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辨五味?剛剛听你在談這裝食物的碟于這麼講究,我還以為你是個饕客呢!本來還想跟你說京城最近將會有一場曠世的廚藝比賽,到時候會有許多廚藝超群的廚師前來,不僅可以大飽眼福,還可能大飽口福呢!」任彪夾起碟中的丁香小角乾,隨意的說。
莊曉夢微微轉頭!適時掩去那微皺的眉頭。
他舉起手中的筷子遲疑許久才對著那盤最不起眼的炒花生下箸說︰「這點御廚不是前幾個月才辦過怎麼又要舉行了?」
點御廚是每一二年才會舉行的廚藝比賽,這在各門各家的廚師來說都是一件極為重要的事.因為,只要是被欽點的御廚就是天下第一名廚.其名聲也會跟著水漲船高。
「莊兄弟說自己不辨五味但你對這事例知道得很清楚嘛!」身為巡捕的任彪有著高人一等的直覺,微醺的眼有一絲疑惑。
「這等皇上欽點的大事,哪次不是熱鬧滾滾?我也許是前陣子听誰提起過,就這麼記了下來。」莊曉夢連忙解釋。
「這倒也是。」任彪點點頭算是信了他的話。「不過這一次的比賽听說和皇上一點關系也沒有,是有人發出神廚帖。」
「如果不是點御廚任兄也就不用太期待!小弟想這比賽也沒什麼可看性,這各家各派為了點御廚用盡心力可對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比賽大概不會有什麼興趣才是。’夢輕笑搖頭放下手中的筷子道。
「話不是這麼說,莊兄弟你可听說過京城的百味軒?」
「百味軒?」莊曉夢的手微微僵在半空中。「這各地的城中多得是以百味軒為名的店,就連我們這兒的城南大街上不也有家百味軒嗎?」
「是了!就是這百味軒沒錯,不過這各地的百味軒雖然都是京城的百味軒的分店,但說起那味道可就比不上京城的百味軒來得道地了。那京城的百味軒可是皇上欽點的天下第一味,若說它是現今最出名的餐館想是沒人敢說
不是的。「任彪這酒一入月復,話匣子也跟著打開來,愈說愈起勁。
「那和神廚帖又扯上什麼關系?」莊曉夢劍眉輕攏,閃遇一絲愁緒。
任彪揮手拍了拍莊曉夢的肩豪爽的為他添酒。「你今天怎麼這麼沒有耐性?平常的你不會這樣的莊兄弟,你不會不濟到一口酒就醉了吧?」
「沒的事,只是好端端的冒出個神廚帖,教人有幾分好奇。」
任彪點點頭,「是很讓人好奇,那叫什麼‘那經’的,有那麼重要嗎?那些廚師一听到那比賽是用那一本書做賭注,各個就像是瘋了一樣,這會兒听說全向京城去了,你說奇不奇怪?」
「你說什麼?你說什麼書?」莊曉夢一下子刷白了臉。
「就是叫什麼‘那經’的那個下神廚帖的人听說要用那一本書賭上百味軒‘天下第一味’的名號。」任彪順著他的話又說得更仔細些。
任彪的話才說完‘匡啷’一聲,莊曉夢手中的碗在他的腳下碎成一片
「對不——」莊曉夢顫巍巍的搖搖頭,張開口卻硬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那呆愣的樣子,就像是他一下子忘了話要怎麼說一般。
「莊兄弟?你可真是醉得厲害!真是一口酒就把你擺平了嗎?這要是江東窯的老板看到你這麼隨隨便便就砸了你燒的碗,他怕不心疼死才怪。」
任彪一邊取笑著莊曉夢的不濟,臉上還帶著醺然的醉意,所以,他一點兒也沒有發現莊曉夢的碗在他的手中早就碎裂不全,而非掉在地上摔破的。
「那經’——嗎—」莊曉夢低喃。
怎麼可能二那經怎麼可能還存在這個世界上?!
他可以明白為什麼各家各門的廚師如此驚動,只要是身為廚師,沒有一個人不想得到那一本書那就像是一個魔咒,一個廚師們無論如何也掙月兌不了的詛咒啊!
避他「那經」還是「華典」,就算每個廚師都為此瘋狂也不關他的事,而百味軒會變得如何又怎麼樣?
他早就不是一個廚師了現在的他R是一個平凡的燒陶師傅啊!
「莊兄弟,你在想什麼?怎麼我說了半天你都不應一下?」
任彪的喚聲將莊曉夢飄遠的思緒喚了回來。
「沒事,我只是閃了神。」他連忙應答。
「又閃神?」任彪微皺起眉頭,又一下子放開,用不大穩的手拍了拍莊曉夢的肩,「又作白日夢了?你到底是夢到什麼?怎麼這麼讓你牽腸掛肚?到底是哪家姑娘?說來听听,說不定老哥我還能幫你出個主意——」話還沒有說完,任彪就趴在桌上呼呼大睡,怎麼喚也喚不醒。
莊曉夢看著睡得鼾聲大作的任彪,不覺一股羨意涌上、心頭如果真能這了大醉一場,把一切煩人的事全拋在腦後,那該有多好?
怕的是酒入愁腸亦枉然,更添惆悵更斷腸
「夢到什麼嗎?也許只是‘莊周夢蝶’罷了。」他不自覺的輕聲喃語。
一陣陣輕輕柔柔的風徐徐吹起!伴著兩三只蝴蝶飛舞悄然由他凝滯的眼中飄舞而過,飄進那深深的昨日之夢——
第二章蝶舞•尋夢
「哇!大下紅雨、馬生角嗎?怎麼大家全到了?」
和大哥一起來到大廳的胡蝶,才看一眼廳中的陣仗,就暗暗吐了吐舌頭,畢竟她家人平時都是各忙各的,像這種幾乎每個人都出席的場A合,她從小到大可是用手指數都數得出。
「蝶兒!」席雲絕美的臉蛋一沉,對著自己的女兒低喝道。
席雲快五十歲,可她那絕美的臉龐和冷然的氣質,怎麼看最多只是個三十來歲的美少婦,勉強說她有個像胡蝶這麼大的女兒就教人不敢置信了,更別說胡蝶之上還有起堝、承畹、轉琥、結磐四個哥哥。
不過,最教人不敢相信的還是在席雲身旁用著厚大的手安撫她的男人,要不是席雲和那男人眉眼之間流露的深厚情感實在很難想像這樣一個絕色美女的身旁竟然伴善這樣一位其貌不揚的伴侶。
「雲妹,蝶兒是皮了些,是沒個姑娘家樣,但她還是很懂事的。」胡百醬一邊安撫席雲,一邊偷空向胡蝶使了個眼色。
胡蝶是何等機靈的人,一看兒她爹爹的眼神,立刻一個箭步鑽到她爺爺胡調和的身後,對著她的四個哥哥扮一個大鬼臉。
「你們爺兒都是一個樣才會把蝶兒寵得愈來愈不像話。」席雲深深嘆一口氣。她不是不疼自己的女兒!只是蝶兒今年也快十八,換作尋常人家的姑娘,早就當娘了。可瞧她現在被寵得連個姑娘家的樣子都沒有了。「再這樣下去!看還有誰敢娶她?」
「娘大不了蝶兒就不嫁一輩子留在谷中陪爺爺、爹爹、娘和哥哥們嘛!」蝶兒露出她那一向騙死人不償命的甜笑。
她這一笑,把在場的幾個男人的心都笑軟了。
「娘——蝶兒是皮了點可除此之外,她確實是個好姑娘,如果沒人要她,是那些人沒眼光!與其踫到個沽名釣譽的男人還不如像現在這個樣子,快快樂樂的不也很好?」胡起堝一向最疼她沒辦法打從蝶兒對他露出第一個笑容起,他這輩子就注定被這個小妹子收服。
「娘,小蝶的性兒是這樣的!您就別氣了,女人生氣老得快,娘是絕世美人,美人顰眉是種罪過啊!」打小在脂粉堆中長大的胡承碗一向嘴很甜,輕輕松松幾句話就哄得席雲微微揚起嘴角。
胡蝶一看機不可失!連忙把話接下去「是嘛!娘生氣可是件天大地大的事。」
「什麼時候我生氣這麼重要了?」席雲倒想看看這丫頭會說出什麼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