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盼曦輕柔的為她撥開貼在腮邊的長發,看著吻情雙頰生暈,澄澄朱唇,不自覺的俯子吻住她。
一陣椎心之痛喚回他的心神,他連忙收起了幾欲迷醉的思緒。「對不起!」
吻情渾身一震,雙眉一蹙,臉色又回復原有的冷漠神色。她一定是著了什麼魔,否則,怎麼會任由他如此輕薄自己而不抵抗?而且,他若不及時離開她的唇,此刻又會是怎樣一番情景?
她該牢牢記著,他是魔王之子,即便他有著不同於魔界之人的氣質,那也只是一種假象罷了,若她真迷惑於這樣的假象,無論如何,她是不可能完成此行的目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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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鳶心焦的看著在床上打座的玄夜盼曦,他像是忍受著極大的痛苦似的冷汗直流。
「把窗戶打開!」閉著眼的玄夜盼曦命令。
靈鳶一點也不敢怠慢,連忙將所有的門窗全開啟,讓屋外的冷風像利箭般的射入房內,也將房中的燭火一並吹滅。
黑暗中,只見玄夜盼曦一吸氣,飛進屋內的雪全聚到他的身上,才不過片刻,玄夜盼曦已成一個讓冰封住的人像。
周身的冰冷讓他體內原本亂奔的炙痛一下子減少許多,雖然椎心之痛仍在,但比之前好了許多。
他周身的冰化了後,那炙熱的疼已不再如剛剛那般困擾他,他這才慢慢張開眼楮,但這一張眼,就看見靈鳶跪倒在地。
「你這是做什麼?」玄夜盼曦緊皺起眉。
「主子,把那女子送走吧!她是靈界之人,和我們魔界本就是對立,留她在您的身邊,只有百害而無一利啊!」
「你多話了!」
「靈鳶還是要說,您不是不知道,白耀晶對我們魔界之人一向有害,您現在雖是凡人之身,可是體中魔界之氣仍在,白耀晶會對您的身體帶來很大的傷害。當初我不明白主人為什麼不讓我毀了那個靈洞,只道是主人惜天地之精華,可是今日之事讓靈鳶明白,主人為的不過是那名女子。」靈鳶忿忿的說。
「別再說了!」玄夜盼曦的語氣轉寒。
「我不能不說,您是魔王之子,少量的白耀晶對您不會有害,可是進入晶洞又是另一回事,那日您可以為她以凡人之軀驅動魔法,今日您可以為了那個女子毅然決然入晶洞,誰知道他日您還會為她做出什麼?」靈鳶真的是看不下去了。
魔法本就是驅動黑暗之力,使用愈強的魔法就得有愈高深的駕馭能力,否則一不小心很有可能會被反噬。
他的主子若是未經輪回,這種程度的魔法對於他來說只是小事一樁,可是現在的他是以凡人之軀使用這麼大的魔法,其中的危險性教他想了都冷汗直流,而今還不顧己身的安危進入晶洞……
他真的不明白玄夜盼曦到底在想什麼?
他是想毀了自己嗎?
玄夜盼曦若鬼魅般的起身,才一眨眼就來到了靈鳶的身後,他以手扼住靈鳶的頸項,「你既然明白我不知道會為她做出什麼,那你還敢這般放肆?」
靈鳶閉上眼楮,「主人要殺靈鳶,靈鳶不敢不從,只是靈鳶不明白,主人為何要為了一個靈界的女人這樣傷害自己?」
玄夜盼曦猛一出力緊扼住靈鳶,發現靈鳶全無一絲掙扎之意,玄夜盼曦心中猛地一驚,因為不知道何時起,那曾出現的異樣黑亮又在他的指甲上漸漸凝聚。
這一驚,讓他猛地放開手,臉色泛白的說︰「如果我有一個完整的惡魔靈魂,今時今日你不可能還有命!」
靈鳶不明白的看著玄夜盼曦,「您是魔王嫡子,怎麼可能沒有完整的惡魔靈魂?」
「我累了!」玄夜盼曦一揮手,做了一個要靈鳶退下的手勢。
他的意思很明白,他不想多做解釋。
靈鳶卻不肯起身,一種不安的想法在他的心中愈來愈強烈,自從那個女子來了之後,玄夜盼曦的行為愈來愈奇怪了。
他真的很怕那個女人會毀了他最敬愛的主子。
「主人……」
「下去吧!或許有一天我會說的,現在我真的累了。」
第六章
位於玄夜堡東方的昕思閣是玄夜盼曦的書房,一進房門,林林總總不下數百個的書架層層疊疊的落在其間,其中藏書數量之廣、範圍之大,教人見了不禁昨舌。
由這兒為數不少的藏書可以看出玄夜盼曦是個愛書人,是以玄夜堡的上下皆有人打掃,就是這昕思閣完全不假手於他人。
月兒從小溫書習字,對文字有一種莫名的狂熱,再加上玄夜盼曦分文未取的日日為她娘施以銀針妙手、食藥俱下,並收留她們,於是月兒自告奮勇,為玄夜盼曦擔下整理閣內整潔的責任。
也許是看出月兒對書冊的極度狂熱,玄夜盼曦竟允許月兒任意進出昕思閣,而這個決定還讓靈鳶著實不滿了好久。
因為當初他也曾提議要打掃書閣,可是玄夜盼曦每每一笑置之,而今卻允諾一個小女子執掌此事,教他這自認為玄夜盼曦心月復的人如何自處?
「你別每次都來這兒礙手礙腳的,要是踫壞了什麼東西,我怎麼向堡主交代?」月兒皺著眉,對著書閣中不請自來的靈鳶皺起眉頭。
「這兒可是主人最重視的書閣,我才怕你這笨手笨腳的丫頭一個不小心弄壞了書,真不知道主人為什麼要把這兒交給你這種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打掃。」想到這一點,靈鳶還是頗有微詞。
一听到這話,月兒臉上的不豫立刻清散,「喲!敢情是我們的總管大人吃了酸醋,不然怎麼說起話來嗆得很?」
「你這個嘴尖牙利的臭丫頭,誰吃醋了?我只不過是善盡總管的義務,負責來監督你,看看你有沒有偷懶罷了。」
靈鳶真是氣極了,一把攫住月兒的小手,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月兒再怎麼說也是個黃花小彪女,除了上次吳德富的強搶之外,曾幾何時讓大男人這樣握緊她的手?倏的,緋紅襲上她粉女敕的矯顏。
「你放肆!男女授受不親,你怎麼可以這麼無禮?」月兒雖是落難,但大家閨秀的氣勢猶在,這一嬌叱,竟讓一向只服從玄夜盼曦一人的靈鳶真的乖乖的放了手。
但他一察覺自己竟然乖乖的听命,立刻出言反駁。
「你們這人間的人真是麻煩,沒用的規矩一大堆。」
「哼!說得好像你不是人似的。你既是人,就得懂禮教之分,不然與禽獸何異?」
靈鳶雙眉一斂,臉色丕變,「誰是人?別把我和你們這種低下的東西混為一談,而且,禽獸比起那些自以為是的東西可有格調多了。」
「你開什麼玩笑,你難道不是人嗎?」
月兒張大眼楮,靈鳶的話讓她著實疑惑,怎麼他的話听來如此荒誕?
靈鳶冷然的瞪了月兒一眼,以奇異的姿態伸出看似僵直的手,竟浮現鳥爪的紋路,連指甲都成了彎勾狀。
「你說呢?」他冷冷的一笑,原本帥氣清秀的臉龐此時變得有些詭異。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月兒驚恐的瞪大眼楮,她這輩子听過一些怪力亂神,但她以為那只是鄉野傳聞,何曾見過如此詭譎的事?
「少以這種眼神看我,你自以為比我清高嗎?在我的眼中,你們才是低三下四的東西。」靈鳶沒好氣的說。看著她帶驚懼的秋水,心中莫名的煩躁了起來。
「你的意思不會是這整個玄夜堡里的人都像你這樣吧!」月兒嚇得捂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