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沒花時間和精力在打扮上,你這樣學我,一點意義也沒有。」隨性就是不刻意,她不認為自己受李歐青睞全是靠這膚淺的外在。
「誰說沒意義,至少這樣李歐就不會太討厭我,因為他看到我就像看到你,如此一來,他就不會對我發脾氣,說話態度也不會那樣冷冰冰!」
「隨你便吧,你想怎樣就怎樣。」她無心管這種雞毛蒜皮小事。
潘芙兒發現柳湘依對她的改變一點都沒興趣,多少猜得出是因為哥哥的冤情所致,又看到李歐盡心盡力為她四處奔波,一種無形的酸楚便涌上喉間。
「我真羨慕你!」她淡淡說道,有時她真希望自己是柳湘依,即使用十年壽命交換也甘願。
柳湘依倚著窗簾,滿腦子都是等待李歐給她帶來好消息的畫面,根本就無心听潘芙兒說這些哀三怨四的話。「潘小姐,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你……你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說當好朋友就是好朋友,為了表示我的心意,我請你逛街吃東西,散散心也好過在這里枯等啊!」潘芙兒展現善意,不想再與她針鋒相對。
「對不起,我沒那個心情,你自己去吧!」
潘芙兒自討了個沒趣,但為了博取柳湘依好感,她改口說道︰「那我去買樣李歐喜歡吃的東西,以後你記得要常買給他吃,他最愛這種口味了。」
「隨你吧!」柳湘依柳眉微蹙,猜不透她葫蘆里到底在賣些什麼藥。
「我這就去買!」語畢,她開心地便朝外頭跑去。
望著她輕巧離去的身影,柳湘依發覺芙兒這女孩的心地其實沒那麼壞,之所以會對每個接近李歐的人怒目相向,還不是基于想獨佔李歐的天性使然。而今她只想當個陪襯的角色,靜靜在李歐身旁當個守護天使,想必那分轉折的煎熬,一定讓她飽嘗苦楚。
而李歐竟有這種魔力能讓女人對他百依百順,這點從她最近與李歐的互動上感受下來,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看法。
從二樓窗口往下眺望,柳湘依瞧見潘芙兒正開心地越過馬路,陽光照在她年輕紅潤的臉蛋上,更顯出她的活力,能為李歐做事對她而言竟是令她如此心滿意足,即使知道李歐不可能愛上她,她還是執著于她的愛,無怨無悔。
就在她要別開眼時,忽然發現一輛從路邊起步的紅色跑車,隆隆地發出強烈的引擎聲,在幾秒的加速後,竟飛快地朝潘芙兒的方向沖了過去。
只見滿心愉悅沒什麼警覺心的潘芙兒在橫越馬路正中央時。砰然一聲,強大的撞擊力將她撞向二十公尺外的人行道上,背脊直接貼上路旁的樟樹,摔落時還連續踫倒幾座花盆,最後滾落在一盞路燈邊,地上遍灑了大量血跡,慘不忍睹。
「芙兒……」柳湘依看到這觸目驚心的畫面,先是呆了幾秒,接著便飛也似的沖下樓去。
當她跑到潘芙兒出事地點時,現場早已圍了一群路人。她撥開人群沖向她,慢慢地將她撐扶起。
「湘……湘依……」她舉起柔弱的手,口中又涌出一口血。
「別說話,救護車馬上到了!」她拉著潘芙兒的手,眼淚不停地涌出。
「不行,不說……就來不及了……」潘芙兒撐著最後幾口氣息,用力說道︰「李……李歐喜歡吃椰……椰子焦糖……慕斯,前……前面街角……口的那家……面包樹……樹糕餅店……以……以前他帶……帶我回巴黎時,都……都會去……去那家吃,記……記住了沒?」
「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說了,天啊,救護車為什麼還不到!」柳湘依感受到她的心跳越來越弱,生怕就這樣失去她。
「李……李歐就交……交給你照顧……照顧了,湘依……我真的好羨……羨慕你……」潘芙兒的手從她掌心滑落,同時也閉上了眼楮。
她走了!
「芙兒——」
不知是巧合還是天意,遠方教堂的鐘聲突然在此時響起,陣陣莊嚴肅穆的聲音像在迎接潘芙兒的靈魂到達上帝的身邊,不再讓她感到疼痛……
「據目擊者說,那是一輛紅色保時捷,駕駛是一位剛從面包樹糕餅店買完東西出來的女人,脖子上綁著紅色領巾,打扮相當時髦入時。」柏克萊夫人在接獲一手消息後,仔細念著傳真送來的資料。面包樹糕餅店?
柳湘依狐疑地望著李歐,只見他眉頭深鎖,昔日原有的樂觀笑容已不復見。
「資料上有說她買了些什麼東西嗎?」她將目光轉向柏克萊夫人。
柏克萊夫人朝李歐發出一道冷顱。「天下之大,真是無奇不有,那女人買的竟是李歐最愛的椰子焦糖慕斯。而且買完後,車子停在路邊許久,直到見到芙兒出現才發動車子。看樣子,這場車禍像是蓄意,意外成分倒是少了許多。」
「你的意思是說……那個女人是故意要撞死芙兒的?」柳湘依的心頓了兩秒,全身莫名發起一股寒栗。
柏克萊夫人眼中閃過一記慧黠,目光在他們兩人之間游移。「我倒認為芙兒是替死鬼,她不該打扮得跟你一模一樣。若我猜得沒錯,原先的目標應該是你。」
「我?」
李歐也認同柏克萊夫人的看法。「這就是我為什麼要你待在家中不要外出的道理,奈得現在一定一心想要除掉你,只要你不在了,你哥哥的事就告一段落,自然他受威脅的警報也就解除。」
「他做夢,我不會讓他如願以償的。」平白又害死一條人命,柳湘依絕對要奈得付出代價。
「話不要這麼說,不過我很好奇,知道你喜愛這種口味的,應該都是你曾經交往過的紅粉知己才對吧?!」柏克萊夫人將話題轉回主題上,對此事開始抽絲剝繭的分析。
「不用把我塑造成公子形象,除了你、芙兒之外,就只剩下……」李歐的話還懸在嘴邊說不下去。在他的記憶中,會特別記住他愛吃椰子焦糖慕斯的女人,僅剩葳葳一人。
「李歐,你怎麼了,人不舒服嗎?」柳湘依看他兩只手緊緊握住椅把,關心地上前抓住他發冷的手,不停地搓揉為他取暖。
「沒……沒事,我去打個電話。對了,我和柏克萊夫人已和戴克參議員討論過了……」他看向四周天花板,防有監听器之類的東西,便拿出筆在紙上寫著,說道︰「就是他,他有辦法制裁得了奈得。」
她看出他的謹慎,佩服李歐在越來越詭異的環境下,懂得步步為營的道理。
「他現在不但風趣迷人,還成熟穩重,不愧是眾多女性追求的巧克力情人。」柏克萊夫人嘆了口氣以旁觀者角度來看,認真的男人的確有魅力。
「謝謝你的抬舉,不過現在時機不對,你該有顆哀悼的心。」芙兒剛出事,他可沒心情談笑風生。「小種馬,我真不習慣你這麼嚴肅的表情。算了算了,我約了幾位部長夫人喝下午茶,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了。」這種低氣壓不適合她這雍容的個性,再說她也不想當電燈泡。
柏克萊夫人前腳一踏出去,李歐連忙撥了通電話,只看他簡單扼要講了幾句話後,便鏡靜地掛斷電話,走回柳湘依身邊。
「明天下午兩點,我們先到你哥哥的墓地去一趟,那里可以找到奈得的犯罪證據。」李歐故作神秘,說得煞有介事,其實他是打電話回上海,並且在他外婆的確認下得知葳葳並沒回上海。
這樣的訊息他並不敢告訴柳湘依,怕只是徒增她的恐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