才上說不過她,只好用行動來表示。
他的吻充滿了歉意與狂愛,他的拙劣口才讓他不知該要怎麼說出他有多麼愛她,從在開羅幫她追小偷那一刻起,他就被她超凡月兌俗的美所吸引,之後又看到她從那把花洋傘轉過身,被那縴縴如畫的身影所迷惑,最讓他感到幸福洋溢的是,兩人騎著駱駝,漫步在一望無垠的非洲大陸,那種歡愉填滿胸懷的飄飄然,至今仍讓他回味難忘。
長長的一吻似乎維持了一世紀之久,當他依依不舍將唇瓣抽離她那似乎微微紅腫的朱唇時,這才吞吞吐吐、結結巴巴說道︰「我……我代替我這雙手……向你道歉,還有啊……我真的很想跟你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