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雪作勢打了一個呵欠,話中暗暗的指白非寒有眼無珠,誰教他這些天嫌東嫌西,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她可是忍了好久,不趁著現在討回來,更待何時?
「你……」白非寒又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這女人好象專門針對他,他雖然是很不甘不願的擠出一句贊美的話,但終究是句贊美,可瞧瞧她回報他的是什麼?
「我怎麼樣?沒關系,手在這里,你想再送個‘手環’給我,我等著。」
丹雪故意把左手伸到白非寒的面前,並不是她有自找苦吃的習慣,而是她看準了白非寒不會對她怎麼樣,就連她一提起手腕的傷,他的臉上還會閃過一絲愧疚。
「拿著!」白非寒突然不知從哪里變出一束花,然後也不管丹雪要不要,就十分粗魯的塞到丹雪懷中。
丹雪訝異的看著懷中的花束,看這些花的花瓣上還殘留著露水,看來是剛摘下來沒多久,應該是剛剛白非寒進來的時候一起帶進來的,只不過她沒有發現罷了。
難道他剛剛出去就是為了摘這些花來給她?
「送我的?」丹雪一雙眼楮像是發現了什麼大秘密似的轉呀轉,而且還對著白非寒笑得好促狹。
「你別誤會,不過是我剛剛出去走走,看到後山長了太多雜草,就順手拔了一下,只不過是這樣而已。」白非寒嘴硬的說,一雙眼楮四處瞟,就是不看丹雪。
不過,丹雪可非常確定,白非寒黝黑的臉上那一抹不自然的暗紅絕不是她平空想象的,沒想到像他這樣的男人竟然也會臉紅,而且還臉紅得那麼可愛。
雜草?
丹雪望了望懷中的花,這關外的地方風沙連天,雜草是很多,不過,花兒可就很少見了,要收集這麼一大束漂亮的「雜草」,可要費不少工夫呢!
「我絕對不會誤會的。」她笑笑的說。
至于不誤會什麼,那就讓他自己去想吧!
※※※
丹雪在偷偷溜出白虎寨之後,連忙趕到和丹霧約定的茶店,一進門就看到丹霧早坐在那兒等她了。「你等很久了?」
丹雪跑到丹霧的身後,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背,卻發現丹霧的身子縮了一下,「你的背怎麼了?」丹雪疑問的扳過丹霧的身子,用她少見的嚴肅眼神看著丹霧。
「沒什麼,那個傷有一段時間了,早好得差不多了。」丹霧不想談她背上的傷,她聳聳肩,又牽動了她的傷口,于是,她又倒抽了一口氣。
「還沒說什麼,是誰做的!」
丹雪一點也不肯就這樣算了,丹霧是她的妹妹,有誰敢傷她就是和她緋丹雪過不去,要是被她知道是哪個不要命的家伙做的,她一定毒死他!
就算不是神醫,也看得出丹霧的傷不輕,更何況她精通醫理,一看丹霧的臉色就知道她的傷可能曾嚴重到致命的地步,不然,不會在這麼久後,傷還會痛成這樣。
「這個說來話長,有空我們再談好了。二姊,你還沒有告訴我,這麼快把我找來是要做什麼?你不是說有事要我幫忙嗎?」丹霧很有技巧的把話題帶開,她想暫時忘掉那個讓她心煩意亂的男人。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受了傷?不然,我就會另想辦法,也不會要你受了傷還趕來這里。」丹雪皺著眉心疼的說。
「二姊,你可別哭喔!那可是會嚇到我的,更何況,有你這個神醫在身邊,我會有什麼事?」丹霧俏皮的吐吐舌頭,用一句話輕松的化解了丹雪的自責。
丹雪好氣又好笑的白了丹霧一眼,她這個小妹就是有辦法讓人又愛又憐,「我肯為你哭你就該偷笑了,誰不知道我是鳳凰山的鬼見愁,除非是我很在意的人,否則,想要我哭可是難喲!」她敲了敲丹霧的頭。
「我知道二姊最疼我們了。」丹霧撒嬌的說。「快點告訴我你到底要我幫什麼忙?」
「還不就是為了白虎鏡。現在白虎鏡在惡狼堡的一個大壞蛋手中,可是要進入那個地方的入口布了一個陣--」「所以你要我去破陣。」丹霧替她把話接了下去,旋即又不解的看了丹雪一眼。
「可是,白虎鏡不是在白虎寨嗎?什麼時候又跑到那個什麼惡狼堡去了?」
「聰明!好問題!」丹雪對丹霧點點頭。這個小妹一向反應不錯,要是換了她們老三丹雲,絕對不會問出這麼有深度的問題,以她「超人」的記憶,只怕她連白虎鏡是什麼都不一定會記得。
她把惡狼堡那個「披羊皮的狼」使毒計搶走白虎鏡的事,還有白非寒為了救她挨了一箭的事,全都一五一十的說了。
「白非寒?」丹霧頗有深意的重復這個名字。
「你干什麼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和他什麼關系也沒有的。」丹雪連忙否認的擺擺手,一副劃清界限的樣子。
「他是什麼樣的男人啊?」丹霧很好奇的問。
她二姊對男人一向是不屑一顧,連提也懶得提,今天卻反常的主動提到這個男人,而且還講了不少。
「別提了!他是我見過最自大、最驕傲、最霸道、最自以為是、最不可理喻、最莫名其妙的男人,他的武功是很好,這我承認;他是雄霸一方、天下聞名的白虎寨寨主,這也是事實;可是,他憑什麼以為天底下所有的人都一定要唯他馬首是瞻?
他以為他是誰呀!」
一提起白非寒,丹雪大氣也不喘的便數落了好長的一段,而且一口氣用了這麼多的最,听得丹霧目瞪口呆。
「他是白虎寨的寨主呀!」丹霧用她的話來回答她,然後一臉賊笑。
看來,這個男人不簡單,能讓她二姊一提到他就有這麼大的反應,有時間她真想看看這個叫白非寒的男人。
「廢話!」丹雪沒好氣的白了丹霧一眼。
「別氣了!喝口茶潤潤嗓子。」丹霧倒了一杯水給丹雪。「這個男人听起來不錯嘛!白虎寨能雄霸一方、天下聞名,身為寨主的他一定不是泛泛之輩,那麼,他是有他自傲的理由,就算他狂妄一點也無可厚非啊!」丹雪聳聳肩笑著說。
她早听出丹雪話中隱含的欣賞,像她二姊這麼倔的人,也許只有這麼傲的男人才配得起她。
「你有問題呀!這樣的男人有什麼好?他只是一個粗魯的大笨蛋!」丹雪一點也不同意丹霧的話,連連搖頭說。
「好吧!算我說錯,他只是一個粗野的笨蛋。」丹霧假裝同意丹雪的話,「反正像他這麼魯笨的人,大概不會知道什麼是溫柔,這種男人不要也罷。」
听丹霧這樣講,丹雪原本高漲的氣焰反而沒有了,她努了努嘴巴,手指頭有些不安份的敲著桌子,「其實也不盡然是這樣啦!」
她想起白非寒送給她的花,雖然他仍是嘴硬的說那是他順手帶回來的「雜草」,而且態度一點也不溫柔,甚至算得上是粗魯,可是,她一想起他一向狂傲的臉上那一抹紅暈,不知為什麼,心中就忍不住甜滋滋的。
「當然不是那樣的,再怎麼說,我一向最聰明的二姊喜歡的人,或許狂傲、或許粗魯,但絕不會是一個大笨蛋。」丹霧明白的看著她說。
「誰說我喜歡他了?」丹雪仍是嘴硬。
「再否認就不像二姊你了,我所知道的二姊一向是有話就說,絕不會刻意隱暪自己的心情的喔!」
丹雪會有說話給人不留情面的感覺,其實也就是因為她個性直,說話從不拐彎抹角,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再加上她一向異于常人的幽默感所致。
「你說是就是啦!」丹雪很心不甘情不願的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