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等會你把行李整理好之後,就到我房間里來。"天魅的手停在門把上,突然記起什麼似的將頭轉了過來。
"去你房間做什麼?"她防衛性的戒心如高牆般築起。
"當然是喝酒啊!我要你陪我喝酒。"他說得稀松平常,像是理所當然。
"喝酒?我又不是酒家女,為什麼要陪你喝酒?"果真讓瓦西爺爺料中,他是有預謀的。
"你來這里不是當品酒師嗎?我們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你不陪我喝酒,要不然你來我這里的目的是什麼?"天魅覺得有點好笑,她裝傻的程度並不亞于職業水準。
笥儂想想也對,她來此的目的就是要鑒定酒類的優劣,他提出這個要求並不過份。
"那好吧,我先沖個涼再過去,我怕全身流汗黏黏的不舒服,會影響到我鑒定的心情。"她剛剛偷瞄了一下浴室,覺得還挺豪華的,里頭還有電視機,她當然要先享受一番。
"隨便你,小心別洗到月兌皮。"天魅看她老往浴室里瞧,那份好奇心全寫在臉上了。
他找笥儂到房間喝酒,主要是因為在酒精催化下,有些話才敢大膽地說出口。
但萬一她的酒量比他好,那他豈不是會在笥儂面前丑態百出,這該如何是好?
最好的辦法便是讓她多喝點,這樣才能將她的真心話從心底挖出來,如此一來,他才不會表錯情,丟了面子,更失了里子,他邊走邊這樣想著。
天魅在房間內等了快半小時,還是不見笥儂過來敲門,他坐了又站,站了又坐,反反復復不知幾百次,桌上的報紙前後也看了五六遍,他真不懂這女人為何這麼會拖時間,拖得未免太不像話了。
"這女人實在太過份,我非要好好教她什麼叫作守時的重要性!"耐心終于到達極限,他悻悻然地走到她房前敲門,卻意外地發現門並未上鎖。
他推開半寸門縫,並朝里頭瞄去,發現房間內並沒有人,只見零亂的衣褲像被炸開般分散在地上、床上、椅子上,甚至于女人的內褲、還掛在他最鍾愛的古董花瓶上,整個房間凌亂的程度不下于被闖空門的情況。
他躡手躡腳走到房內,浴室的門雖然輕輕關著,但從里頭偶爾還會傳來五音不全的哼唱聲。
他靜靜聆听片刻,發現唱歌不一定要唱得字正腔圓,若有特色的話,也是挺好听的,就像笥儂這種如聲樂般的唱法,除非是對音樂極具天賦,要不然還真不知道她在唱些什麼東西。
不過,這些還不是吸引他逗留的主要原因,真正引起他目光焦點的是那些有蕾絲邊的碎花小內褲。
"這女人也未免太有特色了吧,不覺得自己穿這樣子的內褲很不好意思嗎?"他在心里頭喃喃嘀咕著,像是在鑒賞什麼古玩花鳥,並不時拿在手上試試彈力。
在詫異不已時,他看到一件讓他忍不住想昏厥的內褲,那上頭印有HelloKitty的字樣,而粉紅的底色襯著那只無嘴的貓咪頭,不偏不倚剛好落在臀部的位置。
"真是敗給這女人了……"天魅不自覺地漾出笑臉來,他不能將一個性感的小野貓和一件HelloKitty小內褲聯想在一塊。
接著他眼角余光掃到一件,里頭有著所謂的按摩粒珠,並且是有提胸作用的水量型,從這點看來,她絕對是個火辣狂熱,百分之百的典型悶騷貨。
從她內衣褲的樣式上,他多少已分析出她的基本個性,再將這些濃縮一下,大概拿捏得出自己的勝算到什麼程度……
走出浴室的笥儂見狀,大叫道︰"你在做什麼?"
"我……我哪有在做什麼?"天魅將雙手往後一藏,眼神閃爍不定。
"那你後頭藏些什麼東西?"她都看到肩帶了,他還一副死鴨子嘴硬。
"是……"這下當場人贓俱獲,天魅索性耍賴,語氣中還帶有不屑意味。"又沒什麼了不起的,不過就是一件,看看也不行嗎?"
這男人也真是的,拿別人的貼身衣物還一副凶巴巴的模樣,一點也沒有懺悔的意思。
"你明目張膽拿人家的……貼身衣物,這樣你不會不好意思嗎?"她都羞于啟齒了,這肇事者反而理直氣壯。
"我只是想建議你,胸部沒那麼大不用花那麼多錢買這種昂貴的料子很浪費錢的。"為了怕自己站不住腳,落得啞口無言的下場,天魅決定溜之大吉。"我再給你十分鐘,超過時間還不來,我就扣你……薪水。"說完,便大搖大擺從容離去。
這人怎麼連聲抱歉也不說?還抬著下巴離開,她瞧著自己手中的和小底褲,愈來愈覺得事有蹊蹺,整件事詭異得要命。
天魅因自己剛剛發生的糗事而羞得坐立不安,是鬼迷了心竅才去踫她的貼身衣物,還是……對她的身軀產生了性幻想?
他不禁興起和酒吧里的那些男人同樣的思維,在貼身衣物下的胴體,到底是一幅多麼春色撩人的景致?但令他好奇的是,為什麼在酒吧里,有那麼多的男人對笥儂的身體感到好奇?從他剛剛所見識過的那些來看,她應該……還好嘛!並不會有多"波"濤洶涌,那她又何來魅力將那些男人迷得如痴如醉……
頃刻間,他覺得自己陷入低劣的邪惡思想,將喜歡對方的感覺延伸成不正常的迷戀,搞得自己像是有戀物癖的變態狂。
他飲盡一口烈酒,直想把剛才的影像全抹滅掉。
杯子剛放到桌上,他才驚覺笥儂早已站在他房門口。
她看他似乎在思索某事,所以不敢驚擾他。
"你不用那麼緊張,可以輕松點。"天魅看她僵硬得如木頭,雙腳並攏直挺挺地站著還真不習慣。
"我們還是公事公辦,凡事以老板和雇主間的關系為準,免得太過熟絡越了界,那樣反而會流于輕浮、隨便。"她暗諷天魅幾分鐘前的逾矩行為。
"那你想要我道歉嘍?"天魅不敢置信竟有人敢用這樣反諷的字句來暗示他?
"不應該嗎?還是有錢公子天生就可以為所欲為,想做什麼都不受約束?"笥儂不願為五斗米折腰,若是他想以金錢來欺壓一個人的尊嚴,那她倒可不要這份獎金,並放棄這份工作。
"如果我不道歉呢?"他冷冽的口氣中隱藏著皇族的霸氣。
"怪不得瓦西爺爺千叮嚀、萬交代,若我曉得你真是這樣的偽君子,我就不該那麼早跟你簽約……"
"行,要我道歉也可以,如果你有過人的本領。我看這樣好了,要是你能猜出我倒的十杯酒名稱,我就彎九十度的腰來跟你賠罪。"他不想再听她奚落下去,正好趁此順水推舟,將她灌得酩酊大醉。
"好,沒問題,既然是品酒師,這點自然難不倒我。"笥儂這回非得爭口氣,好好挫挫這只驕傲公雞的銳氣。
天魅見她爽快答應,自是樂在心窩,若十杯黃湯真下了肚,看她還分不分得清東西南北,到時候,她不但听不到他的賠罪,恐怕還會掏心挖肺對他大吐愛慕之意,這可說是一石二鳥,兩全其美的計策。
第四章
"白魁、黑魄,你們有沒有提醒天魅,晚上有場重大的宴會要出席,別把時間搞錯了。"自從和天魅因笥儂的問題鬧僵後,燧人便將和天魅的連絡事宜全交給兩位侍從來傳達。
"還……還沒有。"兩人同步搖搖頭,他們不敢透露天魅都將所有心力放在笥儂身上,把正事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