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盼曦指揮眾人安靜的收拾著細軟,盡可能的快點離開這隨時有可能發生雪崩的地方。
「過了前面的林子就可以比較安心一些,那兒的地勢較高,就算真的發生雪崩,雪也不會壓到那里。」
這一路上,大夥走得提心吊膽,玄夜盼曦的話讓所有的人不禁松了一口氣,臉上也露出些許笑容。
「我的小隻果!」
一聲驚叫讓大夥才放下的心一下子又懸了起來,那驚喊的人正是小隻果的娘。
「怎麼了?」
只見小隻果娘的臉上一下子失去血色,整個人像沒力似的癱了下來,要不是她身旁的兩個男人及時攙住她,她大概真會一坐在地上。
「我的小隻果不見了!」
「可是,剛剛我還看到她,你不是帶著她一起出來的嗎?」
小隻果的娘拚命的抱著頭,「我是帶她出來,可是,她忘了帶她的布女圭女圭,她一路上吵著要她的布女圭女圭……她會不會自個兒跑回去了?」她抬頭無助的問著其他人。
「看到了,那個不是小隻果嗎?」一個人用手指著山腳下一個小黑點。
他們這行人站的地方,恰好可以看到山腳下的一切。
可就算知道了小隻果在哪也沒有用,若大聲喊她,小隻果不一定听得到,卻可能造成雪崩。若轉回頭,這麼一大段路沒有人能保證在這一段時間內不會發生雪崩。
「這下糟了!」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覷。
「我回去找小隻果好了。」玄夜盼曦突然出聲。
「不行,您回去了,誰帶我們走下去?這四周都是雪,根本看不出方向!」所有的人紛紛反對,只因為這一次的避難路線是玄夜盼曦選擇的,他若丟下他們,教他們怎麼辦?
「這……」玄夜盼曦皺緊了眉頭。
「你們這些人為了自己的安全竟連小孩子的命都不顧,真是太自私了。」吻情在一旁冷冷的看著,忍不住出口嘲諷。
「你說什麼?小孩子的命難道比我們這兒所有的人的命還重要嗎?」一個漢子老羞成怒,紅著眼怒道。
「如果我們真的自私,又何必跟著來救人?只是現下誰都看得出來,雪崩隨時可能發生,現在回去,一個不小心,別說是救人了,連自己都保不住。你真的這麼清高的話,為什麼不自己一個人回去呢?」另一個男人也忍不住發出不平之聲。
「听你這麼說,我不去好像不行了?」她諷刺的語氣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釋然。
吻情等的就是這句話,一個讓她回去救那個小女孩最好的理由——賭氣。她情願讓人以為她只是為賭氣才去救人,她可不想成為什麼聖人。
「不行!這太危險了!」玄夜盼曦開口反對。「從這兒看下去,什麼都看得清清楚楚,你要如何救人?」
他說的是吻情的靈力。此時,唯一的辦法是使用時空轉移,可是這兒這麼多人,她根本不可能使出靈力而不被人發覺。
「你以為我會怎麼做?」她勾起一抹嘲弄的微笑,「當然是用兩只腳去帶她回來!」
「可是……」
吻情冷哼一聲,「你若不想那小女孩出事,就別在這兒拖時間,我早點兒去好早些兒回來。」她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回去的路是艱難的,因為厚厚的積雪讓人走起來非常吃力,而且不管吻情再怎麼輕盈,仍有不少的雪沾在她的鞋子上,而化開的水漬,總會教人冷得忍不住打顫。
連她一個大人都這樣了,那小隻果怎麼辦?吻情不禁加快了腳步,暗暗安慰自己,至少沒有漫天風雪,找起人來方便了許多。
這四周是一片銀白和安靜,眼楮在這時候的作用似乎不大。她閉上限,隱隱約約听到抽氣聲。
她沿著聲音的來源小心的靠過去,可是除了雪之外,她什麼也沒有看到。
「小隻果?」她輕喚了幾聲。
「誰?」
致女敕的童音在吻情的耳邊響起,這樣的回答讓吻情幾乎要軟子,因為她知道自己已經找到了小女孩了。
不過,她一點也不敢大意,找到小女孩只表示她成功了一半,把她平安的送回去才算是完成任務。
小隻果躲在雪堆後,吻情彎子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或許是受了太大的驚嚇,小隻果一看到吻情就死命的抓著她,力道大得差一點讓吻情無法呼吸。
她抬頭望向玄夜盼曦一行人所在的地方,她知道他們一定看到她找到小女孩,雖然相隔這麼遠,她依然可以感覺到他的目光正炙熱的看著她。
這樣的想法讓她又是一陣心慌。
「姊姊,我好冷,我想要找娘。」小隻果的聲音打斷了吻情的出神。
「沒事的,我們現在就回去,你要安靜一點,知道嗎?」
「嗯!」小隻果點點頭,大概是因為太冷,她便把頭埋在吻情的胸口,不再說話。
吻情改為背著小隻果,一步步的朝著所有人位置走的所在去。
看來要把這小女孩帶回去是沒問題了。
吻情才這麼想著,一個不知道打哪來像是爆竹的巨大聲響硬是嚇得吻情整個人跳了起來。但更可怕的是,這聲音帶來的震動,讓原本就岌岌可危的雪山一下子全數崩落,直直的朝著吻情和小隻果的方向卷掃過來。
眼前的一幕,狠狠的撕裂他的靈魂。
雪崩就像是一雙巨大的怪獸,張著大口朝著吻情的方向撲去,他幾乎可以看到她那水靈靈的眼眸蕩著駭然的神情。
那大雪一路經過的地方不論是房子、大樹都一一被折斷、摧毀,連隔著這麼一段距離的他們,也可以感受到地面的撼動。
就算吻情不是凡人之身,被這樣的「雪」打到,不死也會丟了半條命!
不可以!
他的胸口痛得像在絞扭,可是一種他熟悉的力量似乎也慢慢成形……
「天老爺!這一定是神顯靈了!」所有的人一致的叫出聲。
玄夜盼曦擺月兌了將他撕為兩半的疼痛後,他定下心看向吻情,這才發現為什麼所有的人會這麼驚訝了。因為這雪在吻情的面前分開成了左右兩道,她和小隻果幾乎是毫發無傷的立於其中。
「堡主!您看,這真的是神跡,她們兩個人一點事也沒有!」小隻果的娘被嚇到早就跪在地上。
「是啊!大娘,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玄夜盼曦點點頭。
他將雙手偷偷的放在身後緊緊的握著,沒有人發現,他的指甲泛著一種不可思議的黑色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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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實在是一種不可思議的東西。
前一刻,它還怒吼著,彷佛要將萬事萬物吞噬;而此時,卻溫馴如白兔般,靜靜的躺在腳邊。
玄夜盼曦靜靜的等待著,他明白她一定會來找他。
玄夜盼曦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雖然指甲上那神秘的黑色已然退去,但這代表的意義卻仍讓他心驚不已。
他竟然能使出這麼強大的魔力?這代表著什麼?他體內的黑暗已強大到他無法控制,隨時將他佔領?
打從她一出現,他就感覺到心中的黑暗在要求完整,她身上存在著讓他完全魔化的鑰匙,她的靠近會喚醒他惡魔的靈魂,但他一直以為他能控制這樣的感覺,直到她身陷險境,恐慌在他體內狂卷,他再也不能自制的使用了魔力。
玄夜盼曦微一側頭、身子一偏,躲過了不知從何而來的刀子。
看來吻情的攻擊是毫不留情的,因為那把被他閃過的刀子只剩下刀柄還露在地面上,其余的全都沒入了地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