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幕上首先出現的是徵律一臉不耐的對著鏡頭說著「無可奉告」,接著是新聞女記者奮力追新聞的畫面,而後是兩人針鋒相對的問答方式,最後螢幕就在徵律進入市立游泳池的背影畫面上停格。
「這是什麼?玩我呀!」方商律首先嚷了出來。原本她還以為這錄影帶全有什麼蛛絲馬跡可循,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是全台灣人看到都快爛了的新聞片段,教她胸口驀地生出一股被人玩弄的郁氣。
「等一等,把畫面倒轉一下!」
方商律不解的看了徵律一眼,不過,她沒有多問的依著她的話,把錄影機設定倒轉。「停!就是這里!」徵律要方商律把畫面停下來。
「怎麼了?」
徵律把鐵盒中的記者證拿了出來,放在螢幕上和那個追著徵律的女記者比對,然後用力的握了一下拳頭。
「你們發現了嗎?她們是同一個人!」
第七章
距離「火柱燒尸」事件又過了好幾天,媒體仍是不停的熱妙著這一則絕對稱得上是世紀犯罪的新聞。
相對于媒體的熱炒,警調方面似乎就低調了許多,這不是表示警調單位開始懂得謙虛,而是因為這連續三件幾乎是人盡皆知的謀殺案件,竟然讓警調單位至今一點頭緒都抓不到,這說多了,只會凸顯更多的難堪。
徵律才一下班就收到方羽律由網路密傳的通知,內容是大姐要召開執法天使的臨時會議,收到通知的人立刻趕到老地方會面。
「怎麼今天人來得這麼齊?要決定執法天使的下一個目標嗎?」徵律有點驚訝的看了一眼她們平常集會的會議室,這才發現所有的成員竟然都到了。
平時,執法天使的成員因為各有各的事要忙,所以,臨時會議會就現有的人員加以討論,而通常只有在決定目標和執行的時候,所有的人才會一起到齊。
可她最近根本就連執法天使決定目標的提案都沒听過,怎麼會一下子就有了決議呢?還是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了?
「我們是鎖定了一個目標。」方宮律沒有表情的看著徵律,讓人一點也猜不出她心中的想法。
「目標?關于哪一方面的?」一種奇怪的感覺慢慢在徵律心中浮現。
「就是這連續的謀殺案。」方商律跳出來說話。
「謀殺案?」徵律疑惑的看了站在方羽律身旁抱胸的衛焰,他不是很反對這件事的嗎?「我們上次不就決定了,讓舊的回歸法律」。
「四姐,這找凶手本來不是我們該管的事,但是如果對你造成了危險,我們怎麼可能不管?」方羽律一臉擔心的咬著下唇。
「我?」
「就是你!」方角律點點頭。「雖然我覺得比起凶手你變態多了,但要是少了你沒事跟我斗斗嘴,我怕這普天之下就沒人敢和我頂嘴了。唉!雖然是不賺錢的事兒,我還是接了,畢竟高處不勝寒,一個人是孤單了些。」她雙手抱胸,裝出一臉很冷的樣子。
「第一次凶手把心髒送給你,我們可以當凶手也許是在電視上看到了你,就把你當成警方的代表加入他設定的游戲,可是上次的通知信,還有錄影帶和他選擇下手的對象看來,我們不得不考慮,凶手選上你並不是一種隨機抽取的結果。」方商律撥了撥她那帥氣的短發,一臉凝重的說。
方商律從小不論外表或個性,無一不像是個男孩子,所以,她也一直以保護她的幾個姐妹為己任,現在徵律的四周可能存在這麼一個變態殺手,教她想不擔心都不行。
「你也贊同?」徵律挑起一邊眉頭,望向皺著眉的衛焰,她不以為他會一點意見也沒有。
衛焰溫柔的拍了拍他身旁一直愁眉不展的方羽律一下,然後抬頭回瞪了徵律一眼。
「我的原則一樣沒變,法律體制內的東西最好還是依法解決。可是我也不能否認,若要等待像是多頭馬車的警調單位查出個所以然來,不知道還會有多少人受害。而且凶手對你似乎有特別的安排,如果……」
「你擔心我?」徵律皺起了眉頭,她可以面對那個老是把她當成眼中釘的工焰,但他突來的關心表現,教她雞皮疙瘩全起來了。
「我擔心你?」衛焰的臉上都快冒煙了。
「我只是不想羽兒難過,你要是出了什麼事,羽兒一定會很難過,就只是這樣罷了,你少往自個兒臉上貼金了。」
「我又不成佛又不坐化金身,我臉上貼金做什麼?這事兒你還是自己留著哪天羽兒不要你,你出家的時候自個兒用好了。」
「好了!別把話題拉遠了,談正事。」方宮律出聲打住了可能會開始的大戰。
「那你們是有結果了。」徵律的話是直述句,因為她一點也不懷疑這件事。
方宮律是冷靜的謀略家、方商律是武術高手,這一動一靜的配合凡人無法擋;再加上一個方角律,若真想挖資料,這世上大概也沒有她挖不到的;而方羽律是電腦高手,只要借由網路可以得到的東西,她就有辦法搞定;至于衛焰雖然是個討人厭的豬,但不可否認的,他在司法界的影響力,讓人不能小視。
這些人加起來,很難有事情是他辦不到的!
「駱天恩!」
方宮律的話說得如此平靜,可徵律整個人卻像是被子彈打到般的震了一下。她低頭發現自己的手仍不住的顫抖,為了掩飾她的震驚,她緊緊的交握著雙手。
「這太可笑了,那個駱大呆,他連動物都不會殺。」
「不會殺動物的人不一定不會殺人,對心理變態的人來說,價值觀是扭曲的,不是嗎?」方宮律提醒她。
「證據呢?會這麼說,總有證據吧!」
駱天恩和她們打小一起長大,她們應該知道他是個連螞蟻都不會傷害的人,更別說犯下這種連續殺人的罪行的。
徵律皺起眉頭,看著面無表情的方宮律,想從她的臉上看出她的感覺。可方官律一向深沉,毫無表情的臉上仍是一片淡漠。
「檢察官就被告犯罪事實,有舉證責任,還是由我來說好了。」方商律出聲打斷了徵律和她大姐之間的「目光拔河」。「首先,知道你喜歡‘火色天使’的人,一定是你身邊的人;再者很明顯的第三個受害和你之間有著一定的關系。」
「這能證明什麼嗎?」徵律雙手一攤。
方商律點點頭,「這是不能證明什麼,但是你別忘了,就現有的資料看來,凶手是個非常熟悉手術刀的人,我們一直將凶手朝著外科醫生和醫學生的方向下手,可是,不一定只有這兩種人對手術刀不陌生,獸醫也是。」
「如果只是這樣的證據也未免太可笑了,這麼說來,我豈不是比駱大呆更有可能?開膛剖肚是我的專長,而且比起來我冷血多了,不是嗎?」徵律冷笑。
「我就知道要說服你會是一講麻煩的事情。」方商律搖搖頭。
徵律一向不是個會和人接近的人,能得到她認同的人一向不多,可也或許是能留在她身邊的人少之又少,一旦會留在她身邊的,都是她投以忠誠的對象。
或許,擁有的不多的人才懂得珍惜的意義。
「我只是就事論事。」徵律強壓下臉上的紅潮。
方商律對她的話不置可否,她轉頭和方羽律對看了一下,然後又轉向徵律,「我想有件事你需要知道。」
「什麼事?」
「我將發現被害人的地點在市區地圖上做記號。」方羽律將她的手提電腦擺在桌子上,然後轉換成投影的模式,不一會兒,她面前的白牆上出現了一張市區地圖和三個閃動的紅點。「這樣看是沒有什麼,可是,如果我們把三個點連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