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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顏悅色 第36頁

作者︰杜默雨

「九爺……」她因極度歡愉而啜泣了。

「眉兒,眉兒啊……」

他呼喚著她,趴倒在她身上,完完全全釋放出所有的熱能。

悅眉攤軟了,淚水奔流而下。他帶給她的一切太過震撼,不管是第一次,還是今夜已經數不清的第幾次,每一回都是一種冒險,他總是那麼激狂熱情,她永遠不知道他會如何愛她……

是愛嗎?她嘴角一牽,幽幽地帶淚笑了。她心疼啊,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可能還很困惑的九爺。

她伸手撫弄他汗濕的頭發,輕輕觸模他晚上就冒出來的胡渣。

「眉兒……」祝和暢喚著她,握住她的柔荑,抬起頭,這才發現了她的淚,立刻緊張地親吻她,問道︰「會痛嗎?」

「不會。」她貼著他的臉,微笑搖頭。

怎麼不會?祝和暢心口一疼!他到底是瘋了還是狂了啊!明知她是初嘗人事滋味的處子,他卻總是放縱自己的,大肆「蹂躪」這朵初綻的苞蕾,他還是不是人呀!不如揮刀自宮算了,免得繼續讓她受苦。

「九爺,你怎麼了?」悅眉撫開他緊皺在一起的眉頭,柔柔地笑道︰「咬牙切齒的。累了就睡吧。」

她在在的一切都令他沖動,即使只是這麼一個小小的撫觸動作,就令他口干舌燥,立刻拉下她的雙臂,再度壓在床上,鼻息又變得濁重了。

不!笨蛋才自宮,眉兒是他的,他要好好疼他的眉兒……

「九爺,不要了,好不好?」悅眉輕輕顫動了,她實在無法再承受他的激情了,而且……「明日一早就要出門,早點睡,養足精神。」

望著那張疲倦柔弱的紅暈臉蛋,祝和暢又心疼了,移開了重壓她手腕的雙掌,再緩緩地抽離了她,拿起被子掩上她赤果的身子。

才看到她白皙的胸部,他又想去踫她,只好閉上眼楮,硬起心腸轉過了頭,這才硬生生抑下了再度侵佔她的渴望。

這是怎麼回事?他坐在床邊,猛揪一頭亂發。他不是精明能干、冷靜處世的祝九爺嗎?怎麼會變成了一頭見了就亂咬的野獸呢?

雖說「食色,性也」,可瞧瞧現在的他,既想好好疼惜眉兒,又想將她據為己有;白天要見到她,晚上也要她寸步不離……老天!她還是一個雲英未嫁的姑娘家啊,他的行為跟強擄民女的婬棍有什麼兩樣!

包何況這屋子里還有叔兒嬸兒祝福六只眼楮在看,外頭伙計也會傳講,為了她的名聲,他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九爺,做什麼又揪頭發了?」悅眉伸手過來。

「眉兒!」他握住了她的手,急切地道︰「等我這趟出貨回來,我們就成親。」

「好。」

「你不問我,喜不喜歡你?」她的回應干脆,倒令他愣住了。

「我問得出答案嗎?」她嬌笑迷人,臉頰暈染著兩朵紅雲,直截了當說道︰「可眉兒很清楚,我愛九爺。」

「愛……」祝和暢一踫到這個字,立刻自動剔除,想都不想,更沒意會到她的嬌羞神態,只是淡然地道︰「我必須給你一個名分,我們既然有夫妻之實,就該有夫妻名分。」

雖然已知他發誓不再愛女人,但那冷靜的語氣還是讓悅眉略感失望。沉沉的倦意掩來,她拍了拍他的枕頭,拉攏好被子,轉過了身子。

「嗯,等回來再說,好晚了,快睡了。」

祝和暢仍盤腿坐著。他還在談婚事,她就突然背過身子,不再理會他,好像給了他一記悶棍,明顯地拒絕了他的「心意」。

喝!他是胸襟開闊的男兒,何必跟小女子計較?可是……可是呀,他郁結在胸口整整一天的悶氣是不吐不快了。

「你今天去買明礬?」

「是啊,我在貨行不就跟你說了。」她含糊地回答。

「你在藥鋪遇到雲世斌,為什麼不說?」

原來是為了這樁啊!悅眉好無奈,轉回身子看他,難怪九爺板著臉孔回家,也難怪他今夜特別粗野,更難怪他一副判官審訊的模樣了。

「沒機會說啊,你很晚才回來,一回來就拉我到這床上,剝了我的衣服……」她說著,臉就紅了。

「你怎麼會沒機會說?我剛回來時,叔兒還在問我事情,拉你過來的路上,你也可以說,還有月兌衣服時……」

「有的事情也要看情況說,我要是說古大叔過世了,我心頭難過,你衣服還月兌得下去嗎?」

「你難過怎不跟我說?難道雲世斌能安慰你,爺兒我就不行嗎?」

悅眉坐了起來,拿被子掩住的身體,耐著性子道︰「我知道你累了,想讓你放松睡個好覺,所以不說這件事,明天有空再說。」

「那雲世斌拿了什麼東西送你,你干嘛感動得哭了?」

「九爺……」悅眉瞠大眼眸,吃驚地看他。「你既然跟在我後面,為什麼不大方走進藥鋪,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就是看到你們在敘舊,不好意思進去打擾。」

「九爺,你怎會有這種想法?」悅眉心頭一窒,好像讓沉重的石磨給輾了過去。九爺不是最了解她的嗎?「這一年多來,你也知道我的轉變,我對他早就不留舊情了,你完全明白的。」

「他送你東西……」

「那是我爹留給我的金戒指,在這里。」她說著就彎子,撈起了丟在地上的衣衫,往口袋模出小紅布包。

「哼,你大可推給你死去的爹,反正沒人證明!」

「九爺!你太過分了!」她痛心地喊了出來,淚水跟著進流而出。

她可以不顧一切地去愛他,身子給了,心也給了,就是為了全心全意去填補他的傷口,可她是不是太高估自己的感情和耐性了?

她從來就不是溫柔的姑娘,她無法被誤解了還能百依百順。他可以傷她,但他怎能傷害爹呢?那是她相依為命十年的親爹啊!

「眉兒……」祝和暢見她傷心大哭,慌得就去撫她的肩頭。

「我爹……我爹給的……」她不讓他踫,挪開身子,雙手捧著金戒指,淚如雨下。「他托給了古大叔,是給我當嫁妝的……」

一听到嫁妝,祝和暢又是腦門充血,分不清是氣惱還是嫉妒,月兌口而出道︰「所以你爹是拿來做你和雲世斌的嫁妝了?」

「是我的嫁妝,跟那人又有什麼關系!」悅眉哭道。

「如果沒有關系,為什麼雲世斌會帶在身上?好像當信物似地。」

「我也罵他了呀,他娶了妻的人,收著姑娘家的東西當然不像話。」她一邊哭著收起戒指,一邊穿起了衣服。「不信你去問藥鋪子的伙計,還有在場也有很多人,甚至你可以去問姓雲的!」

「我去問他們作啥?爺兒我就是要問你!」他口氣凶惡。

「你問了我,我照實回答,可你為什麼不信任我……」她大聲反問回去,淚水滔滔不絕地掉落。她好傷心、好傷心哪。

娘走了,爹死了,雲世斌不要她了,她都沒有如此傷心絕望,這種幾欲心碎的感覺就好像有人拿著一把刀,無情地刨剜起她滿滿一顆火熱的心髒,用力摔在地上,還狠狠地將它踩個稀巴爛。

而傷她的,就是她最愛的九爺啊。

她哭得無法自己,下床穿鞋時踉艙了下,幾欲跌倒。

祝和暢早就慌了,滿肚子的火氣消失無蹤,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更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趕忙伸手去扶,卻讓她給打了回來。

「不要踫我!」悅眉放聲大哭,掩面跑掉。

「眉兒!」祝和暢急著要追,卻是衣不蔽體,趕緊隨便穿了起來,趿著鞋子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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