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這樣說。沒有我,那個孩子生活得很好,而我又憑什麼以為在她需要人保護的時候離棄了她,而現在她已不需要依靠任何人的時候,她就必須張著雙手歡迎我重回她的生活呢?」這才是何沁蘭心中最大的痛。
「蘭姨、念嫦,你們正好都在,我有些話想問你們。」隔壁的大門一開,杜御生走了出來,看到了園子中的何沁蘭和伊念嫦,便隔著參尺高的圍牆出聲喚人。
「杜……大哥……」伊念嫦一看到杜御生,連忙向何沁蘭的身旁靠了過去,她真的很怕看到杜大哥那冷冷的臉,加上她想瞞他有關杜二哥的事,心下著實更害怕了。
「有人告訴我,羿生現在在台灣而不是在他應該在的地方,念嫦,你覺得呢?」杜御生是何等聰明的人物,在發現羿生不在湖邊的木屋時,他就知道誰是幫凶。
「你知道了……那你也知道杜二哥現在人在什麼地方了?」伊念嫦雖然害怕杜大哥的怒氣,但是知道杜二哥沒事之後,倒也教她松了一口氣。
看了伊念嫦的樣子,杜御生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沒有錯,他冷冷的低聲說︰「看來你應該能給我一個羿生到台灣去的好理由。」
※※※
「同居」有了兩樣重大的改變!
一是,阿生和若月這兩個怎麼也不會讓人聯想在一起的人竟然湊成了一對,而且,還多出了兩個男人,風予旋和柳隨風。
有了這些個改變,讓原本顯得有些冷清的大園子一下子熱鬧了起來,不再是以往大家見個面也說不到兩句話的局面,但也生出很多問題。
若月第一次發現,冷漠雪冰冷的個性其實還挺可愛的,至少比那個天天吱吱喳喳的麻雀風妤璇好得多,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到她了,她老愛拿她和阿生的事來大作文章。
不過,最討人獻的應該算是她那個不知道打哪兒冒出來的哥哥,她記得風妤璇曾經提到過他,那時候她就應該知道,一個會讓自己的親妹妹用那種口氣指控的人,根本就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他根本是個徹頭徹尾的大蟑螂!
「你的小寵物還沒回來?」
風予旋總是稱阿生為她的小寵物,說阿生對她的態度就像是等待主人關愛的小狽,或許他說的真是有那麼一點樣子,可是,她每次一听就覺得很刺耳。
「阿生是人,你這話也太侮辱人了!」若月沒好氣的說。
真是倒楣,一回家只看到這個爛人在客廳,她就知道準沒好事,果不其然,他一開口就讓人想找個東西把他的嘴巴塞起來。
「侮辱他的人絕對不會是我,讓他去做廣告音樂賺錢,這才是最大的侮辱。」風予旋對若月的怒意覺得很有趣。
他認為若月真的是一個很好玩的女人,在表面上看來,她或許是個精明干練的女人,但在某方面來說,她其實和杜羿生有著極為相近的單純,總是讓人很容易一眼就看出她心中想的是什麼。
杜羿生和她就像是磁鐵的兩極般的截然不同,可是說穿了,本質上都是磁鐵,也難怪他們兩個人會互相吸引。
只是不知道杜御生要是知道了這一件事,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看來這又會是一件有趣的事哩!
「廣告音樂有什麼不好?他既沒殺人又沒放火,靠得是自己的勞力賺錢又有什麼不可以?」若月最討厭他像是什麼事都知道卻又什麼都不說,一副等著看好戲的姿態,彷佛一切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我沒說廣告音樂不好,只是,你的小寵物在那兒大概就像鶴被人丟在雞群之中,即使你對音樂沒有多大的了解,你應該知道任何東西扯上商業,是沒有任何自由可言的。」風予旋笑笑,讓若月自己去思考他的話。
「你到底想說什麼?」若月皺起眉頭,她總覺得風予旋話只說了一半。
「我說了什麼嗎?」風予旋聳聳肩。「我只是覺得鶴立在雞群中是一件多麼無奈的事,就像我這種高智商的人來到這里,常常都會讓我有一種曲高和寡、不能呼吸的感覺。」
他想說的全說了,她听不听得懂就是她的事了。
這就是風予旋,說他狂傲也行、說他壞心眼也無所謂,反正他一向是個不太理會他人對他看法的男人。
只要他高興,什麼都可以!
※※※
「你怎麼了?為什麼你看起來好像不太快樂的樣子?」
阿生不明白的看著抬頭望著窗外,一整個晚上似乎都不大高興的若月,不管他對她說什麼,她始終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我沒事啦!」若月揮揮手,不想談論風予旋在她心中掀起漣漪的話。
看著若月只是凝著眉頭什麼都不說,阿生有些急了。
「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沒事啦!你讓我安靜一下好嗎?」若月翻翻白眼,她只想自己一個人好好地想一想,他這麼煩人,她哪能靜下心來想事情?
「沒事你會這個樣子?你一定是有什麼心事,告訴我好不好?如果是我的錯,我一定會改,你不要生我的氣好嗎?」阿生的聲音急促了起來,他在若月的面前蹲子,由下向上的對著若月說。
「你真的是……」
若月原本就不大好的性子幾乎快要發作,可是阿生現在的樣子,活月兌月兌就像是等著主人拍頭的小狽,讓她到了胸口的怒氣,一下子化成了又好氣又好笑的情緒,她伸手用力的將他的頭發撥亂,現在的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只可憐兮兮的小狽。
「你生氣了?我不知道我做了什麼讓你不高興,不過,不管我做了什麼,我都先跟你道歉好不好?那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我的氣呢?」阿生低著頭一邊偷偷看著若月,一邊小聲的喃念。
「我又沒有說是你的錯,你道什麼歉?」若月好笑的問,這男人是道歉道上癮了嗎?怎麼有事沒事就道歉?
「可是你生氣了。」他抬起頭。
「我生氣又不一定是你的錯,你干什麼這麼委屈?」若月忍不住笑了出來。
呵!這男人真的是個大傻瓜!
阿生搖搖頭,「才不會委屈。你笑了就表示不生氣了,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剛剛為什麼不高興了嗎?」看到若月笑了,他似乎也松了一口氣,天真的笑容又重回他的臉上。
「我先問你一件事,你喜歡現在的工作媽?」
「我很喜歡音樂。」他想了片刻之後回答。
「你不會覺得少了什麼嗎?」
「少了什麼?還好吧!只是,我想我才剛進去,很多事都不大明白,他們想要的東西和我想寫的老是會有所出入,有時候我明明覺得這樣會好一點,可是他們卻老愛嘴上掛著顧客至上……」阿生抓了抓頭,有些喪氣的說,可旋即又換上笑容。「不過我會努力的找出他們要的是什麼,這樣我一定可以賺更多的錢,這樣好不好?」
阿生以為若月在意的是他賺的錢太少,連忙解釋。
「我不是說這個啦!」若月敲了一下他的頭,「他們和你想做的有出入,你這樣做起來不會很累嗎?」
「只要可以讓你高興,有什麼累的?」阿生眨眨靈動的大眼楮,他听得出若月話中的關心,這關心讓他開心得咧開了嘴,只差沒學小狽用尾巴拍打地面而已。
他的話听得若月有些赧然,這本該教人听了起雞皮疙瘩的甜言蜜語,由他的口中說來竟是那麼的自然,要是普通的男人說了這些話一定會讓她狂吐不止,可或許是他臉上如孩童般單純的認真,這話听來卻一點也不會令人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