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紅噘起了鮮紅似血的紅唇,一臉的不以為然,誰都知道火凜天一向把女人當擺飾,能讓他多看兩眼就算是天大的思寵了。像她們姊妹這般美艷的女人,在火雲堡中算得上是受寵的女人,可是,她們也明白,火凜天對她們並沒有一絲情感。
不,該說火凜天根本沒有一點感情。
「你別亂說話。」蠍青輕皺起眉頭,對這個總是口沒遮攔的妹子還具有些頭疼。
「我才沒有……」蛇紅的話在看到一直隱身在簾後沒有出聲的人後,一下子全卡在喉頭。
蠍青不明白的順著她的眼光望了過去,臉也倏地劇成了青白,連忙拉著蛇紅兩人立刻跪了下來。
「主人,蛇紅和蠍青不是故意多話,請主人別動怒。」蠍青的聲音虛弱得一如游絲。
簾後的人竟然是火凜天,只見他一襲黑色的衣著,在這漆黑的大廳中,他那原本就邪冷的面容更教人不寒而栗。
憑良心說,他的面容算得上世間少有的俊美,可他身上那渾然天成的邪惡氣息總讓人驚懼萬分。
「我不太喜歡有人這麼多嘴。」火凜天冷哼一聲。
「屬下知罪。」蠍青和蛇紅連忙低下頭,身子不住的顫抖著,她們雖受寵,相對的跟在火凜天身邊的時間也較長,看多了惹他不高興的人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他,絕不是個懂得憐香惜玉的男人。
「過來!」他勾起一抹邪魁的笑容,那雙本就深途的眸子此刻如萬年冰谷一般深不可測。
蠍青和蛇紅恐懼的互看了一眼,不敢稍有延遲的爬到了火凜天的腳邊,「主人饒命!」
火凜天握拳的手頂起蛇紅的下頷,大姆指來回的模著她如花的容顏。
「果然長得夠勾魂,男人看了這雙眸子要不心動,那真是太少了,難怪你的胃口這麼大,但年雪松可不是普通的男人,你有把握勾引得了他嗎?」
火凜天猛的放開手,蛇紅重心不穩的狠狠摔了下去。
「我就不信他逃得出我的迷心勾魂大法,也不知道是蛇紅對自己太有自信,還是一時被嚇昏了頭,她竟然出言頂了回去。
「主人饒命!」蠍青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更難看,跪在地上連連的磕著頭,「請看在我們姊妹倆跟著主人這麼多年,賜我們個全尸。」
「你和你。」火凜天指了指蠍青和蛇紅,「要我放了你們也不是不可能,只要……」
「只要什麼?」這句話仿若一線曙光,照亮了她們的希望。「主人吩咐,我們一定竭力完成。」
「是嗎?」他輕聲的反問,但卻比大聲叱責更教人心寒。他看了她們一眼,臉上竟勾起一抹愉悅的笑容,「你對自己挺有自信的,那好,這兩天年雪松就該來了,如果你真能吃了他,那找就放過你。」
「什麼?」蠍青一臉的驚疑。
「謝謝主人!」蛇紅的眼楮一下子亮了起來,她本來就想試一試年雪松的滋味,但礙于自己是主人的寵婢,不敢太明目張膽,如今主人的這個命令,不啻是合了她的心願,教她又驚又喜。
「可是主人……」火凜天身旁一直沒有出聲的紫衣突然出了聲。
「你有意見?」火凜天冷冷的看了他身旁只剩一只手臂的女子一眼。
「我……」紫衣咬了咬下唇,她一向不是個多話的女子,看火凜天眉頭微微蹙起,她連忙低頭不語。
她知道自己剛犯了一件多大的錯誤,火凜天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他也容不下他身邊的人有任何多余的情感,而她也一直盡力的將自己變成一個沒有任何知覺的人,這也是為什麼火凜大會將自己放在身邊的緣故。
「這年雪松果真有本事,你才見了他一面,就為他動了心,再多看兩眼,怕不連命都賠上了。」火凜天冷哼。
「不是的!」紫衣連連搖頭。「紫衣只是因為年雪松對我有救命之恩,所以…
那日她不自量力的挑戰風馭飛,給主人丟了臉,要不是年雪松幫她說了幾句話,今日她不會只讓主人斷了一條膀子,而是成了異地的游魂。
「你的命是我的,我說過在火雲堡的一切都是我的,我要你生就生,我要你死就死,要不是為了引年雪松來這里,你根本沒有活著的必要。」火凜天手指一彈,紫衣立刻整個人向後摔了開去,嘴角還流出一抹鮮紅的血。
紫衣沒有費心擦去嘴角的血漬,只是面無表情的站了起來,靜靜的退到一旁。
「怎麼不再問我為什麼要引年雪松來這兒?」火凜天冷冷的掃了在場所有的人一眼,臉上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但也是因為這樣,更讓人膽戰心驚。
或許胸大無腦這句話是其來有自,否則在所有的人連大氣也不敢吭一聲的同時,蛇紅竟還不知死活的開了口︰「年雪松這樣的人一直是主人最討厭的,主人為什麼…」
「別亂說!」蠍青連忙喝止,然後連忙為她妹子的口不擇言告饒。「主人,蛇紅是無意的。」
火凜天伸出手將蛇紅招了過去,輕柔的撫弄著她細柔潔白的頸子,靠近她的耳際,似是似是低喃的耳語︰「我說過,我不喜歡多話的女人。」
火凜天是一介美男子,再用這般輕柔的語氣低語,一時間,竟迷得蛇紅忘了他是一個多麼危險的男人,直到頸上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才驚覺火凜天眼中的殺意。
「主……人…我……下次……下次不敢了……」
火凜天冷哼一聲,一松手,蛇紅就直直向外跌去。她也顧不得好不好看的連忙爬了起來跪好,今日主人放過她,這已是天大的運氣,她再也不敢放肆,全身卑微的顫抖著。
「不過,我倒是可以告訴你為什麼。」火凜天冷冷的掃了在場所有的人一眼,似是無聊的彈了彈衣袖。「年雪松,如雪般冰潔,松般堅強,他倒是個人如其名的男子,只是不知道這雪若污了,松若折了,他還剩下什麼?」說完,他仰天長笑。
那笑聲如惡夜中的邪靈,聲聲嘲弄著即將到來的命
出了落日峽,再西行半個月就是火雲堡,一思及此,白定樵一顆心竟有些不安。
他不記得自己這樣執著的追尋夢中的影子已有多久,或許只是昨日之事,也或許已有一輩子。此刻他不想多想,也無力思索,除了再見那影子一面之外,任何事于他都是多余的。
望著漫天飛雪,似是亟欲阻絕他的前進,可即使知道前方路途坎坷難行,他卻已無法回頭,也無回頭路。
大雪是不能阻斷他西行的決心,但身下牲口不安的鳴叫卻提醒他,還是找個山洞避避暴風雪,否則別說是火雲堡了,或許連這落日峽也出不了。
反正這麼多年他都等了,也不差這一時半刻。
于是他策馬轉往最近的山洞避雪,也讓這些天不曾好好休息的馬兒歇息。
入了山洞後,白定樵先將馬兒打理好,才用火把子升起了熊熊的火焰,溫暖他冰冷的雙手。
或許是剛剛一心趕路,倒也不覺有何冷意,這時,血液流通的刺痛才提醒他對自己的折磨。
多可笑呵!天下女子多如過江之卿,以他白定樵的身分地位,要什麼樣的女子沒有,偏偏他愛上的竟會是一名男子!
可那載著深憂的剪剪雙眸、清麗絕美的容顏、那淡淡的幽蘭雅馨……這一切的一切,怎麼可能為一個男人所有?
可他卻真的是個男人,而且還是天下聞名的佳公子
是上天刻意捉弄他嗎?
他這一生從不為任何傾城名媛動過心,沒想到唯一的一次心動,竟讓他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