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累……」真的演得好累。
雅朗阿一臉沒好氣地說︰「既然這樣就乖一點、听話一點,以後老老實實地待在寢室里,不要亂跑。」
「我才不要!」珣夢偏不想如他的願。
他緊閉下眼皮,張開後目露凶光,決定使出殺手 。「你再這樣鬧下去,我就拿繩子把你綁起來。」
「用繩子綁起來很好玩嗎?」她眨巴著大眼,只有自己听得出話中的諷刺意味相當濃厚。
聞言,雅朗阿陰陰的笑問︰「你想試試看嗎?」
珣夢鄙夷地橫他一眼,「我更想知道你打算趁我無力反抗時做些什麼?」該不會是揍她一頓吧?
「就算我真的想對你做些什麼,也用不著擔心你的清白會被毀了。」他不在乎被听出這是在諷刺。
「好啊,那給你綁。」漆黑美麗的瞳孔霎時綻放出不輸給他的嘲弄,珣夢倒想看看這個男人打算怎麼做。
「唉!」聞言,雅朗阿連想發頓脾氣,或是罵她笨、罵她傻的力氣都沒有了,對一個傻子,還能要求什麼?
听見雅朗阿嘆氣,珣夢也跟著重重一嘆。
雅朗阿悻悻然地問︰「你學我嘆什麼氣?」
「我才懶得學你。」她是真的想嘆氣。
他眯起俊目。「要不然你嘆什麼氣?」這句話問得很自然,也沒發覺他居然跟自己不屑一顧的傻子聊起天來了。
「因為我很煩惱。」珣夢沮喪地說。
聞言,雅朗阿滿是嘲弄地哼笑。「傻子會有什麼煩惱?或許該說根本不知道什麼叫煩惱才對,好了,已經到了,快進去……」
而說著,一面將珣夢推進寢室。
珣夢不禁惱怒地瞪著他,心想這個男人打從心底就瞧不起她,把她說的話都當作是傻話,並沒有真的听進去,根本不會發現異狀,就算用「正常」的方式和他對話,只怕他也不會察覺。
「只要是人都會有煩惱……」嬌小的身子跟著往炕上躺下,此刻的珣夢已經累得不想反駁。
這下惹得雅朗阿不由得多看她兩眼。
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雅朗阿把剛才的對話從頭到尾想了一遍……
不對!再仔細回憶,他忽然發覺剛剛兩人對起話來,不只彼此話與話之間接得很順,而且珣夢的反應很快,腦子忽然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想要抓住它,已經慢了一步。
到底是什麼?
他試著靜下心來,再重新想一遍。
原本趴在炕床上的珣夢覺得屋里好安靜,沒听到聲音,于是翻身坐起,就見雅朗阿用一種探究的深黝目光在盯著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反應,是要裝瘋賣傻,還是諷刺挖苦。
餅了半晌,珣夢呆呆地問︰「……看著我做什麼?」
「我在看……你真的是傻子嗎?」話一出口,雅朗阿也覺得自己問的荒謬,這種事還能假得了?
珣夢嬌哼一聲。「你才是傻子!」看來這個男人的心思還挺敏銳的,還以為他不會有所警覺,這會兒已經開始懷疑了。
「你……」雅朗阿的怒火又快被挑起了。「算了!當我沒問。」這世上沒人願意當個傻子的。
「喂!」她開口叫喚。
「喂什麼喂?」雅朗阿不滿地眯起俊目。
「不然叫你什麼?」她故作無知狀。
「當然是叫我貝子爺。」他傲慢地說。
「不要以為我是傻子就不知道,你根本不叫貝子爺。」珣夢白他一眼。「想唬我沒這麼容易。」要自己尊稱他一聲「貝子爺」,想都別想。
雅朗阿不禁哼笑。「說你傻,倒也有聰明的一面。」
「謝謝夸獎。」她也回一聲哼笑。
他又一次被迷惑了。
總覺得當這個女人表現「正常」的時候,和她斗起嘴來,真的挺有趣的;這麼一想,雅朗阿甩了甩腦袋,想要甩掉不該有的念頭,再次提醒自己,他絕不會有接受珣夢的那一天。
「叫我雅朗阿,我允許你這麼叫。」他高傲地回道。
好個允許!珣夢大眼條眯。「那我也允許你叫我的名字。」
「沒這個必要。」雅朗阿毫不客氣地打了回票。
什麼叫沒這個必要?珣夢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咬牙,以後就算他想叫,她可還不願意給他叫呢!
想著,珣夢月兌掉身上的馬甲,踢掉腳上的花盆底。「我困了。」
「那就睡。」他不善地吼道,難不成還要他哄。
「你要幫我蓋被被。」珣夢繼續裝傻。
雅朗阿再次低咆︰「我不是你的婢女!」
「那等英顥來,我要跟他說你對我不好。」她威脅地哼道。
他的十指成爪狀,一收一放,很想就這樣撲過去掐住珣夢縴細的脖子。「我上輩子到底欠你多少,這輩子要被你這樣折磨?」
珣夢用手捂著小嘴,打了個哈欠。「我想應該欠很多。」
「別以為這樣就贏了……」雅朗阿走上前去,拉過錦被,蓋在她的身上,卻見珣夢彎起紅唇,眼底閃動的笑意相當……狡黠,好像在欣賞他挫敗的模樣,不禁眯起俊目。「你在笑我?」
總覺得越來越可疑,他不由得這麼想。
「我才沒有。」珣夢眨巴著眼說。
「你有!」雅朗阿自認不會看錯。
「我說沒有就沒有!」她把小臉轉開。
「你不敢看我?」雅朗阿認定她是做賊心虛,于是掀開錦被,接著扣住珣夢的手腕。「起來!」他決定把事情弄清楚。
「放手……」珣夢一面扭動身子抵抗,一面想把手腕抽回去。
「你……呃!」才說了個字,雅朗阿的膝蓋踫撞到床緣,精壯的男性身軀跟著往她身上撲到。
沒想到雅朗阿會突然撲了過來,珣夢頓時呆住了,兩只錯愕的眼楮就這樣望進對方的眸底。
雅朗阿可以嗅到她身上的香氣,不是俗氣的脂粉味,而是很淡、很雅,要湊得很近才問的到的氣味;還有只要垂眸,就可以看到隆起的女性胸口在單薄的袍衫包覆下,正因急促的呼吸而上下起伏,雖然不算豐滿,他的喉結還是不禁因吞咽唾沫而上下滑動著。
活到二十四歲,雅朗阿不是沒沾過,不過從沒想過會對珣夢產生「性趣」,只覺得體內的火焰慢慢地往某個部位集中……
他抬眼看著滿臉紅暈的珣夢,睫毛因為羞澀,也因惱怒而不斷扇動,讓雅朗阿好像將嘴巴湊上去。
慢著!
忽然听到腦子里有個聲音喊停,讓雅朗阿全身僵硬,不敢輕舉妄動。
「你……你……要壓著我到什麼時候?」珣夢被一雙火熱的黑眸直勾勾地凝視著,不禁又羞又窘。
他居然對她有了!
這個想法讓雅朗阿條地從珣夢身上彈了起來,活像她身上有髒東西,連退了好幾步遠。
也因為這個舉動,刺傷了珣夢的自尊心。
「你剛剛想做什麼?」她傻傻地問。
雅朗阿費力地壓內燥熱。「我什麼都不會做,因為沒有一個正常的男人會想抱個傻子。」
仿佛只有這麼說,就可以當作方才的沖動不存在,那有多丟臉,多沒面子,所以他本能地抗拒著。
說完,雅朗阿便快步地奪門而出。
听見房門砰的關上,珣夢一動也不動地躺在炕床上,只是瞪著帳頂,眼眶卻漸漸紅了。
「我也不稀罕!」不想把話說的這麼哀怨,活像多希望雅朗阿喜歡自己,珣夢用手背抹去泛濕的雙眼。「我討厭他……」
珣夢想到她不過是希望有人能真心地疼惜、呵護自己,可是心里也明白根本不該奢望雅朗阿會像阿瑪愛額娘那樣對待她。
永遠都不可能。
在淚水中,她的眼皮越來越重,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經過數日,珣夢掐指一算,嫁進門已經十天了,卻覺得日子好漫長,尤其面對雅朗阿時簡直像在打仗似的,半刻都不能松懈,心情也就更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