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啦,剛剛有人送了這玩意兒給我,我怕給它擠壞了不敢放書包,但是拿在手上似乎也不是明智之舉。」十二看著手上的紙,覺得它已經讓她掐得有點慘不忍睹了。
「那是什麼,書法?」範岑岑猜。
「是呀。」
「誰這麼詩情畫意會送你書法?」
「沒有啦,他是順便寫的啦。」反正藍色詩這人寫書法像是喝白開水一樣容易又簡單,而早上他又在練習書法,所以這首詩自然是順便的成分居多,十二想。
「誰寫書法會是順便的,難不成是藍詩懷?」
「是呀,就是他,不然還會有誰沒事拿毛筆寫字的。」
「哦,這可稀奇了,我知道他是女同學心目中的偶像、最佳情人,不過我倒還沒听說他送過什麼禮物給女生呢。」範芩芩老早從藍詩懷進入羽球隊時,就覺得他對十二的態度跟對別的女生不一樣,只不過這樣的直覺一直沒得到印證。
「這哪是什麼禮物,不過是張他順手寫的紙嘛。」話是這麼說,不過十二卻沒發現自己對這張紙是格外的小心。
「怎麼听起來,你還不太高興他送你詩?就算他是順便寫的,也是全校女生的至寶啊,好歹你應該開心點的。」
「老師,你是說要我像那些花痴一樣!」
「你明知道我的意思不是那樣。我只是覺得藍詩懷這個人真的不錯,是個可以做朋友的人,你用不著躲他像躲瘟疫。」自從藍詩懷也加入羽球隊,她就發現十二對他刻意保持距離,跟一般女孩對藍詩懷的反應大相逕庭。
「哎呀,不是嘛,他明知道我不愛讀書,對詩這種文謅謅的玩意兒是相看兩不識,哪知道他還送我這東西,害我為了這小玩意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好。」十二是真的對這張薄薄的紙有點不知所措。
「忍耐一下嘛,這可是全校女生又盼又求都還得不到的光榮呀,你難道真的都沒有一點點興奮之情?畢意他是藍詩懷,是藍詩懷耶!」她就不相信十二對他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
「老師,不會你也暗戀那小子吧?」
「瘋了,你日本肥皂劇看太多了是不是?」範岑岑白了十二一眼。
「不然你怎麼一直在說他的好話?」
「因為他的確好呀,這年紀的男生,要有藍詩懷那種條件的早就到處去采蜜胡搞男女關系了。」
「就像于盂仁。」
「是呀,不單說他的外在條件,就連他的功課及品德也都真的是一級棒的學生,說他好不過是說實話罷了。
「沒錯,像他這麼優秀的人,再怎麼說也不可能跟我屬同一掛。」十二嘆了口氣說著。
「怎麼了,我怎麼嗅到一點點自卑的味道?」
「不論誰跟藍詩懷相比都會自卑的。」
「什麼話,人本來就各有長處,各有自己的一片天,你怎麼可隊有這種頹喪的想法?」就要比賽了,有這種灰色思想的情緒是很要命的。
「人是各自有一片天沒錯,只不過他這片天未免比別人的天大太多了。」十二本來還真的想說可以跟他做個普通朋友的,不過,還是算了,她跟他的世界還是差太遠。
「十二,那又怎樣呢,還不是一樣是天,你怎麼不想想你在運動上就略勝他一籌呢?」
「才一籌而已。」十二嘟著嘴說。
「十二,你這種想法我很不喜歡哦,太喪志了。」範岑岑皺眉看著她。
「好了,不提這個了,那不然你幫我看看這詩是寫些什麼東西。」十二這才想到她拿到詩後還沒正眼瞧過它呢。
「好呀,我把我知道的盡可能告訴你。」
「嗯。」
「十二仿佛艷陽天,恬淡白怡綻笑顏,素來不喜花爭艷,亦不愛與春爭研。此花不妝艷已絕,此芳無風香自遠,如此朝氣亮麗牽我心,攜手人生除她以外舍其卿。」十二一五一十仔細且一字不漏的讀出這首詩,讀完之後她自己都覺得這詩好像是稱贊她的,咦,是這樣嗎?
「老師?怎樣,你懂嗎?他開頭有寫十二耶,是寫我嗎?」
「哈哈哈?」範岑岑听完這首詩後,什麼都還沒來得及說,使開始大笑起來。
「老師,你笑什麼呀?你懂嗎?」
「懂,這麼明顯怎麼不懂。」
「真的,那你快說啊」
「我說你呀,你要有心理準備,你就要成為全校女生的公敵了。」範岑岑沒想到藍詩懷真是喜歡十二,原來她的直覺是對的。
「為什麼?」
「因為……我們到了。」不知不覺中,她們已到達比賽場地。
「老師你還沒說呢。」
「等你比賽完我再告訴你。」這個消息對十二來說無疑是大消息,以她的個性來說,她听到的第一個反應不見得是喜的,所以正值比賽前夕,範岑岑不要她為了這個消息而分心。
對十二而言,這年紀的少女正值情感開發期,比她小的學妹們早就嘗過不少愛情的滋味了,不過十二一直和一般女孩不同,外人看她總覺得她犯了愛情冷感,亦或感情閉塞。
但,不,事實不是這樣的,她只是沒等到合適的人罷了。
現在,合適的人出現了,即使她的愛情比別人來得晚。
不過說真格的,這算晚嗎?不,十二值得一位好男孩,所以她這樣的等待絕對值得。
範岑岑笑睨著不知所以的十二,她開始期待著十二另一段新鮮日子的到臨。
XXX
一樣的時間,一樣的地點,一樣的人物,只不過昨天還是教官口中十惡不赦的惡學生,今天就是校長嘉勉不斷的優秀好學生了。
十二跟藍詩懷今天一早就受邀上台,在全校師生的注目下領過學校頒發的獎狀,及接受校長的勉勵。
今日和昨日的情況相比倒是讓人覺得有些窘,不過樂觀的十二倒覺得昨天的恥辱在今天就風光的討回了,倒也是美事一樁。
不過,今兒個太陽大,這校長、教官一個接一個的廢話著實讓人吃不消,十二閑閑的站在講台上都覺得想睡覺了。
無聊的打了個哈欠,她揉了揉唾眼惺忪的眼,心里暗自祈禱校長快點放完狗臭屁好放她回教室唾大黨。
「這個星期天一起慶祝好不好?」見十二一副無聊樣,藍詩懷乘機問她。
「不行,這星期沒空。」她這禮拜跟詹晶年、蔡健介約好要去看電影的。
「那下星期?」
「也沒空。」她答應要在家幫老哥洗車的。十二很快的便把簡單的洗車比下跟藍詩懷的小約會。
「那下下星期?」
「嗯……」十二揮著汗水,想著下下禮拜有沒有事。「就麼說定了,下下個星期天。」藍詩懷不給她拒絕的機會替她答應了。
好啦、好啦。隨便啦,又熱又困的,這校長的屁話到底什麼時候要結束?十二口干舌燥、兩腿發酸,只盼能早早回去休息。
藍詩懷看了她的圖樣及領間沁出的汗,細心的塞了張面紙給她。
十二看了下手邊的面紙,心想,不好吧,這大庭廣眾之下雖是小動作也怕給有心人士給瞧見了,于是她搖搖頭的沒接過面紙。
呵!好佳在,沒接過那張面紙。十二剛一轉眼就看到講台下第一列的女生個個瞅著她看,好似巴不得刺了她的手似的,阿娘喂,這要真接過他的面紙還得了!她暗自咋舌,猛烈的感覺到這群娘子軍的尖銳眼箭正伺機伺候著她,只消一個不小心她就會被萬箭穿心。
嘖嘖嘖!真可怕,將來藍色詩愛上誰,誰就倒楣,這黑壓壓的一大片娘子軍要是……咦!那是……
十二在一片厲眼中看見了一道柔和的眼神,仔細尋去,發現那對水柔般的眼眸正是宋敏敏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