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他沒好氣的命令。
馬汗青他們似乎猶豫的互相對看了一眼,「丹雪說,等一下會更痛,你還是忍一下,有我們按著,她比較好做事。」李鴻義代表他們三人說。
白非寒听了李鴻義的話後,更不高興,現在,他的臉色可不是因為中毒的關系而變黑的。
那三人看了丹雪一眼,丹雪聳聳肩,「他要逞英雄就由他,如果他等一下痛得亂打人,可得記得提醒他!」
「什麼叫逞英雄?我才不會逞英雄!」
白非寒怒目的瞪視這個搞得他心神不寧,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的女人。
「喲!要不是我硬把你帶回來,你現在早沒命了!明明打不過人家還不跑,不是逞英雄是什麼?」丹雪也老實不客氣的損回去。
「要不是你對我下藥,我早把那些人打得落花流水了!」白非寒硬著口氣,要不是丹雪從中破壞,他就是拚死也要讓惡狼堡的人好看。
「要不是我下藥,你早死了,如果你想要命的話,現在給我安靜一點。」
丹雪冷哼一聲,這個人真不識好歹,想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帶回來,他一句道謝也沒說,還說得好象是她多事一樣。
「我寧願死也不用你救!」白非寒沒好氣的一把抓住丹雪的手,又狠狠的丟開。
丹雪只覺得手上一陣刺痛,白非寒雖然受了傷,可是在憤怒之下的力道仍是不輕,真是一個粗魯的男人。「我可是標準的冒生命危險來救人的大夫,你可別不識好人心。」丹雪冷哼的說。
「算了吧!你說的冒生命危險,大概是冒我的生命危險。」
白非寒和丹雪相處久了,一張嘴巴好象也磨得利了些,這不知道是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結果呢?
「哥!」「非寒!」「表哥!」所有的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
看白非寒的樣子,他一拗起來真的會寧死也不讓丹雪救他,這可怎麼辦才好?
看他臉上不停滲流的汗,他們也知道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丹雪倒也一點也不緊張,她一臉沒趣的撫著剛剛被白非寒抓得發麻的手,然後看也不看一臉固執的白非寒,徑自對其他人說︰「別勸他了,看他的樣子,八成是知道等一下我要幫他刮骨清毒,他怕痛又不好意思說,所以用這種法子逃避,這種人我看多了!」
「我會怕痛!」白非寒整個人彈弓起來,伸手一把將丹雪轉了過來,惡狠狠的死瞪著她,然後好半晌,才心不甘情不願,卻堅決的伸出他受傷的手臂。
「如果我出一聲,我就不叫白非寒!」
「這是你說的喔!到時可別痛得雞毛子喊叫,那可就丟臉丟到家了。」丹雪裝出一臉輕視,然後稍稍的對其他人眨了個眼楮,讓所有的人都暗暗的松了一口氣,虧得丹雪懂得激將法。
可是,盛怒之下的白非寒卻沒發現這一點,他只是一心不想讓丹雪把他看得太低,他二話不說的點點頭。「做吧!!」
于是,丹雪對著白非寒的傷口準確的落刀,將黑爛的部分一一切除,有些地方甚至接近見骨的程度,丹雪知道這痛絕不是平常人所能忍受的,可是,白非寒竟然真的連一聲也不吭。
要不是丹雪知道白非寒一直死瞪著她,她還真以為他痛昏了,否則,他怎麼可能連哼一聲也沒有?終于,在丹雪靈巧而熟練的手法和白非寒的充份合作下,整個療傷的過程接近了尾聲,而白非寒的表現連丹雪也不得不佩服的微微點了點頭。
「你還真能忍嘛!」她講得有些不情願,這已經是她最接近贊美的話了。
白非寒只是一臉不屑的逞強,「原來只是這種程度,我還以為有多痛呢!」他得意的看了丹雪一眼。
吹牛!傍他三分顏色,他就開起染房,明明是痛得滿身大汗,還講得這麼輕松!
丹雪轉了轉眼楮,露出一個好壞的笑容,然後故意大力的對著白非寒的傷口按下去。
「抱歉!抱歉!一時力道沒控制好,不過,像你這樣‘沒感覺’的人,應該沒問題的。」她的語氣可一點也不抱歉。
白非寒痛得齜牙咧嘴,猛的深吸了好大的一口氣才制止涌到胸口的痛呼。
「你是故意的!」他忿忿的大喊。
※※※
夜披著深黑的大衣,靜悄悄的襲上了大地。
「你們去睡吧!這里我來就好了!」丹雪對著其它的人說。
「可是我哥--」白非煙不放心的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白非寒一眼,不是她不相信丹雪,只不過她哥哥似乎和丹雪天生不合,要是他醒來發現丹雪在他身邊,搞不好又要生氣了。
「放心吧!我給他吃的藥會讓他一覺睡到明天,要不是怕他半夜會有什麼事,叫我理他,想得美喲!」
丹雪對白非煙扮了一個鬼臉,表現出她對看顧白非寒這件事的憎惡。
「煙兒,我們走吧!緋姑娘懂醫術,由她看著是再好不過了。」柳若谷對仍有些遲疑的白非煙說。「對呀!我們還是走吧!」馬汗青急急的附和,他似乎很贊成這件事,連忙將所有的人往外推。「緋姑娘,非寒就交給你了,他全是你的了。」他一語雙關的,臨走還不忘幫她把門關上。
丹雪看著緊閉的房門,馬汗青表現得也太明顯了吧!
什麼叫他全是她的了?像白非寒這種貨色,送她她還得考慮一下呢!她這輩子可沒遇過比他更狂妄自大,更惹人生氣的家伙,而且還是不要命的笨家伙。
笨死了!他是她見過最笨的人!
拿雪石是她的事,他干嘛要冒生命危險去替她拿,而且還要替她擋那一箭,她長這麼大真是沒見過一個比他更笨的人,簡直笨得空前絕後、笨得無藥可救!
丹雪拉了把椅子在白非寒的床邊坐下來,看著他沉睡的臉,竟有些發怔,她一直覺得他是個粗魯野蠻的男人,從來不知道他的眉竟是這麼有個性,完全把他粗獷而狂妄的個性表現得一覽無遺。
其實,更好看的男人她不是沒有見過,雖然她認識的男人不多,可是那個和她們四姊妹都有交情,而且還深愛著她三妹的青龍島島主,人稱「玉面龍王」的藍之麟,他的俊秀可就是天下少見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覺得白非寒的臉雖然比不上藍大哥俊美,可是卻另有一種粗豪邁的味道。
一想起他的箭法就讓丹雪忍不住暗嘆,難怪那天楊奕之要匆匆退走,白非寒射箭之準,簡直到了百步穿楊的地步,而且他的武功修為也絕對不差,要不是為了替她擋那一箭,那些人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他老是一臉的狂傲,可是一想起他被她按傷口的那一刻,他明明痛得不得了,卻還是死命的裝出不在乎的樣子,她就忍不住好笑。
不過,他可比那些只敢唯唯諾諾的人好多了,雖然他的性子硬得像茅坑里的石頭,但是,至少證明他是個有原則的男人,而有原則的人一向是丹雪尊敬的對象。
一種奇異的騷動在丹雪的心湖投下一圈圈的漣漪,她不曉得這陌生的感受是什麼,只是突然一顆心像失去控制一般跳個不停,尤其每當眼光落在他身上時,就跳得更加厲害。為什麼會這樣呢?
「二姊!」丹霧的聲音突然在丹雪的耳邊響起。
「丹霧,是你嗎?」丹雪連忙問。
丹霧的特殊心語能力一向不受距離限制,她能在任何時間和任何地方與她們姊妹交談,所以,她一向是她們四個分開時的傳聲筒。
「二姊,你還好嗎?拿到白虎鏡了吧!」