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汐馬上利用電腦擬出一份以假亂真的資料。
冰雁站在她後頭看她敲出一個個造假的字,心里頭感覺害怕不已,這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做壞事,老天爺啊,她真該如此做嗎?
冰雁戰戰兢兢的走進花藝教室,敏繪一見她便笑咪咪地拿著一束繡球花走到她面前。
"雪耀打電話問我有沒有看到你,說你跟他講了一些話就跑了出去,到底發生什麼事?"心思敏銳的敏繪看得出她心里有事,暗忖,難不成是昨晚的事影響到她今天的情緒。
"因為早上我收到一張很重要的傳真,為了怕引起耀哥強烈的反彈,所以才不敢告訴他而跑出來找你。"冰雁說話時聲音還有些顫抖,手腳更變得冰冷了。
"重要傳真?是關于什麼呢?"敏繪不疑有他,先把手中的花擱置一旁,好奇的問。
"是我們藍天企業的秦律師從日本傳過來的傳真,他說……你並不是耀哥的那個妻子,你的父母現在都還在日本,因為你兩年前出了場車禍,導致你喪失記憶,而你家里經濟並不是很好,所以才會托你養父照顧你。"冰雁將假傳真遞給她,態度有些忸怩不安。
敏繪接過那幾張薄薄的傳真紙,紊亂的思緒中,對冰雁的話沒有一絲懷疑。
"雪耀還不知道這件事吧?"她問著,淚水不知不覺中已蓄滿眼眶。
"我就是不敢讓他知道才會跑出來通知你,要是讓他知道,他一定不願意去相信這件事。"冰雁心虛地說,當她看到她因為自己並非是賈絲歐而淚流滿面,頓時緊張得不敢再看向她,怕自己會突然心軟。
"那……照這麼說,我是不能再跟他見面了。"敏繪退到外頭的小花圃,心碎地捏緊手中的傳真紙。
"如果敏繪姊你非要再跟耀哥踫面,到時只怕田中先生會對他不利,如此一來,不就害了耀哥,你也不想看他這樣,對不對?"
"那我現在應該怎麼辦呢?"她靠在冰雁的肩上哭泣,茫然不知的她,只有冀望好友的相助。
"我給你田中先生在台北的飯店住址,你現在最好去找他,趁事情都還沒被耀哥知道前,你得快些離開,要不然,等到他知道,又強留你下來的話,田中先生恐怕不會再原諒他一次了。"她把山村秀織給她的住址交給敏繪,這也是田中健太在台北的落腳處。
"你說什麼,要我現在馬上就走?"敏繪心想,她還要再見雪耀一面。
"你若不趁現在走,等耀哥和秦律師通過電話後,不相信的再來找你,不放手讓你走,到時你還能走得了嗎?"冰雁內心著急萬分,生怕她不按照自己的計劃反應。
"可是過幾天我還是得再回來,健太又不可能讓我從台北直接飛回日本。"
"你不用擔心,這幾天,我會好好的勸耀哥,他是明理的人,早晚會面對這樣的事實。"冰雁不著痕跡的拉著她來到大門外,韓汐的車子正停在那兒,"我找我朋友帶你到機場,這里是機票和一萬塊,足夠你到田中先生那里的花費。"
敏繪無奈的坐上車搖下車窗,再次叮嚀,"冰雁,謝謝你,你要好好照顧雪耀,不要讓他情緒太過激動。"
"我會的,那我就不送你了。"冰雁因為心虛刻意避開敏繪的眼楮,那種不自在的感覺令她相當難受。
韓汐怕再唆下去,冰雁會緊張的穿幫,于是連忙踩足油門,朝機場方向開去。
對不起,敏繪姊,我真的很愛耀哥,感情是自私的,你不要怪我……
冰雁看著飛快離去的車影,剎那間覺得自己相當邪惡。
一直不敢離開碧晴山莊的雪耀,一見到冰雁回來,焦慮緊繃的神經總算得以松懈下來。
"阿彌陀佛,你終于回來。下午一大堆旅客要住房,幾個生手又不熟悉咱們碧晴山莊的Checkin手續,連幾號房靠山景還是靠海景都不知道,快把我忙壞了。"見了這尊活菩薩,雪耀誓言再也不敢亂說話。
"你終于知道管理一家飯店很不容易了吧!"冰雁沒好氣地斜睨他一眼。
"我已經體會到你的辛勞了,所以今天下午我想了一下,決定帶你和絲歐一起到台東去度假。別擔心,我會安排你和絲歐睡同一間房,絕對不會把你冷落的。"他想起今早說出那些自私的話,便有一頭埋進沙堆不敢見冰雁的念頭。
"什麼?你……你也要帶我去?"冰雁不敢看他的臉,讓自己面對牆壁冷靜數秒。天呀,這……這話怎麼不早說呢?
"是啊,因為你和絲歐同等重要,藍天企業若是沒有你,根本就撐不到今天,所以我考慮了很久,如果將來絲歐真的回到我身邊,我決定將碧晴山莊送給你,當作我對你的補償;而要是敏繪不是絲歐,我……我就娶你為妻,徹底把她忘掉。"雪耀思考許久,認為自己不該再頹廢下去,現在只等日本那邊的消息一到,就著手行事。
他這麼說雖然比起早上的話讓她舒服些,可是到頭來她還是贏不了絲歐姊,不過,如果這世上真的沒有絲歐姊的存在,那他不就會照他現在所說的去做,娶她為妻嗎?
這一點,不免又讓她想起韓汐跟她提過的第一個辦法。
如果她跟秦律師串通,確定敏繪姊並非絲歐姊,到時她成了耀哥的妻子,財務方面自然不會再由阿姨管理,那她便能將碧晴山莊一半的股份分給秦律師,如此一來可說是天衣無縫,有誰會去將真相找出來呢?
"耀哥,你是真心要娶我嗎?"她懷著一絲興奮,謹慎的問。
"嗯,萬一我和絲歐真的無緣,你就是我這一生唯一的女人了。"這兩年來他一直忽略冰雁,可是回頭想想,她有什麼不好,她的善良和謙沖,不就足以讓他有愛她的理由嗎?
"我好希望絲歐姊真的已經不在這人世間了……"冰雁被雪耀的承諾一時沖昏頭,不經意將內心的渴望說出口。
"你說什麼?"他沒听清楚。
"沒……沒什麼,耀哥,我去工作了。"她心虛地想要逃跑,然而雪耀又突然喚住了她。
"對了,你今天有踫到絲歐嗎?我打電話到賞霧軒去沒人接,而她又不告訴我她最近都去哪里,快把我急死了。"
"我……我也沒有看到她,大概自己跑到高雄去玩了。"冰雁低著頭往櫃台走,隨口敷衍他兩句。
"不可能啊,她一向不會亂跑的。"雪耀心中浮起不祥的預兆,他一個大步往外頭沖出去。在這小小的地方,他就不信找不到她。
他該不會找到花藝社去吧?但願不要啊……冰雁在心中祈禱著,她可不想讓那里的婆婆媽媽壞了好事。
雪耀怎麼也料想不到,敏繪不說一個字就平空消失了!
他將附近仔細再找一遍,仍尋不到她的芳蹤。她是刻意避開他嗎?可是這沒有道理呀,她現在應該正等他跟她說好消息,不該沒交代一聲,人就跑得不見蹤影。
夜晚的街道雖然熱鬧,但今晚風大,使得在路上閑逛的人並不多。雪耀無意間逛到斡汐的小酒吧外。忽然想到里頭喝個酒,解去心頭的郁悶。
他走進酒吧里。
"咦,你不是陰先生嗎?真是稀客,怎麼沒有帶冰雁一起過來?"出聲的是酒吧的另一位股東阿媛。
"冰雁她在飯店里忙,我只是心里有點悶,才出來晃晃。"他坐上高腳椅,點了杯馬丁尼。
"是不是和那位中島小姐有關?"阿媛總愛听一些小道消息,特別是這種有錢男子的八卦,雪耀在這兒可說是碩果僅存的單身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