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仿佛知道他的心情似的,如男慎重的點頭。
「那麼希望我接下來的話,你別大意外。」九月決定把羅索邦的一切告訴她。
「不論你知道什麼,我都希望你坦白告訴我。」
「是關于羅家邦的事。」頓了一下,九月觀察她的表情,見她認真的等著下文,他才接著說︰「我發現他對如平的感情不是真的,早在幾年前他就有一個要好的女友了,過不久他也將和那名女子訂婚。」他小心地看著如男的反應。
「這我早知道了。」
「你早知道了?」九月萬萬沒想到她早知道這個事實。
「是無意中從四月那里知道的……」如男把那天的經過大致的重述一道。
「那你已經知道他的為人了,你現在怎麼看待羅家邦這個人?」
如男態度冰冷的回答,「他根本是個人渣,我從來就沒欣賞過他。」
她的話弄胡涂九月了。
「九月,既然我把你當朋友了,那我也不瞞你,其實姐姐說得沒錯,我的確實在是討厭羅家邦,討厭到了極點,我向來和他處不來,現在也一樣。
「其實,我跟他的對峙不是沒轉變,在姐姐逝世的那陣子。他每天來這看我。安慰我,那時,我在軟弱失意又無助的光景中,曾給他的關懷備至打動了,只可惜就那麼短短的而。三天,老天有限,讓我在那兩、三天里就發現他的狐狸尾已。
「記得,那天是姐姐過世的第十六天,他一樣為我帶晚餐來,陪我說話。陪我聊著姐姐,過沒多久我在如廁回來後,卻發現他在姐姐的房間翻她的抽屜,那時我才知道原來他對我是有目的。
「當時,我飛快的壓下自己的怒氣,當作不知情。從那時候開始我便開始和他演戲,為的就是要查出他接近我,更甚著說是接近我姐姐的目的。」
「原來如此。」那麼如男和羅家邦之間的特殊關系就有解答了。九月問她,「那你查出什麼了嗎?」
「如果我猜得沒錯,應該是為了我們家的地。從姐姐出事後,他三番而次的游說我賣地,昨天他更拿他老婆的嫁妝來鼓動我賣地……」如男很快的把昨天在墾丁的事說了一追。
「你怎麼不跟我說呢?你一個女孩子家怎麼跟他這只惡狠纏斗,太危險了,要是他昨天發狠對你不利,那你怎麼辦?」九月听她的述說,听得大汗小汗一串串。
「不會的,我現在跟他使得是軟計,他以為我就快要上勾了,所以他不至于狗急跳牆。」
「你太輕看他了,你知不知道如平保險的那一個案子就是他的主意?」
「什麼,是他!」
「沒錯,如平說他是為了幫一個朋友拉業績,所以才拉她湊人數的,她還交代說她的資料和印章都放在一件咖啡色外套,因為後來天氣漸轉熱了,她也沒再穿那件外套,所以東西一直放在那。」
「咖啡色外套?」如男立即跳起,往衣櫃找去。
「如平說那件衣服是你去年買給她的生日禮物,」
很快的,如男從衣櫃中找到那件外套,在它拉鏈的口袋中真的找到一份投保資料。
真的在這里!看著外套及手中投保的資料,如男突然忍不住的轉身抱著九月放聲哭了起來。
「怎麼了,怎麼哭了?」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淚水,九月傻了,除了不斷的拍著她。不斷安慰她之外,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真的是姐姐。真的是姐姐!」之前听九月說姐姐的事,雖然是相信,但總是沒這麼真切,如今,他準確的說出外套、外套的來歷、外套里的資料,這一切都像是姐姐在身旁一樣,怎能教她不激動啊。
「別哭、別哭,如平疼你,我也疼你啊,你這樣傷心,如平知道會難過,我也會難過的。」環抱著如男,听著她啜泣的聲音,九月覺得好心痛,為什麼一樣的年紀,一樣的人生,際遇竟是這麼大的不同。
生離死別是誰都不忍。不舍的事,而她正值青春的年華竟然就面臨了比別人大的挑戰,這教人情何以堪啊。
「算了,好好哭吧,這樣你會舒服點。」右手拍著她的背,左手撫著她的發,九月決定讓她發泄個夠。
如男記得在不久前也有這樣痛哭的經驗,那一回讓她依靠的是羅家邦,那一次靠著他僵硬的肩膀,她的淚裝載的心情全都是哀傷、絕望,深刻的感覺到對人生的無能為力,仿佛還會呼吸的她,生命也到了盡頭。在以淚水將無奈的心情發泄完之後,她雖然因為感激。因為無助而對羅家邦有了不同的看待,但彼此間卻還是有一段打不破的距離。
但現在,靠著九月的懷抱卻不一樣,他的溫暖懷抱。他短短的幾句安慰直接說到她心坎里,在他的懷里是這樣自然,他的活語是這樣親切動听,此刻的淚裝載的不再是衰戚,而是感動、希望、人生的新方向。
也許九月是姐姐死後所委托地來救她的天使,否則他怎麼會繼姐姐之後就出現,而且對他的感覺就像是親人那般自然。
好久沒這樣抱著異性了,九月想。自從兩個妹妹都大了,不再見她們哭之後,他就沒這樣抱著異性。安慰異性了。
苞如男,是朋友,所以這樣的距離似乎是太親近,但奇怪的是他卻又感覺這樣自然得根,一點也不瞥扭。
抱著如男,拍著她。安慰她,對他而豈似乎是種享受。
這樣的氛圍像極了一對親密的愛侶。
不期然地,九月想起如平臨行前拜托他的話,她說,請他跟如男交往。
那時,他不知道為什麼就答應了。
現在,想著如平的話,再看著懷里的如男,他突然懂了。原來如男在自己的心里早已佔了一處誰也無法遞補取代的位置了。
原來愛苗早已點燃。
以為,對她只是同情的,也只是一段純友誼,但這些理由都不足以解釋自己為什麼會一而再的想見到她。想知道她好不好。
原來是愛,原來是愛情臨到他了,愛情,他跟如男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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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陪如男走了趟保險公司,才發現原來羅家邦連如平的理賠金也想私吞,若非苦于資格不足和資料不齊,這筆錢早給他領走了。
老天啊,他不但覬覦她們高家的產業,竟連這種傷心錢也不放過,他究竟是如何陰險的一個人啊!
「要是如平知道他是這樣的人一定會很傷心的。」想到如平每每提到羅家邦時眼底所散發的神采及愛戀,實在想了就教人心痛,善良柔順的她不該跟惡劣至極的羅家邦劃等線的。
「沒錯,她會很傷心,不過傷心不會很久,以姐姐善良的個性來看,她會很高興他有了別的女人,因為這樣代表他對她的離去不會太傷心。」她就是討厭姐姐這種什麼都為別人設想的個性。
「可是,她不知道去哪了?也許她永遠都不會知道了。」
九月想,也許最好的結局就是讓她帶著美好的記憶離去。
「如男,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他太可恨了,我想告發他。」
「怎麼告發?他對如平腳踏兩條船純屬男女之愛,保險的錢沒須成,游說你賣地的事也構不成罪,在法律上而言他是無罪的。」
「可是他這麼可惡,難道就這樣放過他?」
「能怎樣呢?好險他的計劃都沒能得逞,現在你跟他劃清關系不要再有往來就是。」九月說得冷靜輕松,其實不過是安慰她罷了,事實上他正擔心著羅家邦的下一個動作會是什麼。
「九月,羅家邦野心有多大,你也清楚,只怕他不會這麼輕易就放棄我這條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