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朗日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不僅是因為他第一次用完整的一句話跟她說話,就是有主詞十動詞十名詞的那一種,而且還在他身上看到了怒氣。
怒氣?她不會是眼花了吧!
就她所知,羅亦淼幾乎是不生氣的,至少在她瘋狂的迷戀著他的時代中,她從來沒有看過他生氣,仿佛一切對他來說根本就不值得撥動他的心緒。
她從來不知道她有這個能力能讓他生出怒氣,而更變態的是,她似乎還享受著這份感受著這種自己也能影響他的快感。
「沒有第二句話,說什麼我也不會讓你住在這樣的地方,如果你不喜歡住我那兒、村中還有幾戶人家可以讓你住。」羅亦淼以少有的堅定口氣說,反正經過剛剛幾個驚險鏡頭之後,他已打定主意不讓她再踏入這個地方一步。
就算這個女人的脾氣再怎麼硬,他已經做好打硬仗的準備了。
「好!我住你家。」
朗日的回答讓已經準備一肚子草稿的羅亦淼連忙把到口的話全數吞了下去,還差一點把自己噎死。
罷剛她還一臉死都要守在這個地方的樣子,這會兒竟然一口答應了,他該知道女人本來就是不好捉模的動物。
「你不會是反悔了吧?」朗日露出一個令人心驚的笑容,那種會讓你心跳加速,卻又感大禍臨頭的那種「美麗壞女人」的笑容。
「不會的。」他微皺了一下眉頭,但仍承認的說。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既然說出了口,就是一種約定,又怎麼能輕易反悔?
只是……為什麼他有一種中計了的感覺?除此之外,他還隱約的覺得,他的生活正逐漸的月兌離他的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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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來沒有想過他的家會是什麼樣子,不過,看過了麗花姨的房子之後,她心中已然做好了準備,反正一個單身漢的家,而且又是在這種見鬼了的地方,有水有電,又能住人就不錯了,她也不敢奢想太多。
車子停妥後,朗日隨意瀏覽的眼光一下子集中了起來,或許他的房子不同于她所慣見的豪華邸宅,但是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房子是用手工制的紅磚結實的蓋成,大朵的杜鵑花依著紅磚爭艷的開在牆邊,院子前還有三棵巨大的木麻黃,濃密的樹蔭增添了幾許涼意。
突然,不知打哪兒沖出了一只大黃狗,又叫又跳,一副樂不可支的樣子,一時間,朗日嚇得連連退了好幾步。
「沒事的,它只是在跟你玩,它叫皮皮,不會咬人的。」羅亦淼笑著說,還拍了拍狗兒的頭,看來他和動物相處的時候會比較輕松。
看著皮皮在他的大手中一臉舒服的樣子,不知道他的手模在她的頭上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一發覺自已的思緒有些月兌了軌,朗日臉禁不住升起一絲徘紅,連忙轉了個話題,「你總算開始用整個句子說話了。」
羅亦淼似乎也對自己的舉動有些訝異,「我不是……我只是……」
「只是不善于和人說話?」朗日替他把話接了下去。
他從以前就是這個樣子,好好先生一個,可是他的不擅言詞總是讓人誤解他的意思讓剛接觸他的人總以為他高傲,認識之後又覺得他太木訥,其實這些都是誤解。
他也有他風趣而浪漫的一面,而她曾那麼瘋狂的想要去擁有,擁有在他那木訥表象下的深情,但是事實證明,他只是……只是一個渾球!
反正男人沒有幾個是好東西!
羅亦淼似乎沒有料到,朗日能把他不知如何表達的意思說出口,訝異的看了她一眼。這一眼也看得朗日有些臉紅,自己這樣說,好像她有多了解他似的。
「別這樣看著我,你不知道我有‘男人過敏癥’嗎?雖然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可不表示你對我有任何的權利。」朗日帶箸自我防備的聲明。
羅亦淼似乎被朗日的話嚇了一跳,臉上帶著幾分尷尬的把眼神轉了開來,「我帶你到你的房間。」
朗日知道自己說得太過分了,可是,這個男人的反應也太離譜了。他沒有大聲說一句她的不知感恩,也沒有給她臉色看,只是淡淡的別開眼楮,臉上隱約還可見到一抹緋紅。
他這樣的反應反而讓她心中升起一些罪惡感,她覺得自己像是個惡毒的巫婆,可是,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她對每個號稱「男人」的物種都是同樣的態度,為什麼從來沒有這種感覺?
「我只是……只是……這實在不是我想的度假方式。」這對朗日來說已經是最接近道歉的說法了。
「沒事的。」羅亦淼臉上的一抹溫柔和諒解的口氣讓她嚇了一跳。「人生總有些意外才有趣,不是嗎?」
朗日深吸了一口氣,他不該這麼了解她的,他不該知道她這樣的口氣只是防衛和不安不只是因為來到了這樣一個鬼地方,看到了年少心中一絲魅影又化為真實,那種她以為早已藏起的心情又隱隱伺機而動,才是她最大的壓力來源。
好像光這樣還不夠似的,這個男人總有辦法讓她覺得自己在他面前無所遁形。
「這可是個大意外。」她忍不住本噥。
「如果你還是不喜歡的話,別逞強,雖然我的車子是舊了些,但是帶你到牛頭埤還是沒有問題的。」
「我就知道。」
「知道什麼?」羅亦淼有些不明白朗日的話。
「你一定會反悔,你剛剛邀我來你家住的時候,只是不小心月兌口而出,一點誠意也沒有。」朗日挑起一邊的眉毛。
「那你……」羅亦淼臉上一熱,原本就不擅說話的他,這會兒更是不知道能說些什麼了。
「那我為什麼還要不識趣的住進來是不是?」朗日臉上的笑是那種看好戲的笑容,「因為你月兌口而出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就像是我如果真答應了,你寧願撞牆的樣子。」
「就為了這原因?」羅亦淼實在不太明白這個女人的心中到底在想什麼,不過,他也不見得對哪個女人有什麼了解過。「我表現得有這麼明顯嗎?」
「至少夠讓我決定留下來氣死你。」朗日壞壞的說。
原來這就是她突然改變態度的原因,看來他早先的預感一點也沒錯,他的生活大概從遇見她開始就要永無寧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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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她從沒有像這一刻這麼的懷念洗熱水澡的感覺。
在經過一整天的折騰之後,能有一個熱騰騰的澡可洗真的是一大享受,雖然這個泡澡的地方只是個半個人高的大木桶,而不是她習慣的按摩浴白,但是在這樣的地方有熱水可洗,她就非常滿足了。
那個天殺的李以杰的那間什麼鬼屋子,還沒水、沒電呢!她沒有困在那兒等到發白才被人發現,算是她的運氣了。
其實在他帶她認識他家的環境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個男人的家整潔得一點也不像是一個單身漢的居所,這讓家事總是被皓月包辦,而從沒有動手機會的她深深的自嘆不如。
時間似乎對他太過仁慈,近十年的光陰,卻不曾在他的臉上留下任何一絲痕跡,若真要說有,也只是讓他從一個青澀少年變成一個十足十的男人。
不過,她不該驚訝的,報章雜志上他那孿生兄弟的緋聞天天見報,次數絕不下于國際巨星;從那個人身上其實不難想像他現在的樣子。
只是想像總是想像,和面對面時的那種震撼總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