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他所說的烤魚大餐?
朗日看了看頭頂的太陽,說不定她還沒有吃到烤魚就先被太陽烤成了人干。他難道不知道強烈的紫外線對女人的肌膚可是很大的傷害嗎?
她拿起頭上的大草帽扇了扇,不過面對這麼大的太陽,她所做的不啻是螳臂擋車、夸父追日,說穿了一句話——徒勞無功。
「噓!你再這樣動來動去,我們就吃不到午餐了。」
「開什麼玩笑,我已經乖乖的在這里曬了兩個鐘頭了,連個鬼魚影子也沒有,你難道不能用更有效率的方式嗎?」朗日給了他一個大白眼,說真的,她本來就不是個很有耐心的人,現在她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
「釣魚最大的樂趣就在等待,你不覺得在大自然中會讓人完全的放松嗎?」羅亦淼微微的一笑,將手中的竿子輕輕的拋了出去。
和朗日不一樣的是,羅亦淼幾乎是滿載而歸,他在一收一放之間,早已釣了滿滿一簍的魚,看得直教朗日眼紅不已。
「你的飼料一定和我的不一樣,為什麼它們就只吃你的餌?」朗日看見羅亦淼輕輕松松的又釣上一條魚之後,便再也忍不住的大叫。「我不釣了,要釣你自己去釣!」
說完,朗日起身恨恨的將手中的釣竿拋得遠遠的。她這輩子再也不要看到這種只會增加她的挫折感的東西了。
「別站起來呀,這樣很危險的!」羅亦淼驚呼一聲。
朗日太過生氣了,一下子忘了自己現在可不是在平地上,倏地起身,加上她丟東西時的力道,一下子讓竹筏整個的翻了過去,而竹筏上的人……便不用說了,除了成為落湯雞之外,還能有第二種選擇嗎?
「我會不會被章魚吃掉?」朗日驚慌的大喊。
她是會游泳沒錯,可是這樣突然下水,她腦中浮起的是書中那種住在水里的吃人大章魚,當下她死命的向岸邊游去。
幸好羅亦淼和朗日兩個人都還略識水性,溺不死人。不過,原本在岸邊又叫又跳的皮皮還以為他們是在玩游戲,也跟著以「狗爬式」泳姿下水參一腳。
上了岸的朗日是一臉的懊惱,看來這一下連午餐也沒有著落了,「都是你,說什麼烤魚大餐,這會兒你要煮下水湯嗎?」
她當然知道自己有點理虧,但也只是那麼「一點點」,最大的不對還是在于他,誰教他要出這什麼鬼主意,要請她吃大餐也不干脆一點,偏偏還要她來釣這什麼浪費生命的魚?他是吃飽太閑了是不是?
但是上了岸後就一直一言不發的羅亦淼,他的態度讓朗日在嘴硬之余,心中也不免忐忑,他不會是真的生氣了吧?
「你生氣了?」朗日小心的問了句。
說真的,她有點害怕這種情況。雖然她篤定羅亦淼是個好脾氣的人,但是誰也不敢保證什麼,畢竟不叫的狗才容易咬人,不是嗎?
羅亦惡悶哼了一聲,他的眸子在他抬起頭之後,把他的想法泄露在朗日的眼前,「你怎麼會以為這水中有章魚?」
說穿了,他根本就是在忍住笑意。這個想法一進入她的腦中,就激得朗日幾乎要老羞成怒,她噘起紅灩的小嘴說︰「我是一時慌了,不行嗎?你還有空笑我,這下子你拿什麼來賠我一頓大餐?」
她擺明了如果羅亦淼不實行他的承諾,這一次她絕不會善罷甘休,他竟敢暗暗的嘲笑她!
「不會的,你看皮皮不是把我們的獵物帶回來了嗎?」羅亦淼笑一笑,手拍拍全身滴著水的皮皮,它的嘴叼著羅亦淼放魚的竹簍子。
朗日怎麼也沒想到。這看起來其貌不揚的小土狗,竟然還真有點小聰明,不由得也伸手拍了拍它的頭。
不過,她早該知道她根本和這里的動物犯沖,這是由她一來這個村子,便和那只可惡、欠扁的猴打照面開始,這兒的動物就像是和她作對一般,反正牽扯上了就準沒好事。所以,當她才低子想好好的稱贊它幾句,它竟然當著她的面甩動身上的水珠,當場讓全身早已濕透的朗日又遭受一次「水禍」。
「皮皮!」羅亦淼想出口喝阻已經來不及。「你沒事吧?」他擔心的問了句。
由她剛剛的表現看起來,她已經有夠不高興了,這下再遇到這種事,她不氣得七竅生煙,把皮皮抓起當午餐才怪!
當朗日久久沒有出聲,羅亦淼更加證實心中的看法,他正想開口替皮皮說幾句月兌罪的話,但是朗日比他更早出聲。
「你這只可惡的狗,要玩就玩,反正我全身上下也沒一處地方是干的,我豁出去了。」
她說完,跑到了岸邊,用手將水大力的撥在皮皮的身上,而皮皮本來就是一只愛玩的狗兒,這下有人陪它玩,更是樂得不可開交;
當下,它跑到朗日的身邊跟她玩起「人狗大水戰」。
面對眼前超出他預想的月兌軌情況,羅亦淼搖了搖頭,訝然的發現自己的臉上竟噙著一絲笑容,在朗日每每發出她銀鈐般的笑聲的時候,又加深了一分。
她真的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孩,他可以感覺到她對他的防備心很重,因為她的臉上總是藏不住她的想法。在看多了人類掩在面具後曲曲折折的心態後,他能夠踫見一個這麼坦率的人,真的就像是一個奇跡。
她像是個奇跡化身的小女孩。
羅亦淼將眼光投射在和皮皮戰得不亦樂乎的朗日的身上,陽光在她和皮皮濺起的水花中形成一道道的彩虹,將她原本就美得驚人的臉襯得更是令人心醉,而被水浸透的衣裳緊貼著她的身體,呈現出她的曲線,她不是個小女孩了……
她是個道道地地的女人!
這個念頭一進入羅亦淼的心中,令他一驚,他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會意識到這種事,而且還因此覺得有些心神搖蕩。
他急急的將眼光調離她的身上,深吸了幾口氣,藉此安定他幾乎要月兌了軌的思緒。
他開始動手整理竹簍子中的魚,或許忙一點會讓他忘了心中漸漸生起的陌生感受——一種太原始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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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烤好了嗎?,我快餓死了。」
朗日被羅亦淼烤魚的香味薰得肚子餓了,匆匆的結束和皮皮這場不分勝負的水仗,來到羅亦淼的面前,對著那一只只用樹枝串烤的魚流口水。
羅亦淼看著朗日純真的樣子,方才好不容易才平息的心緒,又在月復中騷動起來。他不敢多看她一眼的拿了一只烤熟的魚給她,深怕再多看一眼,就會泄露他現在的心情。
「你怎麼了?沒看過女人玩得這麼瘋?現在的我大概像個瘋女人。」朗日吐了吐舌頭,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她現在的樣子有多可怕。
烏黑的秀發在泡過水之後,大概早巳糾結得不成型,加上被太陽曬紅的肌膚,現在的她會好看到哪里去。
「不!你很美,」羅亦淼月兌口而出。
說真格的,他倒寧願現在和他在一起的真的是個瘋婆子,至少他的心情就不會像現在這個樣子。害怕一個閃神,他會做出什麼逾矩的事來。
「你別安慰我了。」
沒想到羅亦淼會突然說出這種話,朗日的臉難得的火紅成一片。
一陣涼風吹來,朗日秀氣的打了個小小的噴嚏,雖然只是輕輕的一聲,卻讓羅亦淼暗暗罵自己的粗心,都怪他的心神被擾亂了,不然他不會忘了朗日全身還濕漉漉的,風一吹是很容易著涼的。
「這兒沒有衣服可以換,你就先披著我的衣服好了。」羅亦淼月兌上早就風干了的襯衫,遞給了朗日,要她暫時擋一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