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一點睡意也沒,也不曉得這王八烏龜冷岩現在是不是還在那瑩瑩的房間噓寒問暖,想著樓上那間就是冷岩排給瑩瑩住的,心底就像是被千斤鼎壓著,輾轉難眠極了。
唉!想來今晚又要失眠到天亮了……
"叩!叩!叩!"小小聲的叩門聲也能引起晶晶的超度敏感性,都已子夜時分了,還有誰跟個夜貓子一樣睡不著覺,她一個反側爬起身來,沒好氣的看看這無聊分子到底是誰。
"誰呀!"她一開門,一具魁碩高挺的身材挺拔在她面前,冷岩並沒有在瑩瑩的房間,看他一臉羞答答的模樣,是來向她說明一切,要她別胡思亂想的嗎?"這麼晚了,還有事嗎?我很困了,有事明天再說吧!"她伸了個假懶腰,打了個假哈欠,示意她才不在乎他對瑩瑩的殷勤態度。
"等等,听我講個話不行嗎?"咦!口氣好像很急迫,她想。
"說吧!要進來房間說嗎?"外頭氣溫滿低的,看他穿著件薄薄的T恤,不知道會不會感冒?"我可以進去嗎?"他對晶晶的善意萌生疑慮。
"進來吧!我這里有女乃酥餅干和摩卡咖啡,只要煮個開水泡一下就可以了,這里晚上還滿涼的,不是嗎?"想著冷岩要來跟她解說道歉,她可不能再不留余地了。
冷岩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到底是個什麼結構體組織而成,一下子可以臭著一張臉不理人,一下子又能活潑開朗得跟個小天使,是不是男人的一句話或一個動作就能讓她們自己勾勒出那片想像的空間,可是令他覺得奇特納悶的是……他根本就還沒說他此行來的目的,晶晶似乎已猜出他想的是什麼了。
"我跟你說,這女乃酥是純牛油做的,是我同學去丹麥自助旅行買回來給我吃的,我都舍不得一口氣吃完,這種好東西就要跟好朋友分享,你試試看。"晶晶替他將包裝紙撥開,為了怕他沾到手,還拿到嘴邊給他吃。
"嗯!味道還不錯,能不能多給我兩包。"冷岩吃了贊不絕口,可是多要兩包的動機有待商榷。
"兩包?你多要兩包做什麼?不能在這里吃嗎?只要你想吃隨時都可以來拿,為什麼要多要兩包?"該不會是要拿去給那狐狸精吃吧!她猜測。
冷岩咬在嘴上的女乃酥條突然停住了,她干什麼發那麼大的脾氣啊!"我是想給金瓖兒和木須兒一人各一條,還是你不想給他們吃。"是這樣啊!晶晶有點為難的不知所措,是給金瓖兒和木須兒的,這死冷岩,話老說得這樣曖昧不明。
"多拿四包去吧!兩包他們哪能吃得夠。"晶晶塞了四包放在冷岩的手里,看他對她猛盯細瞧的模樣,還臊紅了兩團紅緋緋的臉。"你……你咖啡要不要加女乃精?"她怎麼變得這麼慈祥和藹?冷岩在心中不停問著自己,那個找他碴、嘔他氣的人,一瞬間成了觀音大士,讓他頓時失了方寸,連門在哪都找不到。
"一瓢就夠了。"他眼珠子轉來轉去,對晶晶這樣過度溫柔體恤有些錯愕。
"你這麼晚找我有什麼事嗎?"替他攪勻,為他親奉,她比個日本藝妓還來得稱職。
"我是想問你……想問你有沒有那個……"冷岩比了個長條狀的東西,可又欲言又止。
"你也喜歡吃小黃瓜嗎?我這有很多,別客氣,都拿去好了。"晶晶從小冰箱內拿出一包小黃瓜,然而,冷岩似乎不怎麼感興趣。
"不是,我不是要小黃瓜,我是想問你……有沒有那種有翅膀的……"冷岩吞了口口水,唉喲!真他媽的難以啟齒。
"有翅膀的……"鳥才有翅膀不是嗎?他要什麼有翅膀的……晶晶反復想了想,天啊!要死了,該不會是他想要那種東西,他一個大男人,要那種女人的貼心護身物做什麼?"不要臉,你要衛生棉做什麼?""噓!小聲點,別把其他的人都吵醒。"冷岩也知道這事是見不得光的,忙捂住晶晶的嘴。
她氣呼呼的撥開冷岩的手,平常看他一副人中之龍的正經八百樣,現在竟縮頭縮尾跟她要起衛生棉,變態低級的下三濫!
"惡心鬼,你要那衛……要那我們女人……女人的東西做什麼?"羞死人了,說得她都結巴了。
"我要那吸水口罩做什麼?還不是瑩瑩說她需要,我才來跟你要的,你們女人就是麻煩,沒事包什麼尿布。"冷岩啜飲一口咖啡,馬上被晶晶給搶了下來。
"你去喝大便啦!"不但咖啡沒了,連手中的餅干也一律沒收。
"你這要怎麼說翻臉就翻臉,我哪里說錯話了?"冷岩不解,跟她要個東西也這麼大驚小敝。
"她……她要你就勞師動眾幫她拿,可真是比獵犬還賣命。"她三更半夜失眠就夠惱了,還踫上這種爛芭樂。
"金瓖兒說他不好意思,瑩瑩跟你又不熟,我不過是幫她拿個東西,你就行行好,快點拿給我,我也好早點休息,整天下來被你們兩個女人快折騰死了。"四肢軟趴趴的下垂,從出生到現在,冷岩就數今天體力透支最嚴重了。
瑩瑩、瑩瑩,滿口瑩瑩東、瑩瑩西的叫得那麼親切,還為瑩瑩跑來跟她要衛生棉,他可真說得出口,害她表錯情,剛才的一景一幕,她總覺得自己好想去上吊自殺。
"拿去啦!我自己也要用,沒那麼多給她,叫她自己去想辦法。"晶晶羞怯怯的從小抽屜內拿出一小包貼心的寶貝,頭也不回的遞到他手上,氣呼呼的嘴歪了一邊。
"一片夠用嗎?"冷岩喃喃在口中念著,不料,還是被晶晶給听見了。
"你別得寸進尺,快走啦!我要睡覺了。"晶晶將冷岩推到門口,也許是力道太用力了些,一個空撲,腳下一滑,竟讓她踉蹌跌到地上,膝蓋撞得淤黑一塊。
"我看看,誰叫你那麼沖動,看,破皮了吧!"冷岩舉起她如茭白筍的腿,看著膝蓋正中央的部位滲著小血絲,眉頭皺得有如感同深受。
"喂!別管我了,女人不能等那種事等太久的。"她看著冷岩翻箱倒篋找著紅藥水、OK繃之類的藥劑,很難相信他還會有些許的心思在她身上。
"你要那麼在乎她,不會對我大吼小叫的,讓她多等幾分鐘死不了的。"他找到,在浴室內的洗臉台上,瓶瓶罐罐的擺了一大堆。
"可是我真的沒事,又不是斷腿,一點皮肉傷不會死的。"晶晶才不想要他這種瞬間的同情,反正等會腿包一包,他還不是要趕到瑩瑩身邊去大獻殷勤。
"你就不能安安靜靜讓我包扎傷口嗎?多念兩句不會多出十年壽命的。"真煩,要不是看在她是為了他來要東西才受傷,他才懶得理她。
冷岩平常看來像極了公子哥兒,可在處理這種該細心的地方上比專業的醫生還要讓人安心,他消毒、上藥、包扎,一個動作連貫到底,雖說她的傷口還是有點麻麻的痛感,可在他厚實的掌心揉推下,傷口上的疼痛神經還乖乖的一點也不吵,任由冷岩處置。
"好了,下回別再這樣粗心大意了,你要真看我不順眼,我走就是了,女孩子動手動腳的不雅觀。"包好後,真如晶晶所料,他要拍拍走人了。
冷岩將晶晶抱回床上,也明了再留下來也是落個自討沒趣,一句話也不說便掉頭就走,才走到門口,便听見晶晶喚住他。
"你……你喜歡瑩瑩嗎?"她恨不得說完這句話後馬上變成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