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討沒趣的Chanel氣得將鵝毛筆往桌上一丟,扭著豐臀走到對面沙發乖乖坐好。
「我曉得孔秧熙找費爾來查賬對你來說很吃力,但我相信你一定會有辦法的,
你別擔心我拿這些貢品出去會不會有事,買家通常都會守口如瓶的,而我也叫人復制出一模一樣的,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只要將賬面給我處理到沒半點瑕疵,我不會少你半毛錢的。」柯迪笙顯然在找人幫忙作假賬,他相信只要有錢,就算是鬼也能逼來推磨。
在經過一番磋商後,柯迪笙才將電話掛掉,他雙手交握成尖塔狀支在下巴思索,看樣子處境並不樂觀。
「你終于講完電話了,那……我們是不是該去買東西了?」Chanel開心地沖到他面前,一坐上他的大腿。
「買什麼東西?」他思緒紛亂不已,哪還記得要買什麼東西。
「你說過要買鑽戒給人家的,我手上這個這麼小,要我出去怎麼跟人家應酬啊,我早跟你說過別買三克拉的,要五克拉的才夠你就不信,像我手指這麼修長,一定要配一顆更昂貴的……」
「你說夠了沒?」火都快燒到了,她還有心情在這跟火雞一樣咯咯亂叫。
「喂,是你自己一個禮拜前答應的,又不是我逼你買的,拖到現在我都不說你了,你還好意思跟我凶啊!」
「你長點腦子,要是孔秧熙找人查清我們的賬,你也不用買什麼鑽戒了,因為監獄里沒地方展示那些東西的。」
Chanel听了一震,只好乖乖閉上嘴,但心里仍不停嘟囔著,不買給她就別說大話,害她現在希望落空,心情低落得要命。
不過她哪會知道,柯迪笙現在像在走獨木橋,稍有不慎,就會跌落萬丈深淵。
突然,館里的公關主任開門進來,緊接在她後頭的,是兩張笑得極為虛假的臉。
「館長,她們是‘不老居’的工作人員,說有重要的事要找您。」公關主任因听到對方說出自身身份,才直接將她們帶進館長辦公室。
柯迪笙將臉一側,才從公關主任後頭,看到一張並不怎麼讓他開心的臉孔。
「院長,我們要來跟你算算賬,你那麼多金錢來來去去,我怕你還有些地方搞不清楚,所以特地前來跟你仔細地算一算,嗯,這位小姐,你就不用再進來了,院長和我算賬時不想有外人干擾。」陸茜婭那張笑臉迎人的臉,讓公關主任看不出有任何奇異之處。
「那……你們喝咖啡還是茶?」
「不用了,請問,能不能也請這位小姐出去呢?」陸茜婭冷冰冰的寒芒直視著Chanel,這女人在場只會誤事,況且她針對的也不是她。
冤有頭,債有主,她要找的人只有柯迪笙。
柯迪笙見她來者不善,但不明白她為何還帶著一個不具威脅性的小女娃,在一切尚未明朗化之前,他決定還是靜觀其變,看她要玩什麼花樣再說。
「你先出去吧!」他朝Chanel睨看一眼。
「為什麼我要……」她話還沒說完,便被柯迪笙銳利的眼眸給堵了回去。
「哼,出去就出去!」
待Chanel不情願地把門甩上後,柯迪笙燃起一根煙,神態自若地抽起來,在牛皮椅上落座。
「說吧,你們要跟我算什麼賬?」仗著天時地利與人和,柯迪笙自認沒什麼懼怕的理由。
那對像鱷魚般冰冷無情的眼楮,傲慢狂妄地在兩人身上打量。
「是這樣的,柯先生你也曉得,咱們每個人頭頂上都有一個神明,做什麼事都會有老天爺在看,你做了什麼事你自己心里明白,相信我也不用說得太明,只要你一句話,告訴我什麼時候可以將那筆欠孔秧熙的錢給交代清楚,我發誓,你這輩子不會再看到我,而我也保證,這輩子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好嗎?」先禮後兵,如果對方夠誠意解決,她不必訴諸武力。
眼前站著的是兩個嬌小柔弱的女人,說起詩來連只蚊子也嚇不走,像這樣的腔調,柯迪笙哪有可能被唬住。
「你說什麼我听不懂。」他用小指掏掏耳朵,還吹出一堆耳屑。
那種傲慢無禮的態度,叫人想一拳打得他滿地找牙,不過陸茜婭記得自己答應過孔秧熙,不能隨意亂發脾氣,文明人該用文明的方式來解決。
「你听不懂大概是我說得不夠詳細,那我簡單地說好了,你欠秧熙哥錢,請不要裝糊涂的想蒙混過去,其中還有一些善心人士的捐款,那都是該用來幫助老人家的,你這樣中飽私囊實在不太好,而如果你有誠意願意還錢,我們會給你時間。」
她的口氣宛如飛機上服務的空姐,一切以客為尊。
「是孔秧熙叫你來的?」莫非是自己不好出面,找個女人用溫情攻勢。
「柯先生,我想您偏離主題了,請您先告訴我,什麼時候願意還錢,而且要如何償還好嗎?」陸茜婭雙手緊緊握拳,一旁的向莞茵有感身邊的休火山蠢蠢欲動,大有隨時爆發的趨勢。
「你該不會是孔秧熙的女人吧?這倒是新鮮了,從來沒看過他身邊有半個像樣的馬子,一出現就這般標致,不錯嘛,皮膚還挺好的,借我模一下,上回沒機會,這回我倒要好好看個仔細。」他站起來,帶著婬笑往陸茜婭的方向走去。
「柯先生,請您別這樣,好好回答我的問題行嗎?」滾滾熔漿在她胸口不停沸騰翻涌,向莞茵見狀,忙湊到她身旁,壓低聲音提醒。
「表姐,忍耐點,別隨便亂發脾氣啊!」
沒听到向莞茵在陸茜婭耳畔嘀咕的柯迪笙,還不知死活地走到她面前,以挑逗的口吻說︰「只要讓我模一下,你想問什麼我都會告訴你。」
只要讓他模,他就會還孔秧熙錢,好吧,反正模一下又不會死,能要回這一大筆錢,至少可以讓孔秧熙喘一口大氣,也不用看他為了這筆要不回來的呆賬而老是抑郁寡歡。
只見一只咸豬手就這樣貼在陸茜婭的臉上,他不但模,還發出豬哥般的笑聲,
一旁的向莞茵看了,不禁暗自替他喃念佛號,期望他不要死得太過難看才好。
「還真是女敕啊,水當當的,這孔秧熙哪里修來這麼好的命,可以踫到這麼清純年輕的小可愛啊!」
「你……可以告訴我你準備什麼時候還錢了吧?」陸茜婭一把火燒到喉嚨,僅剩最後的關卡,這姓柯的就要被燒得尸骨無存。
「急什麼,讓我再模模,瞧你……唉喲,你這胸部真是漂亮啊……」笑聲還未落下,一陣哀號聲緊跟著響起。「啊……我的手……你!你快放手啊……」
「老虎不發威,你把我當病貓,給你三分顏色,你就給老娘開起染坊,我今天要是不把你打得變豬頭,我就不姓陸。」她本性一發不可收拾,就算向莞茵在一旁想勸阻,也絲毫沒有助益。
她早就曉得表姐找她來一點用處也沒有,她又不是不了解她,火山一旦爆發,哪有可能說停就停的。
陸茜婭再也顧不得淑女形象,這家伙簡直欺人太甚,就因為這里的人大多受到禮教束縛,每個人都對人容客氣氣,才會讓這種人食髓知味,目中無人,一副小惡霸的樣子,今天算他倒霉,小螳螂踫到她這毒蠍子,要他再也橫行霸道不起來。
她拿出看家本領,幾招女子防身術打得他跪地求饒,本想在他臉上留下幾道紫色眼影,幸好向莞茵提醒她,不能留下任何外傷,她才拿起書櫃里的一本音樂藝術史放在他胸口,來個隔山打牛,捶得他快要口吐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