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律的話讓龍原靜月訝然的抬起頭,一看到站在她面前的人時,她的臉色一下子刷白。
「武……武哥?!」龍原靜月摀住自己的嘴,強壓住驚呼聲。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龍原武,也就是「心斷幾千」的老板,一身黑衣勁裝的出現在宮律和龍原靜月的面前,他靜靜的和宮律交換眼神。
「我本來就在懷疑,你和龍原濤太相似了,加上龍原濤一直找不到我被狙擊那一天出手救了我的人,我就猜那人是你。」宮律理智的眼眸中沒有一絲動搖。
「你……你們……」龍原靜月瘋狂的來回看著他們兩人,她的身子抖得像風中的落葉似的,「你們終究還是在一起了!」
「月……」龍原武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別解釋了,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是我害死了櫻子,這是我的報應,這一次我會祝福你們的。」她深吸了一口氣,綻出一抹淒切的笑容。
「月,不是這樣的!我對櫻子從來沒有任何非分之想,我對她就像是人對美麗的事物會有的反應一樣。」
龍原武心疼的看著龍原靜月那不停落下的淚。
「可是,她是那麼的美……」
「我不能否認她的美是少見的,可我心中早就有人了,那個打從一出生就許給我的女子,你不明白嗎?」
龍原武一把將龍原靜月擁入懷中。
「我不相信!如果真是這樣,你為什麼要走?」龍原靜月好想相信他的話,可仍有許多的疑慮纏在她的心中,這多年來的心結不是說忘就忘得了的。
「因為,我忘不了櫻子的死、大哥的死,我沒有辦法在明白櫻子是因為……」龍原武說不出口的搖搖頭,半晌才改了口。「我不能原諒自己還能若無其事的和你幸福的在一起。」
龍原靜月摀住口,她看出他眼中的痛,「你沒錯,是我害死了櫻子,造成大哥郁郁而終、大嫂發狂,甚至讓濤兒從小就沒有美滿的家,這樣的我有什麼資格得到幸福呢?」她輕輕掙月兌了龍原武的懷抱,「我會做我該做的。」她輕聲許諾,臉上的笑是決斷的。
龍原武愀然變色,「月兒,我不許你做傻事!」
「這不是傻事,我只是還債罷了。」龍原靜月拿出懷中的刀子,一把往自己月復部刺下。
她的動作驚住了龍原武,稍一遲疑,要搶救已經來不及了。
「月兒!」他心神俱裂的嘶吼道。
「啪!」可一個巴掌聲比龍原武的呼喊更早一步響起。
「夠了吧!你死了又能解決什麼事呢?」宮律淡淡的聲音響起。
「你為什麼要阻止?讓我死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龍原靜月哀慟得哭倒在地。
「如果你是為了你使的小手段而愧疚是可以,但沒有必要以命相抵,罪罰不相當,不是嗎?如果你是為了她的死而想自殺,那也大可不必,因為,她很可能不是自殺而亡的。」
爆律的話讓龍原武和龍原靜月全都嚇傻了,一時說不出話來。
好一會兒龍原武才回過神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櫻子不是自殺死的?」
「我懷疑那封遺書是凶手刻意假造的。」
「你有什麼證據?」龍原武追問,這突來的消息著實震撼住他。
「因為櫻子的小孩根本沒有死。」宮律冷靜的回答。
「沒有死?!」龍原靜月喃喃道。」難道……」龍原武吃驚的瞪大眼。
爆律點點頭,「就是我。」
「難怪……」他們兩人沒有一人懷疑宮律話中的真實性,只要看過櫻子的人就一定會相信,因為,她們兩個人就像是同一個模子打造出來的一樣。
「那你這次來到京都,就是為了找出櫻子真正的死因?」龍原武恍然大悟。
「那你就是竹宮隆士的女兒?」
「我的目的只是要找出那名凶手,所以,我想請你們別把我的身份說出去好嗎?」宮律要求。要不是為了剛剛那種要死要活的場面,宮律根本不想把她的身世說出來,對她來說,她情願只是單純的方家長女。
龍原武和龍原靜月皆點頭,算是應允了她。
「那你能不能原諒我所犯下的錯?」龍原靜月一臉的希冀。縱然知道自己不是害死櫻子的出手,但對櫻子的死,她還是有一種「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亡」的愧疚。
「在罪刑法定主義中,一罪不二罰,這些年來你也受夠折磨了,不是嗎?別再讓那些事影響你了,珍惜眼前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我想,如果她還活著也一定是這樣想的。」宮律將龍原靜月推向龍原武的懷中,然後起身出了紅葉閣,將地方讓給這一對分別多年的有情人。
因為她母親櫻子一個人而造成許多愛情的殘缺,或許他們兩人的再次相聚,多少可以彌補一些憾恨吧!——
秋末時分的夜風是清冷的,宮律拉緊身上單薄的衣服,她剛剛出來得匆忙,一時便忘了多加一件衣裳。
可現在又回不去,人家是多年未見的愛侶,總有些親密話語要說,看來她還是再等等好了。
一陣冷風襲來,宮律忍不住又是一陣哆嗦,肩上未愈的傷口也隱隱作痛。突然,一陣熱意緊緊的將她包住,她訝異的抬頭,卻對上龍原濤山雨欲來的眼眸。
她的心猛地一跳,似乎只要面對他,她的冷靜便愈來愈難維持了。
「這麼冷的天,你的傷又沒好,你就只穿這樣在外面到處晃,你是不想活了嗎?」
「我……哈啾!」她本想辯解,可話尚不及出口就先打了一個好大的噴嚏。
「該死的!我就知道你會著涼。」不給宮律有任何反駁的機會,龍原濤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來,往紅葉閣走去。
「不行!那兒有人!」宮律急急的阻止他。
「什麼人?」龍原濤的口氣一冷。
爆律想了半天就是想不出一個好的借口,只得老實說了。「是你叔叔和你姑姑……不是,是你嬸嬸。」
「他們?」龍原濤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
他原本是想問個明白,可是宮律已經冷得唇色發白,於是他不再開口多問,轉個方向,抱著宮律就往他住的攬雲居走去。
「你要做什麼?」宮律驚呼。她當然明。攬雲居是龍原濤住的地方,在這種深夜如果她真去了那兒,不知道會傳出什麼閑話來。
「這不是很明白嗎?」龍原濤輕笑,似乎很享受她的失控。
「你說過不逼我的!」宮律緊抓著她最後的一道護身符。
「我是不逼你說出十年前到底發生過什麼,但並不表示我會放棄你。」他俯身將唇貼近她的耳邊。「我不管十年前橫亙在我們之間的是什麼,反正我是要定你了!」
「你不明白!」宮律搖頭,「你不明白我們之間曾發生的事,如果你明白了……」她驚覺自己差一點月兌口而出,急忙打住話,一臉驚恐的看著他。
「那你就告訴我。」龍原濤靜靜的凝視著她。
「不行,我不會告訴你的,過去的就應該讓它過去,你知道了對你根本一點好處也沒有。」宮律怎麼也不願意松口。
龍原濤看出宮律臉上的倔強和強硬,但他也看出了她心中的驚慌和失措,他知道自己要的不只是這些,但就目前而言已經足夠了,就像面對一只害怕的小動物,欲擒故縱才是上上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