迸孝堤開始混混沌沌的,連接下來自己是怎麼出了車門、進了店里,她都是恍恍惚惚的。整個事件她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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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輪到全天班的方薰羽,在中午便收到以文打來的八卦內幕了,說是孝堤和汀宇去餐廳吃飯,慕呈趕去攔截阻擊,所以要她在孝堤來上班後,報告最新的消息回去。
孝堤進門時是慕呈牽著進來的,而孝堤才一進門方薰羽便看到重點了,非常可疑又暖昧的重點。瞧孝堤那對紅腫的雙唇,八九不離十也猜得出發生了什麼事,反正再怎麼樣總不會是汀宇好膽的對孝堤偷腥,絕不可能,所以看慕呈臉上散發的勝利加不安,再瞧瞧仿佛被嚇得不輕的孝堤,這兩人的行徑就表示終于上一壘了。
唉,總算……
「薰羽,對不起,我有話要跟孝堤說,我們到後頭倉庫去。」刁慕呈的手仍牽著孝堤不放。
「行行,快去、快去,這有我就成了。你們慢慢聊,不急、不急。」方薰羽趕著他們快快走,甚至考慮要不要替他們在倉庫點根臘燭,來兩杯咖啡營造氣氛。
刁慕呈關上倉庫門,倉庫的空間本就不大,約只有一張雙人床大小而已,而現在里頭的書就已經佔了三分之二的面積了,所以剩下的空間只容得下兩人貼得緊緊的位置。就刁慕呈來說,這樣的空間,他喜歡。
「孝堤,你怎麼了,有話就說啊,你從剛才到現在話都不說一句,你要是氣我、不喜歡我你都說啊,別這樣悶聲不響的,這樣我會自責的死掉,你知不知道?」刁慕呈搖著低頭的孝堤,他心里開始覺得慌,因為從孝堤的反應實在是看不出來她心里對他的想法,她看來似乎是難過極了,難道說,她討厭他!
「你別這樣,看得我難過極了。」刁慕呈懷疑少哭的孝堤,眼淚就要滴下……他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揉她進懷里,「好吧,不想說就別說,別勉強了。」他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拍著她的背,將他的頭靠在她的頭上,便再也不敢作聲了。氣氛一下變得岑寂,剩下的只有他輕拍她背的聲音,一拍一拍的。
他說他喜歡她、愛她,深刻到要和她廝守一生到永久,是真的!他剛剛是真的這麼說的,這不就是她隱藏了十年的心願嗎?十年前她明白了自己有份不同于別人的友誼,當時她就曾幻想過她和慕呈兩人的未來,而在和大伙一起觀看流星雨時,她便許下了份願望,她以為這樣許願的成功率會高些,可是事後的真實生活讓她發現自己的幼稚,甚至懷疑這是少女的情竇初開在作祟,于是她便刻意將自己的感覺包裝了起來,不再拆開、不再提起,讓自己的心情、自己的位置永遠的保持中立,一個純屬朋友的中立。
多年了,這份刻意隱藏封鎖的女敕芽,因為不見天日而漸形枯萎,她積極的壓抑使得自己不再想心中還存有的這份愛,她故意的忽略心底的聲音,把這份秘密愈藏愈深,深埋到幾乎她都要忘了這份希冀的感情了,直到今天慕呈打開了她心里的箱子,原來慕呈是有鑰匙的,她原以為心里的這個秘密是沒鑰匙的,原來是有的,因為慕呈用的心是和她一樣的深刻、一樣的細膩,更或者是一樣的壓抑。
老天,他們兩個到底都錯過了些什麼?為什麼明明相愛、天天在一起的兩個人,會有此等遙遠般的距離?
不知道古孝堤的手何時爬上刁慕呈的背脊,但是由她的使力程度來看,可以確定的是古孝堤此刻的激動。
「你真愛我?」古孝堤埋在他懷里小心的開口。
「真的,我原以為你也是這樣想,所以才會未經你同意使先向你爸媽提出婚事,這是我的不對,對不起,我應該先讓你明白的。」也許他刁慕呈真的就是敗在自己的自信當中,這該死的驕傲。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愛我?」古孝堤發現自己竟然也患了愛情天平的毛病,她擔心慕呈的愛,用心用時和她的付出相比都嫌過少。
「不知道,也許是從我們的父母為我們抬月為婚的那一天開始,我相信我愛你很久了,只是明白得太晚,你的存在對我而言就像是生活中的空氣一樣,是那麼的重要卻又輕易的讓人給忽略不懂珍惜。」
孝堤沒有疑問了,她再次安靜下來,並貪婪的享受這遲來的幸福。
也許就是因為遲來所以才更顯珍貴吧。
第九章
方薰羽打發完了客人,趁著空檔時偷偷的溜到倉庫門口意圖探勘些什麼風吹草動,耳朵在門上貼了許久了,卻遲遲听不見一丁點動靜。怎麼的,兩人都睡著啦?
就在她苦等無動靜時,汀宇走了進來。方薰羽本來就憋得一肚子氣,再見罪魁禍首時整個人更是讓氣憤填得飽飽的,一靠近他便就開罵。
「我說你是怎麼搞的,世上的女人都死光了是不是?非得要跑來跟慕呈搶老婆,難得我們大伙都當你是朋友,你竟然連朋友妻都敢妄想,你還是不是人吶!」方薰羽先不分三七二十一,劈頭便是義正嚴詞的一頓。
「薰羽,你這話就不對啦,第一、孝堤根本就不是慕呈的妻,連情侶都不是,第二、如果你們真有把我當朋友,那你和以文就不該騙我,唬我孝堤和慕呈的關系。」如果說方薰羽的話是義正詞嚴,那麼康汀宇的反駁也是頭頭是道。
「這……」他知道了!方薰羽暗忖,「唉喲,反正他們現在不是夫妻以後也會是,這是一定的,只是時間問題而已,再說,我們是真的把你當朋友看,我們不也介紹一堆女人給你嗎,是你自己眼界太高看不上的,怪誰!」
「說到這個,我問你,你是怎麼知道那個人是我?」
「你當我們都瞎眼了不成,你偷瞄的功夫實在太差。」方薰羽照實說,想到之前剛認識他的情況,「對了,順帶一提,你的情書功力也不怎麼樣。」想到那些肉麻的情書她就想發笑。
「那是花店寫的,我怎麼知道花店的人會亂寫,那根本不是我交代的。」哦,那些情書把柄是他一輩子的羞辱。
「哦,是嗎?」方薰羽笑得賊兮兮的。
「你!算了,不跟你爭這個,孝堤呢?」
「不告訴你,哼!」
「哦,你也拜托一下,我康汀宇是什麼人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你想的那樣啦。」康汀宇真是有口難言。
「嗟,難說、難說,這人心難模、鴨噸難剝,我怎麼知道你這葫蘆里還有多少壞主意?」
「唉,人說冷粥冷飯好吃,這冷言冷語就難受了,你怎麼忍心如此對我呢。」康汀宇落寞的低下頭,頻頻嘆著。真倒楣,這甜頭嘗不到不打緊,現在可是走到哪都得踫釘子了,剛才是慕呈的利刃穿心,這會兒是薰羽的冷言譏笑,那要是再踫上以文那沖脾氣不知道又會怎樣了?唉,他怎麼這麼命苦啊。
「汀宇,你這臭小子,你到底在干什麼呀!」
想人人到,以文的聲音不就來了嗎。
「我哪有干什麼。」康汀宇可無辜了。
「還說沒有,阿崇親眼看見,親耳听見,還有人證為憑,你還有話說?」
「我……算了,待會兒你們再自己問孝堤去,到時就能證明我的無辜了。」老天爺呀,拜托、拜托,你就讓慕呈那家伙早點開竅吧,不然我大概會給以文亂棒打死。想他康汀宇真是「阿不倍」,被朋友誤會成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