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覺得玩玩也無所謂,畢竟這些提示可不好講。」張可洛的口氣甚是狂妄。「你問了這麼多,也該輪到我來問問你了吧!」
「你想問什麼?」徵律微微彎起嘴角,神色淡漠得仿佛她面前的人只是一只無害的小蟲,而不是以凶殘的手法連續殺人的變態狂人。
「催眠,你是怎麼知道我用的是催眠?還有為什麼會懷疑我?」
徵律挑了挑眉頭,順手撥了撥自己額前的落發,「你在殺了汪莞嬌的那天晚上曾經跟蹤過我,也看到了我和駱天恩兩個人見過面,你為了讓駱天恩不在家的事實成為他擺月兌不了的罪證,所以,你馬上就把汪莞嬌的尸體帶去你早就選定的地點丟棄,而不是像前面的幾個都是等了一、兩天後才棄置在你選好的地方,我說得沒有錯吧!」
「這又如何?」
「我是不如道你為什麼會想嫁禍給駱天恩,我想這不是小洛的本意,不過,這成了你的最大敗筆,因為在尸體僵硬前把尸體弄成十字形,等尸體僵硬了後自然會呈十字架的形狀,可是,汪莞嬌尸體都還沒有僵硬就被你由高處丟下,尸體卻還是呈十字架的形狀。」
「我想來想去就只有一個可能性,那就是催眠。一種深度的催眠,讓被害者在你下手的時候,即使不麻醉,也能乖乖的呈現十字架狀的任你擺布。」徵律慢慢的分析。
「而你不想使用麻醉藥的原因,應該是為了看被害人眼中的恐懼吧!」
張可洛為徵律完美的分析用力的鼓掌,臉上的笑開心的好像找到了知心人。「真是太完美了,我就知道你會了解我的,因為我們對人心的黑暗是那麼的清楚。那你再說說看,撲克牌的意思是什麼?」
「罪愆——Crime。我說得沒錯吧?紅心的十三張撲克牌,正放代表A-M的三個英文字母,反放則是Z-N的另外十三個字母,你留在被害人的體內的依序是正放的紅心工、反放的紅心九、正放的紅心九和正放的紅心老K,而後來就該是代表E的紅心五了是吧?」徵律一伸手,就由張可洛的袖子模出一張撲克牌,一翻開,上面的圖案正如她所言。
「你真的是太聰明了!」張可洛由她的手中抽回那張紅心五,「不過,有一件事你一定不知道。」
「什麼事?」
「其實,我真的很喜歡你,或許是真的駱天恩對你動了心,就連我這個被創造出來的駱天恩也一樣想要你的心。」張可洛輕笑道。
「我的心?」
「你知道罪愆是什麼意思嗎?那是一種不能實現的愛懲,小洛愛上駱天恩,在不能實現的情況下;他創造了我,我是他不能實現的愛戀的投影,所以我在這個世上其實要殺的人是駱天恩!」
「除了嫁禍這一件事之外,我看不出你有對他出手的意思。」徵律微皺起了眉頭。
「你還不明白嗎?我殺不了他的,我的存在是小洛對駱天恩感情的投影,就像是在照鏡子一樣,真實的東西不存在了,那鏡中的影像還可能存在嗎?」
「那和我的心又有什麼關系?」
張可洛微微揚起了嘴角,「我殺不了他,可是我卻能奪走他的心!」
張可洛不知何時已將刀握在手中,對著徵律就是猛力一刺,那眼神十足就像是瞄準獵物的猛獸。
徵律只覺得一陣強力的撞擊朝她撞了過來,腳下一個不穩,就整個人摔了下去,她驚恐的望著張可洛手中的刀子直直的沒入了駱天恩的胸口!
「天哪!你怎麼會在這兒?商律呢?她不是帶你走了嗎?」她連忙上前接住駱天恩下墜的身子。
「不可能!你……」
張可洛這時也發現他殺的人竟然是駱天恩,臉上的表情驚慌得有若鬼魅,他的臉像是有著自己想法般的扭曲著,那個樣子就像是有一個人正要從他的體內掙月兌出一樣。
終于,他那奇異的動作停了下來,眼楮充滿驚恐的望著一切,他是小洛,那個安安靜靜、異常內向的小洛。
「天哪!駱學長!」小洛瘋狂的搖頭,「我做了什麼?」
「小洛,這不是你做的,不能怪你,你的心只是生病了。」駱天恩輕輕的搖搖頭,即使這般的痛苦,他仍是想安慰眼前看來痛苦迷惘的小洛。
「不!這一切都是我!都是我!都是我!」
小洛像是瘋狂的大喊著,然後不待讓人有阻止的機會,他一刀刺進了自己的胸口,然後將自己的心一把的挖了出來。
他看著自己不斷冒血的胸口和心髒,奇異的,他露出了一個笑容,然後雙手平攤的呈十字架型向後倒下,揚起了地上片片的落花輕旋。
最後紅心五悄悄的飄落在他的身上,正好就在他的胸口。
「小洛……」駱天恩發出一個痛苦的驚喘,再怎麼說,他和小洛也一起共事了這麼久,他有一種我不殺伯仁,而伯仁卻為我而死的感受。
「別說了!我先送你去醫院再說。」徵律望著駱天恩胸前那抹漸大的血暈,已沒有心思去在意小洛那悲哀的結局。
「你怎麼哭了?」駱天恩心疼的伸手拭去她的淚,卻發現怎麼也拭不干,「是不是我真的傷了你的心?原諒我好嗎?我不該過度要求的,你願意許我一顆心就夠了,我怎麼會忘了這一點呢?」
「有事的是你,你別再說了,是我傷了你的心,就算我被他殺了也是我活該,你救我做什麼呢?」徵律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你真的是呆死人了!」
「別這麼說,我說過傷了你比傷了我更讓我心疼千百倍,而這就當作是我傷了你的心的代價。答應我,別把你的心收回去,再給我機會,這一次我絕不會再弄擰了的。」
他努力的對抗心口漸漸上浮的冷意和即將吞噬他的黑暗,他知道這已經到了一個極限,可是他一定得撐到徵律的回答。
只是,他真的快要撐不下去了。
徵律的話還沒來得應出口,駱天恩的身子一晃,整個人就暈過去了。
「駱天恩!你要是死了,我這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你的!」徵律驚恐的瞪著臉色發白的駱天恩。
她看過這麼多的凶案現場也不曾感到任何的俱意,可是這一次,她卻真的怕了!
怵目驚心的大片血跡,就宛如一地玫瑰的挽歌……
第十章
幾輛警車、救護車,還有救難的人員、救護人員、不停哀鳴的傷患、焦急的家屬……還有死亡的氣味充斥的空間,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急診室慣有的場面。
徵律一向不喜歡醫院的感覺,因為這兒是人生、老、病、死的聚集地,在這兒的人很少不是充滿著負面的情緒的。
而她一向排斥那擾人的負面情緒,這也就是為什麼被人喻為醫界奇葩的她,情願當一名法醫的原因,因為死人是不會有任何擾人的黑暗思緒的。
徵律皺起了眉頭,看著急診室中快速來去的醫護人員,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在她的心中漸漸擴大,曾有的實習生涯,讓她隱約的知道有什麼事發生了。
在她隨著駱天恩到達醫院時,所有的人也都聞訊而來,畢竟對方家的人來說,這駱天恩就像是自己的家人一樣。
「為什麼醫生還不來?駱大哥得趕快進行手術才行啊!」方羽律有點六神無主,急急的問著方宮律。
駱天恩到了醫院後,除了最先有一個醫生先幫他止血和做一些必要的緊急措施外,所有的醫生似乎都匆匆的來去,但就是沒有一個停下來看看他。
「羽兒!你這樣著急不是辦法。」方宮律輕拍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