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宮櫻子的早逝也應當是如此吧!」松田浪沒有直接回道,輕嘆一聲。
他是個美感至上的人,一向偏好美的事物,他只恨自己沒能早生幾年,能親眼目睹那能撼動四大家族的美人兒。
「你這想法倒是滿不同的,我還以為四大家族的人各個視她若蛇蠍。」宮律用一種不同的眼光打量他。
他的想法讓宮律難得的輕綻出一抹少見的輕柔笑容,她心忖,能踫見一個有不同想法的人真好!
「你該多笑的,美人一笑傾國傾城,難怪幽王不惜燃烽火以求得美女一笑,若是為了你的笑容,我也願意。」他笑說,但他的笑容讓人看不出他話中的真假。
「你別開玩笑了。」宮律微皺眉,她是來找尋答案,而不是來制造問題的。
「我……哦喔,有不速之客,下次我們再找個時間聊聊。」
松田浪飛快的以手指劃過她的唇,再將手指移到自己的唇上親吻,看著宮律輕皺起眉,他的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
「該死的!我說過她是我的人!」龍原濤怒吼道,緊握的拳頭對著他狠狠的揮了過去。
松田浪一偏頭閃過了龍原濤左手的直拳,但卻沒能躲過他的右拳。這一拳讓松田浪整個人向後撞上左藤,嘴角也流出血絲。
「能讓表哥如此失常,挨這一拳也值得了。」松田浪用舌頭舌忝了一下嘴角,臉上的狡笑不曾稍減。
「松田少爺,別說了!」左藤連忙阻止松田浪再說些話來刺激龍原濤。他真怕再這樣下去,松田家和龍原家表面維持的和平會就此瓦解了。
松田浪揚起一抹無所謂的笑容,「不說就不說,說真的,還真疼呢!你來幫我擦藥,我還得靠這張臉去騙人哪!」
說著,他硬是把左藤拉了出去,留下宮律和龍原濤兩兩相望。
「松田少爺,你不是要上藥嗎?」左藤被搞糊涂了,松田浪先是十萬火急的把他拉出來,好像是多耽擱一秒鐘,他那迷人的俊容便會毀於一旦似的,可一出了紅葉閣,他卻像是個沒事人似的逕自走向大門。
「上什麼藥?這可是個紀念品,我可是好久沒看見表哥這麼像個人了。」松田浪輕笑出聲,但嘴角傳來的疼痛不禁令他微縮了一下。
「你是故意的?」左藤突然明白。
「我只是厭煩了他們之間停滯的關系,既然一開始我就注定輸了,那早點解決我也可以早點死心。」他輕抹嘴唇一下,眼中閃過教人難辨的神采。
「什麼?」左藤一下子沒有听明白。
「沒什麼。」松田浪聳肩輕笑,讓人不明白他現在的話到底有幾分認真。
「沒事的話,我先離開了。」
「等等!」松田浪一把抓住正要回轉紅葉閣的左藤,笑說,「你還是多陪陪我吧!你沒听過妨害人家談戀愛是會遭天譴的嗎?」——
爆律和龍原濤就這樣靜靜的對看著。
這一次是宮律先移開了眼楮,「你是暗皇,這麼沖動一點也不像你。」她嘆了一口氣,以龍原濤這麼精明的人,怎麼會看不出松田浪的舉動根本就是故意的?
她的話像是火引,一下子點燃了龍原濤心中積存已久的情緒,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定在床上,整個人俯在她的身上,他的臉幾乎要貼上她的。
「該死的,你到底要我怎麼樣?」龍原濤極為痛苦的重重喘息著,他的每一口氣都熱熱的吹在她的臉上,「這是你對我的報復還是懲罰?」
爆律怔然了,他靠得那麼近,近得讓她清楚的看見他臉上的痛苦。
他不是早就失去記憶了嗎?既然失去過往的記憶,對他來說,存在他們兩人之間的就只有月兌軌的一夜,就只是一夜,為什麼會讓他有這樣的表情呢?
「我沒有。」她倒抽了一口氣否認。
但沒有嗎?有沒有可能是她潛意識里憎惡他的遺忘,憎惡在她仍為過往的夢魘所糾纏時他卻能幸免於難?
他的眼神狂亂。「沒有才怪!」他將唇狠狠的壓向宮律,他明白自己的情緒分分秒秒在分崩離析,他不是一個會強迫女人的男人,可是面對她時,他卻怎麼也管不住自己,他只想讓她明白他心中的疼、胸中的痛。
自從遇上她以來的沮喪和在此刻如大水潰堤一般的涌來,他恐懼著自己的自制力正一點一滴的流失,可他怎麼也停不下來,他所有的感覺都在要求他將身下的女人佔為已有。
他輕咬她完美的紅唇,舌頭趁隙探人她的口中;他的手也像是有自我的意識般在她的身軀上游移。她的甜美一如他嘗過的,也一如他夜夜夢回的,她身上的香味更刺激了他的渴望。
最先的震驚過去後,宮律便放棄抵抗,放棄了她心上重重的心結,只想讓他發泄他心中的傷痛。
因為他的唇除了最初的憤怒外,後來便溫柔得令人心痛,即使在這樣的憤怒中,他仍小心的不想傷害到她,而她幾乎可以由他的動作中感覺到他的自我爭戰。
而此刻,就在這脆弱的一刻,她已不想再看到他如此的自我折磨。
「要了我吧!」宮律閉上眼輕聲允諾,她舍不得再看到他眼中的傷痛,那會讓她的心像是被熾燒般的疼痛。
她因他的疼而疼著,也因他的痛而痛著。
她的話卻讓龍原濤像是被火燙著似的翻身離開她,仰躺在她的身旁,他閉著眼大力的吸著氣,一聲比一聲濃重,彷佛一個差一點溺斃的人。
「天哪!你真的逼瘋我了!」一想到他差一點做了什麼,他恨不得殺了自己。
「為什麼?」他為什麼會放了她?她明明感覺到他強烈的啊!
「為什麼要問我為什麼?你知道我差一點強要了你嗎?」他用力的捶了一下地板。
「不是,是我許諾你的。」宮律搖頭,不忍心他把自己說得如此不堪。
龍原濤的喉頭逸出一陣輕笑,那笑聲苦澀得難以下咽。
「為什麼許諾?是因為同情嗎?同情我的失常還是同情我的無能為力?我到底對你做了什麼?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告訴我呀!」他恨聲喊道。
十年前發生的事像一道看不見的高牆阻擋在他們之間,一道他根本不知道由來的牆,教他如何穿越?
「別這樣廠宮律的心陣陣抽痛。
「為什麼我會想不起來?該死!天殺的,為什麼我就是想不起來?」他邊恨恨的詛咒,邊用力的敲打自己的頭。
爆律急急的抓住他的手,「別想了,我求求你別想了,我這十年來恨不得遺忘一切,想起來根本一點好處也沒有,為什麼你要放棄我怎麼求也求不來的失憶呢?」
午夜夢回,一再的記憶逼得她發狂,而音樂也只能稍稍平靜她的心,可痛仍是存在的,月月年年,就像永遠不會消失一般。
淚,一滴、雨滴、三滴……怎麼也停不了,她本以為在十年前她早就哭干所有的淚水,卻在此刻發現她的淚竟怎麼也停不住。
為她!包為了他!
「別哭啊!」龍原濤怔然的看著她的淚沿著臉頰滴落,在榻榻米上化開。
她的淚像烈火般炙著了他,他明白她是個多麼倔強的女子,如果可以,她絕不會讓自己的淚流下來的,這樣的她讓他好心疼。
他長手一伸,將她往自己的懷中一帶,讓她將臉埋在他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