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藏?好吃的東西就要拿給我吃!」
望著她的如花笑靨,于樵也忘記了一切煩惱,拿起酒壇子仰口一倒,咕嚕嚕吞了一大口。
「什麼味道?」蝶影貼近了他的唇。
「嗯!有點甜,有點辣,不過倒是很醇呢!」
她伸出舌頭,在他的唇上一舌忝,皺起眉頭︰「哪里是甜的?都是苦的。」
那軟軟的小舌刺激著于樵的神經,他又喝了一口酒,立刻壓止小蝶的唇。
「啊!」蝶影一驚呼,濃洌的酒水灌進她的喉嚨里,她腦袋一昏,忍不住嗆咳起來,「好壞,阿樵哥哥,你好壞!」
「你說,是甜的?還是苦的?」于樵笑嘻嘻地看她。
「是苦的啦!」
「是嗎?我來嘗嘗!」這次他直接封住她的唇,住她口里尋找苦味,但他非但沒有吃到苦酒,反而纏住了一條甜得膩人的舌頭。
蝶影睜大雙眼,頓時閉住呼吸,濃情蜜意摻和著酒杳,她不必喝酒,已然醉倒了。
她無力地合起眼皮,與他纏綿親吻,全身醉得一塌糊涂。
「壞……阿樵哥哥是壞人……」
「你要不要嫁給壞人當妻子?」
「要!」
「我以後天天對你使壞,好不好?」
「好!」
阿樵拉著小蝶坐到牆邊,高興地唱起歌兒︰
「我有一只小蝴蝶喲!張著雙翅,飛來飛去,飛到情郎懷抱里喲!心心相印,親親小蝶,我與妹妹結夫妻喲!」
「好肉麻呵!」蝶影窩在他的懷里,喃喃地抱怨著。
于樵喝著酒,開懷笑道︰「這都是我心里的話。」
「我不讓你說肉麻話了。」蝶影醉眼微醺,她抱過酒壇子喝了一口酒,又堵上于樵的嘴。
春夜漫長,夜風冷峭,一對小兒女臉紅耳熱地互相喂酒,依偎取暖,說著綿綿情話,他們被烈酒嬈灼著身子,一點也不覺得冷。
夜已深,但高牆內沉睡的人們終究會醒過來。
第八章
黎明即起,灑掃庭院。鐘府的家丁打開大門,拿了掃帚水桶準備清掃。
「哎呀!怎麼有流浪漢睡在這兒?」
「還喝了酒啊?快!快把他趕走!」
兩倜家丁舉起掃帚,住窩在牆角的于樵掃去。「走了,別睡在這里。」
兩支掃帚怎推得動于樵高大的身子?家丁上前一看︰「呵!他還抱著一個女人,這衣服花色好生面熟呢!」
蝶影听到人聲,她睡意正濃,只在于樵懷中蠕動了一下。
「這女人也很面熟呢!好象是……長得很像大小姐……」
「就是大小姐啦!」
兩個家丁慌慌張張地丟了掃帚跑進門里,正不知道要向誰通報,迎面來了大少爺鐘和雨,「阿康、阿包,你們早啊!我好久沒這麼早起床了,這空氣可真新鮮呵!」
「大少爺糟了!大少爺糟了!」
鐘和雨詫異地道︰「我神清氣爽的,什麼我糟了?」
侍他見到蜷縮在陌生男人懷抱的蝶影,他一早的好心惰立刻破滅,他急著拉起蝶影的手臂︰「大妹!大妹!你這像什麼樣?快起來!」
蝶影沉沉睡著,不理會大哥的嘶吼。
鐘和雨又想推開于樵,氣急敗壞地道︰「你是什麼人?竟敢誘拐我妹妹?」
于樵緊摟著蝶影熟睡,兩人手臂交纏,分也分不開。
「這是怎麼回事啊?醉成這個樣子!」鐘和雨又踢又拉,還是不能分開他們,只是在于樵身上踩出幾個鞋印子。
「這小子皮真硬呵!」鐘和雨不敢再出蠻力,怕會傷到自己的妹妹。
「大哥!大哥!」鐘融風跑了出來,見到這個景像,也是大吃一驚。「就是這倜大個子!」
「就是你偷偷告訴我,大妹喜歡的白雲山大個子?」
「大妹昨天哭了一天,大概也是為了他吧!」
兄弟倆的談話聲終于驚醒于樵,他睜開雙眼,茫茫然地道︰「啊!天亮了?」
鐘融風蹲到他身邊︰「大個子老兄,求你快放了我妹子吧!」
「你是……二哥?」于樵宿醉未醒,仍有些迷糊,他大聲地道︰「我不放小蝶,我要娶小蝶為妻,今天就提親!」
趴在他懷里的蝶影隱約听見了,在夢中露出甜美的微笑。
周圍越聚越多的家丁和丫鬟听見了,莫不大驚,這個寒酸小子知道他在說什麼嗎?
「喂!」鐘和雨也過來拍拍于樵的臉︰「老兄,你有什麼本事讓我當你的大舅子啊?」
「我愛小蝶!這是我最大的本事!」
錘和雨倒抽一口氣,這人口氣真大,那他當大哥的疼愛妹子,算不算也有本事?
「老兄!你喝醉了,快起來回家去吧!」
于樵果真坐直了身子,但雙臂仍緊抱小蝶。「我不回去,我要找鐘家老爺!」
「誰要找我?」鐘善文一臉怒容,看到這個摟摟抱抱的畫面,氣得頭上冒煙。
「你們這些丫頭白吃飯的嗎?快抬了大小姐進去!」
幾個丫鬟和嬤嬤忙擠到于樵身邊,伸手要拉蝶影,于樵漸漸醒了,知道眼前這個威嚴老爺就是小蝶的父親,于是他松開了手臂。
「不要!」蝶影攀住于樵的脖子,戀戀不舍地咕噥著︰「不要!不要分開我們!」
「這……這算什麼?!」鐘善文看到女兒像只小猴吊在男人身上,又咬牙切齒地道︰「蝶兒,快給我醒來!」
蝶影仍在醉夢中,她往于樵的胸膛靠去。「不……人家還想睡,阿樵哥哥……」
于樵輕輕擁抱她一下,在她耳畔低語︰「乖,小蝶進屋子睡覺,我和你爹談親事。」
「唔!」蝶影放松了身子,任丫頭把她抬進宅內。
鐘善文正在吹胡子瞪眼楮,廚房管事的家丁看見地上的酒壇子,翻了翻拆爛的封條,驚道︰「老爺!大小姐把自己的女兒紅喝光了!」
鐘善文眼楮瞪得更大,那一壇女兒紅可是珍藏了十八年,正打算在蝶影和許五公子的婚宴上拆封慶賀,如今竟然讓這個砍柴郎給喝了!
「你這個醉漢!」他怒氣沖沖地指著于樵︰「我內人都跟我說了,你只是個在白雲山砍柴的窮光蛋,你別指望什麼!」
于樵搖搖擺擺地站起身子,他那高大挺拔的身軀令眾人眼楮一亮,出來看熱鬧的姨娘們更是低聲驚嘆,但一見到鐘善文的白眼,立刻識趣地閉了嘴。
「我不是醉漢,我叫于樵!」于樵大聲宣布著。他看到大門邊一個裝滿清水的桶子,立刻大步向前,掬起冷水潑向自己的臉,人也真正清醒了。
「來人啊!把這個醉漢輦走!」
「鐘伯伯,我有話要說。」
「誰是你伯伯了?還不拿掃帚趕走他?」
于樵伸手擋住了五、六支掃帚,走到大門階梯前,大聲喊道︰「鐘伯伯,我要娶蝶影,現在正式向您提親。」
「你憑什麼提親?你拿得出聘禮嗎?」鐘善文冷笑一聲,拂袖進門。
竟然不給他講話的機會?于樵想要跟著進去,後頭的鐘融風拉住他︰「大個子老兄,別自不量力了。」
「我姓于!」
「好!好!于老兄,看在你曾經救過我妹妹的份上,我送你一點銀于,請你離開好嗎?」
「我于樵不要你的銀子!」
鐘和雨和鐘融風擠眉弄眼,走過來道︰「送你五十兩銀子如何,很多耶!」
「我不要銀子,我只要小蝶!」
「老兄,你可知道我三妹的身價?」
「你是……小蝶的大哥?」于樵覺得兄弟兩人比鐘老爺和善多了,他問道︰「什麼身價?你們要賣妹妹嗎?」
「呵呵!罷剛我爹也說了,就是聘禮啊!」鐘和雨扳起指頭,一一數著︰「爹和許大人談好了,要他們送上一百兩黃金、一百兩白銀、一百匹綢緞、兩對金鐲子、兩對玉鐲子……記不清楚那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