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他很聰明吧,既然如此,那就將計就計,用些假訊息來逼出這只老狐狸。」
「看來我們的腦筋要轉快一點,不然總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像老廢物,已經不中用了。」戴克參議員對李歐欽佩有加的點頭。
「參議員,快別這麼說,後續要引出這只老狐狸並和法國政府高層官員周旋,這還需要兩位德高望重、正義凜然的俠心之士來幫助,我一個人的力量實在微不足道。」
「瞧他嘴甜的,不但女人想挖心掏肺幫他,我看……連男人也心甘情願為他效命了。」柏克萊夫人觀看著一旁的戴克參議員。
「那是他對柳小姐的無私付出讓我感動,我做的這些小事不過舉手之勞而已。」他可不認為自己會愛上李歐。即使他是個人見人愛的帥小子。
「我相信戴克參議員的性癖好不會跟我扯上關系吧?」他幽了戴克參議員一默。
「我還想老來得子,多生個女兒,你認為呢?」他也笑笑地回應。
李歐又與眾人商討一些細節後,起身便要先行離去。
「你要去哪里?」柳湘依訝異他要只身離去,連忙急問。
從邁阿密到巴黎,李歐幾乎可說是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早已習慣有他陪著的她,此刻內心竟有種不踏實的感覺。
「我來巴黎這麼久了,竟忘了去拜訪昔日在賽車場上的一位好友,也許從他那邊能問出奈得的一些線索。」
「讓我陪你去!」
「下山的路崎嶇不平,何況我今晚有可能會睡在那里,那邊全是一些滿嘴黃色笑話的臭男人,你去了我不放心。」李歐說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這件事跟我哥有切身關系,沒理由不讓我跟。」柳湘依執拗的脾氣一發,讓李歐也感到頭痛。「如果像在墓園,我們又不小心受到偷襲,你想想,不見得我們每次都能這麼幸運,萬一你修長的大腿上不小心被開了個洞,還是漂亮的小臉蛋被劃傷了,我可是會三天三夜都睡不好覺,難道你想看到我每天魂不守舍的樣子嗎?」
甜如蜜的話語注入三人耳里,除了柳湘依之外,其余兩人都忍不住用手指摳摳耳朵,身上好像有蟲子爬,就是不知哪里癢。
他的擔憂讓她忘了堅持,然而看他眼神飄忽不定,她心里仍有些擔心。「那……你早去早回吧!」
李歐在她額上淺吻一記,便匆匆離去。
柳湘依攀在窗沿看他身影漸漸遠離,再也隱藏不住慌張的神情。
「這是什麼?」一把車鑰匙突然在她眼前晃啊晃的,原來是柏克萊夫人自己的敞篷車鑰匙。
「想知道,就跟去看看啊!」女人就該挺女人一把。
「可是他不是說那邊都是男人嗎?」萬一讓他知道,她很難解釋。
「知己知彼,才能穩操勝算,你會笨到讓他發現嗎?」
「你是說偷偷的……」
「我沒說,那可是你說的。」
柏克萊夫人將車鑰匙交到她手上,笑著輕拍了下。要了解男人,多花點心思是必然的。
山區的路果如李歐所說,不但崎嶇還蜿蜒曲折,加上薄霧四起,若沒專心駕駛很容易就出事。加上又不能用遠光燈,以防李歐察覺,因此這趟跟蹤之行對她而言可說是驚險萬分。
她不明白在這樣彎曲的山路,李歐為何開得那麼快,若說是去拜訪朋友,也毋需拼得如此神速啊。她明知不該懷疑李歐的動機,但剛剛他借故離開的那番話可信度實在不太高,而且當時他的眼神還有些奇怪……
揣測的迷思充斥在她心里頭的每個角落,對于自己為何會那樣關心李歐,是基于情誼……還是愛戀……
瞬時她發現,她是愛上他了!
這些日子以來朝夕相處,近水樓台,面對他的柔情款意,要她不愛上他也難。每日在她彷徨失意時,他的樂觀風趣即能一掃她心底的魔咒,讓她面對哥哥的事時不至于心灰意冷,只是在這樣一個開朗迷人的外表下,會不會有些不為人知的一面呢?
但願不要。
她在心頭不停地念著,握住方向盤的手也抓得更緊了。
車子在一處掛有「鹽狗酒吧」招牌的店面停下,外頭零零星星站著一些男女,從他們談笑的表情看來,應該都是來尋歡求愛的,男人與女人之間的眼神充滿著曖昧與挑逗。她不明白,李歐來這種三流酒吧的用意究竟為何。
夾雜在人群中,柳湘依緊緊跟隨在李歐身後。
今晚的酒吧約坐滿了八成,顯然周五夜晚是浪漫的法國人用來幽會的最佳時機,也是表里不一的偽君子尋花問柳的美妙時光。
許多從他身旁擦身而過的女子,都拋以嫵媚的春波引誘李歐,而李歐只是回以禮貌性的一笑,並未停下腳步呼應對方。
他筆直往里頭一處包廂走去,推開木扇門,里面坐著一位濃妝艷抹的紅衣女子,蓬松的亂發和姿態不雅的抽煙姿勢,讓人看了直倒胃口。
她正好奇李歐怎會和這樣不入流的女人有瓜葛時,那女子不經意地將頭發一撥,她赫然發現,那女子竟然是……史葳葳?!只是判若兩人的打扮,讓她很難將前後不一的兩人聯想在一塊。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找我!」史葳葳吐出一口煙圈,濃黑的睫毛膏讓她的模樣看起來像極了老鴇。
「你撞死芙兒,還敢在外頭拋頭露面,不怕警方把你抓走嗎?」
「你……你有什麼證據?」她有些詫異。
「那條紅色領巾燒成灰我也認得。」難忘的生日禮物。
史葳葳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車子已被銷毀,我又是個外籍人士,目擊證人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你以為法國警方辦事效率那麼高嗎?」就奈得側面了解,這件事警方半點進展也沒有。
「你不怕我去告密嗎?」
「告了密,你就幫不了你的新歡了。」她有的是籌碼。
「可是你遲早要面對法律制裁。」
「但不是現在。就算我要死,也要拉著奈得一起死。」
為了從她身上掌握一些奈得販毒的線索,他目前不能出賣她。「好,我答應你,你現在可以把奈得販毒的證據交給我了吧!」
「別這樣對老情人,為了你,我受盡潘芙兒那女人的欺凌,不過很顯然的,苦肉計對你一點也產生不了作用。」她的清純百合形象裝得她好辛苦,若非要贏得李歐的心,她不會讓潘芙兒活到現在。「你和畢諾斯都是奈得的人?潛伏在我身邊就是為了要監視我,不讓我這證人有任何的輕舉妄動?」他截頭去尾,大致浮出個輪廓。
「我跟奈得八竿子打不著關系,倒是畢諾斯教了我一個好辦法。只可惜,潘芙兒那女人天生命賤,喜歡打扮得跟柳湘依一樣,閻王要她提早歸西,我沒有辦法。」若不是看錯人,今天被車撞死的人就不是潘芙兒,如此一來,在杏姨的選擇下,她出現的機會還是比潘芙兒高。
「照這麼說,當時你並沒有回上海去了?」
「本來我是準備要走的,誰知道畢諾斯卻告訴我,潘芙兒那賤女人也偷偷到航空公司改機票,當時他告訴我,如果我能替他們將柳湘依給殺掉,他們也能替我除掉潘芙兒,到時……你就是我史葳葳一個人的了。」悲涼的笑聲充斥斗室,她捻熄一根煙,又迅速點上。
「就我的印象,你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就算你在邁阿密是裝出來的,也不可能裝得這樣維妙維肖。」女人的潛能究竟有多無遠弗屆?
「當女人被逼到死角時,就會義無反顧,絕地反攻,況且畢諾斯提供了我這麼好的機會,我為什麼要放棄?」就在她和奈得接觸後,她深知魔鬼的符咒已盤踞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