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仁瑤出奇的冷淡,他也不足為奇,只有盡快解決和勾君毅之間的爛帳,或許才能讓她徹底的相信他。裴磊也不敢保證,他的這顆心,還能在她身上燃燒多久的熱情……
夜半的電台大樓下,除了涼風拂過外,就只有寥寥幾只野狗在垃圾堆里翻找著食物,裴磊守在大樓門口,靜靜等著勾君毅的到來,往日的真心真情好友,現在卻要反目成仇、刀劍相向,對他來說也是件殘酷的事,但他只想讓勾君毅知道,情夫的生活他已經過膩了,特別是在和仁瑤穿起婚紗裝拍照時,感觸更是良多,那份安定感在他內心築巢,只想舍棄一切浮華,而追求一份再平凡不過的兩人生活。
"大情聖,你還真是夠氣魄,一個人說來就來。"黑暗中,從街角走出一個蕭瑟瘦長的人影,勾君毅冰著一張臉,早把裴磊當成陌生人對待。
"勾君毅,是男人的話就不要玩這種把戲,不怕讓人家笑你很幼稚嗎?"在電台騎樓處的一盞小日光燈下,兩個男人的臉色是嚴峻而森冷。
"我幼稚?你也陪我幼稚過,不是嗎?"勾君毅燃起一根煙,裊裊白煙迷濛了兩人平視的視線。
"過去的事就不要翻舊帳,我問你,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瑤瑤,我相信你自己心里有數,你和瑤瑤的事靖婕全跟我說了,就不要再強詞奪理。"當裴磊查出真相後,挺身保護仁瑤的態度轉趨強硬。
"那賤女人一定把我講得很難听,對不對?"勾君毅冷冷說道。
"她並沒說你的壞話,你不要作賊喊抓賊。"裴磊不懂勾君毅的心眼為何會變得那麼小。
"反正我現在說什麼你也听不進去,我問你,那女人到底哪里好,值得你為她而跟老朋友翻臉?"勾君毅一直想著這個問題,小梅絕對稱不上是超級美女,看多美女的裴磊,怎會選蚌沒胸沒度量的女人?
"她好在不會濫情,要是她是個容易心猿意馬的女人,我今天也不會追她追得這麼辛苦,君毅,是你喪失一個機會,讓她的初戀成為她一生的夢魘。"他欣賞瑤瑤之處在于她不會隨便對個男人投懷送抱,這點是現代的女人很難去把持住的。
"哈哈,她隨便唬你兩句你就三魂七魄全飛了,你不是挺聰明的,看不出她是演給你看的嗎?我勸你,在還沒陷下去以前趕緊抽身,你現在身價那麼高,總不希望哪天滑落到谷底吧?"勾君毅暗喻著在裴磊目前的處境下,還有一個叫古燕妮的女人,那才是他該去擔心的人,一旦那女人從曼谷回來後,他還能大方地與小梅同進同出嗎?
"你拿古燕妮來壓我?"裴磊早算到勾君毅會有這一招。
"我這是為你好,那女人不值得你這麼做,我剛也從收音機里听到你和她的對話,她對你一點意思也沒有,你何苦拿熱臉貼她的冷,想想看,你不但搞壞了我們之間的友誼,還有可能和古燕妮決裂,要是這樣的犧牲可以讓那女人死心塌地愛你,那我也無話可說,但事實並非如此,你一向自視甚高,腦子也靈光得很,怎麼就想不透這道理呢?"
要讓小梅短時間內愛上一個男人是相當困難的,勾君毅算算時間,裴磊不是那樣有耐心的人。
他思索勾君毅的話,講得雖是頭頭是道,但他不會就這樣輕易放棄,反而還奚落地說︰"我看你是見不得我好吧!貝君毅,你若是想在古燕妮面前打什麼小報告,我無所謂,反正那種日子我也過膩了,現在的我只想好好尋求我的真愛,我想,等你老的時候,我會設法替你安排一個看護照顧你的,你從電視也看得到,當個獨居老人是很可憐的。"
"看來我們之間是沒什麼好說的了。"既然談判破裂,勾君毅也不想多費唇舌。
"那以後就請你不要再來騷擾我們,大伙好聚好散,你要是不要太過分,我們或許還能當當普通朋友。"裴磊原以為這樣就能相安無事,豈料當他轉身要搭電梯上樓時,卻突然跑出一票小混混,擋住他四周的去路。
"你今天要是不答應我離開小梅,我看我們不但連普通朋友也當不成,恐怕我們從今晚起,就會變成仇人也說不一定。"勾君毅還帶了打手前來,準備在談判不成時,便狠狠修理裴磊一頓。
"你很卑鄙,說好是一個人的,怎麼帶這麼多人來,干什麼?打群架嗎?"他被逼到走出電台大樓,幾個人圍著他來到馬路邊,手持棍棒準備听勾君毅的命令行事。
"你的個性我很了解,想要說服你我也沒什麼把握,只好請一些朋友把你這顆腦袋瓜打清醒一些,讓你明白我這麼做是真的在為你著想。"勾君毅有預感這趟前來定難以讓他改變心志,只好帶些小兄弟過來,就算計謀不得逞,修理修理他也過癮。
"跟你做朋友時就該看清你這一點,幸好瑤瑤早些離開你,她還挺有先見之明的。"裴磊的抉擇沒錯,到今天他才真正看穿勾君毅,是這樣忝不知恥的小人。
"媽的,給我好好修理他,把他的腦袋給我打正常一點!"一聲令下,一群大的十來個左右的小混混便棍棒齊下,朝著裴磊猛烈揮下,赤手空拳的他縱使有通天的本領,也難以抵擋這些殺人不眨眼的市井惡霸。
才過了五、六分鐘,裴磊便被打得遍體鱗傷,特別是頭顱更是冒出鮮紅的血跡,鮮血呈叉狀地滑過他整個臉龐,而雙手為了抵擋棍棒的攻擊,也出現輕微骨折現象,他蜷著身子弓在地上,臉上表情是痛苦難當。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等著看好了,事情不會就此結束,我還會慢慢玩死你。"勾君毅喝令所有人住手後,得意揚揚來到裴磊面前,用腳踢了踢他的臉,挫挫他的銳氣。
裴磊痛得說不出半句話,他整個頭感到好暈好眩,就連勾君毅的影子也是朦朦朧朧、模糊難辨。
他只知道勾君毅在踹他兩腳後,使喚著那票打手離去,而他卻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他想去按那電梯的按鈕,可在他那只抖顫又流著血的手要伸出去時,竟力不從心地軟了下來,整個人昏死在電台的電梯口處,一動也不動。
奇怪了,怎麼節目結束快一個小時,他還沒有上來,仁瑤坐立不安地在辦公室里走來走去。
小豬一看,還不忘過來關心兩句。"瑤姊,你看要不要下去看看,我連接那電話的時候,都听得出對方的口氣好壞,跟電視上那些綁匪的聲音好像。"他听那麼多听眾打來的電話,就數勾君毅的聲音最冷血。
"我下去?"要是她下去看到勾君毅,不是要當面讓他譏笑那麼快就投入裴磊的懷抱,而且還會讓裴磊誤以為她對他情有獨鐘,"我……我干麼要下去,關我什麼事啊?"
"可是若磊哥遭遇到什麼不測,那該怎麼辦?"這也不是不可能,社會上壞人比比皆是,自己不得不提防小心。
"真的嗎?他真的會遭遇到不測?"听他這麼一說,說不擔心那還真是騙人的。
"听兩人剛剛在節目里說得那麼難听,你看見了面還會有什麼好臉色看嗎?瑤姊,別怪我喜歡胡思亂想,只怕對方動機不純正,要是帶什麼槍啊刀的,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
小豬的顧忌讓她愈听愈毛,使她也不得不再堅持什麼面子不面子的問題了。
"那你快陪我下樓,還傻傻地坐在那干麼?"被小豬一說,她哪還能坐得住,拉著他的手便往外頭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