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嗚鳴嗚……我不知道。」詠詠被沈馭軍給嚇哭了,她第一次見到爸爸說話這麼大聲,還一起對鑽石姨姨大吼小叫。
「你一定要說,你不是一直很希望鑽石姨姨陪你的嗎?你親口跟她說啊!說你要她留下來,快去啊……」沈馭軍完全听不進女兒的哭聲,這小丫頭究竟是怎麼回事?平時教她的全忘光了。
「沈馭軍,你嚇壞她了。」寶嘉又把詠詠拉回來,並且緊緊摟在懷中,她心疼地看著詠詠哭糊的臉,眼楮還因為不停地揉弄而變得跟小白兔一樣紅咚咚。
他的急躁不是沒有原因的,那顆他朝思暮想的鑽石是主因,渴望寶嘉的情愛是副因,整整兩年,他為這件事已沉寂了兩年,如今又見她,他當然是想一蹴可幾。
「對不起,我失態了。」沈馭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並到冰櫃里倒了兩杯威士忌,還拿一盤冰淇淋給詠詠,「詠詠來,爸爸跟你道歉。這盒冰淇淋給你吃。」
詠詠只是搖頭,馬上將臉埋進寶嘉的懷中。
「馭軍,你真的把她給嚇壞了。」寶嘉用著母親慈愛的手撫順詠詠直發,可憐的詠詠,沒個媽來照顧,過的是怎樣擔心受怕的日子。
「這杯酒是我敬你的,算是給你的賠罪。」他先干為敬,並遞上另一杯給寶嘉。
「我不需要你賠罪,只要你答應我以後好好照顧詠詠,別發起脾氣來就對她大呼小叫,她是你親生女兒。不是你雇來發泄用的。」寶嘉暗忖,她該對這種枉顧天倫的父親,好好上他一課。
「我一個人照顧不來,她需要一個母親。」這是沈馭軍最能分裂寶嘉神經,震碎她心志的理由。
「別再用這種話來堵我,要是你真的對我很在乎,也很在乎詠詠的話,當我發生事情的時候,你就不會帶著詠詠遠走西班牙,棄我一人而不顧。」寶嘉說出自己的看法,心想他沒事的時候就來擾亂她的生活,一旦她需要他的庇護,他卻溜得比誰都快。
「我能不走嗎?若是那些小道媒體找上我,對詠詠是多大的一種打擊,你不能不站在詠詠的立場著想,我是她父親,我不能讓她受傷害的。」沈馭軍字字是道,句句是理,把自己說得如高尚的耶穌,責任更是推卸得一干二淨。
好個巧言令色的家伙,這麼會天花亂墜的人,她早該一棒將他打落太平洋,怎麼還讓他跟她拉拉扯扯有過那段荒唐的歲月,她要是非給自己處理感情的成績打分數,恐怕讓沈馭軍有機可趁的那段時日,只有大鴨蛋一顆。
「那你現在就不怕那些小道媒體,也不怕這樣做會不會傷到詠詠??她反問他,最好他能再辯得字字精彩。
「兩年了,至少時間會讓人淡忘一切,而我們在一起比較能名正言順,感情是需要醞釀期的,不是嗎?」他執起寶嘉的手,並在手背上蓋了一記訂情的唇印。
她能這樣就接受他的愛嗎?不行,憑她女人天生的第六感,沈馭軍的愛有著強大的征服欲,對她只有一種驚心動魄的壓力,她從他簇著綠火般的眼神中探出,他內心還有另一種目的,而她篤信,那個目的不是跟對她的愛有關。
「鑽石姨姨,你留下陪爸爸好不好?詠詠替爸爸求你了……」連詠詠也成了馭軍的工具,不停扯著寶嘉的褲縫。
「寶嘉,我真的很希望你能成為詠詠的媽咪,我們三個人生活在一起一定會很幸福的。」沈馭軍的哀兵政策,只差臨門一腳。
這對父女雙管齊下,又是淙淙眼淚又是深深悔意,弄得寶嘉心都揪成一團,她似乎沒有說不的權利,唯有點頭答應才能有皆大歡喜的結局。
她的心就在逐漸被蝕化的當兒,突然間一個人影閃過她腦海,是以恭!她仿佛對著他的溫存多寄有一些幸福的悸動,兩人在椰影夕照下的那記深情甜吻,最最教她永難忘懷,她非要趕緊從這團泥濘中跳月兌出來,絕不能因為詠詠童顏赤情而感情用事。
「馭軍,對不起,我對你沒有感情,更是不會接受你安排的一切。」她斷然拒絕,一舉粉碎沈馭軍的春秋大夢。
「難道你就不能看在詠詠的份上……」
「別再拿詠詠出來當藉口,要我當你的妻子和當她的母親,這是兩碼子事,你最好別混為一談。」她最不齒他堂堂一個男人,老是拿小孩子來當靠山。
「鑽石姨姨,你別生氣,爸爸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氣的,你別跟爸爸吵架好不好?」
詠詠超乎本身年齡般的成熟,讓寶嘉听了又心疼又不舍。
「詠詠,姨姨不會跟爸爸吵架,乖,你能先進房間去?姨姨保證過兩天一定還會再來找你。」寶嘉跟詠詠勾勾手又蓋章,這才讓她依依不舍地回到自己的房里去。
寶嘉拉上詠詠的房門,一回頭,便見沈馭軍一張懺悔的臉,他想上前尋求諒解,可她並沒給他這個機會。
「馭軍,你不覺得利用詠詠博取我的同情心,是很卑鄙的行為嗎?」她兩手環胸,將視線埋向深褐色的窗簾布內。
「寶嘉,你怎能說這種話呢?詠詠喜歡你是小孩子發自內心的一種純真行為,這種事像是我逼她做的嗎?」沈馭軍說得頭頭是道,他兩手一攤,仿佛是她隨便亂誣他一條罪名似的。
「是不是這樣你自己心里有數,我就覺得你是這個樣子,你的愛充滿企圖,我不能成為你棋盤上隨心所欲的一顆棋子。」她說的話再明白不過了。
「我不希望你私自亂下妄語。」沈馭軍再也不想成為一位溫柔漢,他將她身子轉了過來,「一個男人的耐心是有限的。」
「我沒叫你非要忍耐不可。」她寧願他賞她一個耳光,讓她痛快地走出這扇大門。
「那你認為我對你有什麼企圖呢?」沈馭軍額上冒著汗,莫非她會猜出他是為了湯尚南送她的那只鑽戒而來。
「你不過是希望……我當詠詠的媽,你找的是個母親,而不是個妻子。」
沈馭軍松了一口氣,實在是自己疑心生暗鬼,看樣子,寶嘉還不知道湯尚南送她的所有戒指之中,有一枚是價值連城的稀世珍寶。
「寶嘉,你錯了,我要你當我的妻子勝過于當詠詠的母親,我可以對天發誓,甚至于要我將所有的財產過到你名下我都願意,我只希望你別把我想得這麼邪惡、卑劣,我根本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他緊緊朝她一摟,渴望藉由這樣的熱情來融化她所有的疑惑。
「你真的是這麼想嗎?」寶嘉靜靜听著他的告白。
「我當然是這樣想的,要不然,我何苦等你兩年,這兩年的人生際遇會有多少變化,而我對你還是一貫的始終如一,我懦弱、我沒用,我拿詠詠來當擋箭牌,那是因為我怕你會不諒解我當時棄你而去,這些都是不得己的啊!」碩大的身子如暖爐似地烘著她的背。沈馭軍曾當過憲兵的體魄,自是擁得寶嘉神飛四竄。
「這一切都為時已晚,我現在已經有不錯的男朋友,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們。」寶嘉冷冷地推開他,這件事要當機立斷,免得夜長夢多。
寶嘉正準備打開門離去時,沈馭軍也馬上跟在後頭跑了上來,將她的手一扳,眼楮瞪得如牛鈴般大,「賽寶嘉,你真是個徹底冷血的女人。」
「是你自己太過一相情願,早在湯尚南懷疑我們之前我就把話說得夠清楚,是你自己還在那邊不解風情,此事怪不了我。」她扯著被他緊箍的手,可是對方握力實在太大,讓她怎麼掙也掙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