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圭女圭臉確實不吃香,至少在英國。
「所以,你現在……」深藍如海的水眸看得金發妞呼吸困難,差點將胸口的鈕扣彈開。
「我現在想……跟你交個朋友,並且不知有沒有這榮幸,請你喝杯飲料。」她一定會下藥,即使知道這是犯法的。
恩斯特將決定權交給身旁的「經紀人」。
「好哇好哇,我們一起去喝下午茶,如果真要去的話,我們游河的計劃就得延到明天了!」反正現在東窗事發,她閑得抓蚊子排排站。
「一切都听你的,小臨臨。」
「這個嘛……」金發妞面有難色,杵了根竹竿在兩人中間,啥戲也唱不得了,不過能有幸與這位最有魅力的單身漢共度美好的午後時光,這也算是值得了。
「喂,你到底罵他罵完了沒,要是罵完我們還得回去跟我媽請安。」看她三人說得眉飛色舞,一點也不像在吵架,石克勤按捺不住,主動朝前察看。
「我罵得好累喔,所以約他們等會去喝下午茶,對了,跟你媽說,沒事去鄉村俱樂部唱些懷舊老歌,還是學著做些女乃酥餅干給鄰居吃,這樣人生才會比較有意義。」
「你……你到底在說什麼?」叫她當個刺客,她竟當起叛徒。
「回去問你媽就知道了,童子軍!」臨臨嗤哼一聲,意氣風發地伴著兩人離去。
「媽的!」石克勤當眾咒罵一聲,氣得一腳踹向身旁的鐵桶。「哇嗚……我的腳!」
哪知里頭灌了漿,水泥早已凝結成石……
金發妞的如意算盤並未得逞,恩斯特看到臨臨淡漠不語的臉,知道她一定是為了事情被披露而沉甸著一顆心,于是便草草打發金發妞離去,準備好好替她療傷止痛。
在車上,開車的萊司汀早嗅出一丁點的詭異氣息,他不時用後視鏡朝後看,不懂兩人怎麼一看完電影,氣氛突然變得凝重了起來。
「專心點,綠燈已經亮了!」聲音從耳後傳來,恩斯特警告萊司汀,好奇心太強並非好事。
萊司汀一臉羞澀,油門一催,不再雞婆多事。
「小臨臨,天色已晚,今夜我們好好睡一覺,明天再去游河,喔,對了,明天好像有一場‘花傘舞會’,是倫敦相當重要的音樂節日之一。萊司汀,等會通知劇院將包廂包下,別忘了多擺上幾盆鮮花。」他一一交代,但願這些歡樂的氣氛,能沖淡些不必要的悲傷。
「是的,湯姆遜先生。」
他的規劃行程好似引不起對方的共鳴,坐在車里的臨臨只是低著頭玩自己的手指,要不就長吁短嘆,不然就搖搖自己的腳,像是丟了媽的小女圭女圭,徘徊在十字路口不知去向。
「你……心里一定在笑我笨!」驀地,呼呼的空調聲中出現人聲。
不敢輕易安慰她的恩斯特剎那間不知該如何回答,這種事若發生在他身上,他也會羞于見人,這也難怪嘛!嘴里分分秒秒所念的未婚夫,竟然當眾把她當破拖鞋般羞辱,再回想起前幾天夸大不實的自吹自擂,這些林林總總加起來,怎還有臉讓她見恩斯特,就算對方心里不說,她也難掩那份羞愧之心。
「你怎麼會笨呢,在我心目中,你跟笨根本劃不上等號。」恩斯特說得真誠懇,流利又不打舌。
「有,你一定覺得我很笨,求求你笑出來吧,這樣我比較好過一點。」哪有人看清這麼爆笑的結局還能忍住不笑,這是加倍的羞辱。
「你那不叫笨,只是一時視人不清,全世界的女人要是每個人都有預知未來的能力,那就個個幸福,人人美滿了!」他主動偎向她,在她心底明燈漸漸熄滅之時,東方的晨曦是最大的希望。
「真的不笨嗎?我都覺得自己智商很低,選了一個大餅臉當男朋友。」石克勤的臉真的不小。
「當然不笨,那是他不懂得珍惜你,美好的璞玉不是一些市井小民、凡夫俗子看得出來的。」他的神色如教宗般讓人安詳,說起話來有重生的希望。
「那我是璞玉嘍?」哇,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恩斯特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怕稍一遲疑對方又要懷疑了。
「那誰來琢磨我?」和氏璧的故事她耳熟能詳。
是我啊,難道你看不出來只有我有這個眼光嗎?
恩斯特不停在內心吶喊,過于激動的神情讓他身子不停挪向前。
溫熱的呼吸蓋過冷颼颼的空調,從心火處升起地熱,讓彼此的身軀漸漸灼熱。
「萊司汀,麻煩你將門簾拉上。」前後座間有道車簾,他可不想平白無故便宜了他。
「喔,你麻煩路邊停一下,我想去7-ELEVEN買個飲料,快渴死了!」抓住這空檔,她馬上逃離這尷尬的場面。
「你……」她真是殘忍,在好不容易升起的營火上,狠心地拿起滅火器來噴熄。
「買健怡可樂好不好?不會發胖的。」在萊司汀將車子停妥後,臨臨像只小麻雀一樣跳出車外。「方便的話替我買條熱狗。」萊司汀搖下車窗,朝沖百米的臨臨喊道。
「看來你是嫌薪水領太多了!」恩斯特發出一記冷笑,他真想問他,到底領的是誰的薪水?
「不行,我絕不能讓你出去打工!」
臨臨整天窩在家里吃閑飯,都快成了大米蟲。
「我要不打工,怎麼賺飛機票錢回台灣!」她真是毀在那吃女乃嘴的男人身上,他媽叫他買單程票他就真買單程票,害得她現在想走也走不得。
「你不用回台灣,留在英國我養你。」恩斯特口氣堅決,不帶遲疑。
「我在這住了快兩個禮拜,沒理由再待下去。」她試探性地眼尾一挑。「跟你又非親非故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會引人非議。」
談到重點了!
「在英國不會有人忌諱這個,只要我多帶你去些公開場合亮相,你就順理成章與我同進同出,不會有人說話。」除了那未簽字的白芮妮。
「不行,我不能與你在公開場合出現。」想害她吃上官司當上第三者,牢飯她並不想吃。
「我說可以就可以,這兒的環境不比台灣,人人有追求真愛的自由。」只要郎有情、妹有意,道德與規範在此只是理論,真正實行的人極少。
「可是我不願意當個大米蟲,有辱汪家列祖列宗。」怪不得這幾天常夢到爺爺女乃女乃,兩縷幽魂還在斐洛勒城堡內迷路。
「你想打工可以,不過要在我這打,不準去外頭。」他不容許他的女人在外拋頭露面,尤其她的笑容那麼燦爛,想吃她豆腐的男人肯定一大串。
「你限制人民自由。」這里的女僕佣人多得可組一車進香團,她湊什麼熱鬧。
「別忘了你持的是觀光護照,要是在外面打工的話,被處心不良的老板咬上一口,刑責輕的話關個一年半載,刑責要是重點……」
「怎麼樣?」她倒抽一口寒氣。
「可能要打越洋官司,特別是在英國,要打這種纏訟官司是最辛苦的,一拖可能就拖上個七、八年,一旦刑責定讞,就要被送到蘇格蘭那種冰天雪地的地方,天天在雪地里鏟雪,鏟到年華逐漸老去……」
「你這工資一個月多少?」算他狠,拿法律來嚇她。
「包吃包住還包括添購衣服,工作包括得接受語言訓練外加美姿美儀課程,更重要的還得陪雇主游山玩水,參加無數的大小宴會,至于工資嘛……我會存在你戶頭,你隨時想要就可以提出來!」這條件夠優渥吧!
嘿嘿,這樣也好,她就一次給他提個精光,然後偷偷買張機票回台灣,最後再用口紅在鏡子上寫上Bye-bye,她就能像只小麻雀飛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